他现在想起来和皇帝的对话自己就是满身冷汗,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多嘴,说出了那番话。
皇帝又不是不知道所有皇子的处境,只不过不愿意面对,现在被自己给撕下面纱红果果的摆了出来,皇帝内心要是好受才怪呢。
这段时间皇帝一直再没有给他任何旨意,也没有传他进宫,贾政以为皇帝已经不打算再启用他了,正暗自庆幸呢,结果被一个早晨裘世安的到来完全给打破。
皇帝封他为上书房总掌师傅,负责教育包括太子在内所有皇子的整个教育安排。
贾政听到苦笑不止,这丫的还不如在户部待着呢。
现在好了,不仅和这一代的皇帝没分清,又要和后面的皇帝可能扯上关系。
要是一般人可能真的会狂喜,毕竟再怎么样都可以保持自己荣华富贵,毕竟一代帝王的信任再加上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帝王的帝师,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现在看王氏她们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又多夸张!
贾政等接完旨,也没有理会她们几个惊愕的表情,神色晦气的往里面走去。
“老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您怎么不开心啊!”
王氏等到孩子们都出去之后悄悄问贾政。
贾政苦笑着摇头:“你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门道呢。
现在我自己已经快愁死了,还哪里有什么高兴的啊。”
贾政现在越来越后悔自己多嘴了,要是不问那些,皇帝最多也就让他教导皇子们罢了,可好在自己真的可是骑虎难下了!
第二天,贾政就磨磨蹭蹭的往上书房走去。
因为是皇子师傅,而且第一天,贾政要是不好好当差,估计会被喷死。
皇子们的教育关乎整个朝廷的未来,贾政再怎么不在乎还是得分清事实的。
“贾学士,快快请进,里面的几位师傅已经在等着了。”
等贾政到了上书房门口,一位小太监赶紧过来把他迎接了进去。
等到了偏殿,讲师们休息的地方,可能已经被通风报信了,很多人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贾政看着他们,内心里只有苦笑。
尼玛一群算是白发苍苍,胡子拉碴的老头子,现在出来迎接他这个“小伙子”可不就是在折他寿嘛!
“诸位先生快莫要如此,你们都是长辈,怎么能出来迎接我这一个晚辈来了。”
贾政虽然想着,可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赶紧走过去见礼。
儒家的人是最讲究礼仪的,贾政虽然是他们的上官,可毕竟他们的名声和学问在那里放着呢。
一群人在院子里寒暄片刻,贾政和最老的一位先生并肩带着大家进去。
“还没请教老先生大名呢,虽说晚辈也是个读书人,可自从进入官场,倒是俗事缠身,一直没能拜访诸位大儒。
现如今倒是借了陛下和诸位皇子的光,反而和大家共事起来,可见上天没有辜负我一片向学之心啊,哈哈。”
贾政一边搀扶着老先生进去,一遍说道。
老先生哈哈大笑:“贾侯爷可太过谦虚了,整个大周谁不知道你词书双绝。
现在能到上书房做掌事,可是得到陛下认同的,再说就算这里所有人也没有不服气的。”
旁边一位稍微年轻的介绍道:“贾学士有所不知,这位是山东的姜文达,姜老先生。
先生家据说是皇帝的后裔,家中自秦汉以来,就出过很多史官,在这方面是大家。
他的孙子姜雍也是前年的状元呢!”
贾政听着恍然大悟,这些老先生刚开始为了科举会四书五经的都读,可等自己有了功名,要是还有心治学就会在某一方面钻研。
这位家里就是修史世家,耕读传家。
现在自己继承先祖遗志也是在恰当不过。
贾政由衷赞叹:“先生家可真是家学源远,能有如此传承的可能也就圣人亚圣之族才可以媲美。
晚辈很早就励志想钻研某一方面能有所成就。
而且史学就是世人的一面镜子,永远在告诫着我们如何为正。
看来之后还要多向老先生请教了,还请您别拒晚辈于门庭之外啊!”
姜文达被贾政扶着坐下,听到笑了起来:“侯爷客气了,史者,事也。
原本史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后人吸取前人教训,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老夫家族期盼更多的人能了解过往,还哪里有什么门庭之别啊。
只不过正如同先辈说的那样最怕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啊!”
