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见”彭越说“如果有出口,对方早就用他来‘摸’你们老营了。他们在这里驻扎了几十年、上百年都浑然不觉,说明根本没有通道。”
“好办,立即调兵过来挖”三太子下了决心,非要打出一条通道不可。
“且不说挖掘的时候能不能掩盖住声音,就从时间上看也来不及了。”包子否定了三太子的想法。他在尸骨如山的河岸上观察着,他坚信,既然杨修能派人捎信给他,指导他进入地道,那么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放火”包子淡淡地说
“放,放什么火?”
“将骨头衣服和所有能烧的全部聚拢起来,烧崖壁,烧半个小时,用河里的冰水泼半个小时”包子很肯定地说
“这几个意思这是?”三太子愣了,他不知道包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年李冰修都江堰的时候,曾经遇到大山阻挡,大山石头坚硬,锛凿斧锯都派不上用场,李冰灵机一动,用了火烧水泼的办法,迅速将山打开了缺口,印岷江水灌溉四川,造就了天府之国。”包子的历史是数学课偷着学的,藏在课文延伸阅读栏目中的小知识条竟然发挥了作用。
“那还等什么,快干!”三太子从来都是风风火火急不可耐。
大家一起动手,将散落在河沿上的旗杆、木‘棒’、运输车残骸和骨头向崖壁堆积,扔进几个火把之后大火熊熊燃起,崖壁的石头被烤得哔哔啵啵,一‘波’可燃物烧完,士兵们用头盔取水向崖壁泼去,随着一声声嘎嘣嘎嘣的脆响,一片片石头像云片糕一样纷纷剥落,再辅以锤凿敲击,仅仅两轮过后,薄薄的石头层就被剥除干净,一面巨大的石墙显‘露’在众人面前。
“按照位置推算,这应该是高塔的地基呀!”
“好家伙,建设的时候再向这里延伸一米两米,就能挖到暗河了”一个侦察兵赞叹道
“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另一个侦察兵说。
“天意到底是让我们赢还是输呢?”包子‘交’欣赏着那巨大的石墙“事已至此,必须前进了,走!”
大家取过火把再照,发现那铸就地基的石块非常规整,全部是半米长,七寸厚的青‘色’方砖,由于时间久远,用剑锋轻轻一划,就可撬下一大块,砖不是石块打磨的,而是烧制的。在烧造砖的物质中,有密密麻麻的黄白‘色’硬茬,那是剁碎的人的骨骼。
“这是镇邪的骨砖”三太子说“这玩意儿在古代城墙建设方面经常使用,用的都是囚徒或战俘。但如此巨大的骷髅塔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猜呀,这塔地上部分全是骷髅堆砌,那身体呢?好家伙,地下部分全是用他们的骨头‘混’合了泥土制成的。”
“当年汉人对‘蒙’古人、金人的憎恨可见一斑。”罗兰补充道。
“好了,挖到这里即可,看来总攻可以开始了。”包子松了一口气,众人无不欢呼雀跃,困扰所有人的难题就要迎刃而解。
“还有”罗兰说“让我们的‘奸’细先生再发挥一次作用吧。”
今天的大风如期而至。
进入后半程,随着一声令下,大量的纸鸢随风而起,他们悬挂着无数仙兵仙将向敌军扑去。孔德昌站在营帐前,点起了一支沙兰草烟,他望着密密麻麻飞向地阵的纸鸢,对着缭绕的却不被吹散的烟雾说“他们动了。”
烟雾似乎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它妖娆浓烈,不被气流控制,它时聚时散,最终凝成一个人脸,那人脸缓缓地张开了嘴“空中进攻...”
“是的,空中,上千人都乘坐风筝”
“你辛苦了”
“请你履行承诺,放了我在劳动营的妻子。”
“你们会得到两张出鬼‘门’的票。”
浓雾嗖地散去了,像从没来过一样。
远处的城池里,防空火炮骤然响起,驻守的**部队早有准备,没有多少人真的跑入坑道避风,密集的弹雨向天空‘射’击,纸鸢风筝纷纷中弹跌落。三太子的空袭大军成了被猎人扑杀的一群野鸟。
的确,每个纸鸢上都拴着人,只不过这些人不会动、也不会哭笑,纸糊的“他们”肚子里装的全部是易燃的烈油,随着子弹的‘射’入,烈油燃烧起来,紧接着一条条火带从上而下灌入城池,如同一条条恐怖巨龙的长舌,贪婪地‘舔’舐着地面,热油带着大火跌落地面,地面成为一片火海,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大火漫过,映红了半边天。孔德昌愣了,他没有预料到,飞出去偷袭的纸鸢竟然悬挂着假人,而营帐内同样空空如也,士兵们去哪里了?他同时也知道,峡谷外埋伏待动的黑木将军也接到了沙兰草烟传递的信息,他即将对三太子的营地发动炮击。而炮击——意味着炮兵的暴‘露’。
孔德昌慌忙掏出一支沙兰草