贾政哈哈大笑:“老先生可是着像了,这原本就是定律,只有长久没有永久。
古人都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世道永远在变化,也正是有了这种变化才有了史家用以记录。
要是真的后人不哀后人,那你们这些做史官的可能真的就剩下歌功颂德了。”
说完大家都是一阵大笑,厅内顿时其乐融融的。
贾政虽然不太关注这个时代的学术界动向,可毕竟来了这里十几年不说还有着很厚的积累,倒不至于接不上话。
文人相轻那也是看人和段位,要是到了一定的地位,除了争论基本不会你死我活的。
没见孔家和孟家相辅相成又相互对立么。
等到了时辰,贾政也开始第一次面见太子和诸位皇子。
贾政虽然是老师,可毕竟君臣有别,贾政等先生会先给太子他们见礼之后太子才回礼。
“贾先生之后就要教导孤和诸位弟弟们的学业,还要请先生费心了。”太子显露的温文尔雅。
贾政微微一笑:“臣相对于其他先生来说也是后学末进,可能在某些方面还不如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呢。
也说不上什么教导,只不过和诸位共同进步罢了。
陛下可能也是觉得臣处理俗事还有一定的能力,过来给诸位先生保障后勤罢了。”
太子听了也是一乐,到这里的先生就没有不矜持的,可能也只有贾政刚来就说的这么……接地气了。
“哼,知道自己不行还过来,也不怕丢人。”
原本和谐的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到了刚才话音传过来的地方。
之间一个面显桀骜的年轻人,端坐在那里用鼻孔看着贾政。
“张墨,不得无礼,怎么对贾先生说话呢!”
太子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对那位年轻人呵斥。
那位叫张墨的年轻人站起来回复:“太子殿下,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可不能怪微臣啊!”
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说,还时不时的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贾政。
“贾先生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位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难免被宠坏。”
太子走过来苦笑着给贾政解释,别让他往心里去。
贾政微微一笑,略过太子看着张墨。
“嗯,本官确实才疏学浅,很难当大任,可能这也是这么多年才到户部尚书位就停下来的理由了。
不过本官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上书房这么放肆的?”
贾政说的话很轻,可每个人都听到了里面蕴含的意思。
太子瞬间脸色大变,他可是了解贾政的,可别出事啊!
赶紧走过来,要拉着张墨给贾政赔礼。
张墨甩开太子的手,叫嚣着:“凭什么我给他道歉,他自己说的没什么学问,还恬不知耻的到这里来做先生。
可见也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要是有一点自知之明,还不得上书请辞的?”
太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好在还需要皇后娘娘的支持,而这位是皇后最疼爱的侄儿啊!
贾政盯着张墨看了很久,突然就哈哈大笑,似乎要把眼泪笑下来。
“你……你笑什么!”张墨毕竟年轻,被贾政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问道。
贾政起身擦了擦自己眼角不见的泪水,问道:“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起来了。
心里想着反正自己有权有势,就连太子都让你三分,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张墨甩了甩袖子,轻蔑的说:“哼,你自己明白就好。”
贾政也是无奈,就没见过这么二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指示他这么做的。
太子听到贾政这么说,脸色尴尬的要命,他被一句话戳到了痛处。
堂堂太子,竟然要隐忍到去安抚一个白痴,也是没谁了。
贾政扫了一眼在做的诸位皇子,笑着说道:“你们都是陛下的龙子,或者就是皇亲国戚,生来就与众不同。
原本应该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一群人,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天下是陛下的,是皇家的,可也是整个大周所有百姓的。
唐太宗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就是尊重别人,给予百姓想要的,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也只有这样,整个天下才能稳定,而天子也才可以带天以牧民。
自从汉武帝听从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之后,三纲五常就是我华夏基本的伦理道德。
可现如今,在这座皇宫大殿,在这个学习圣人之言的地方,竟然有人辱没师长,可你们尽然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斥责。
唯一站出来的,还是在劝诫我不要太过苛责,说家里娇生惯养的。
如果这就是皇家请大儒教育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的言行举止,可还真让本官失望呢。”
贾政说完,没给一点脸面的嘲讽着他们。
下面原本看戏的诸多皇子和陪读除了一些小萝卜头,其他的脸色逐渐铁青。
“既然如此,今天本官就给你们上第一课。
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着世间最最应该存在的礼法!”
贾政说完,对着大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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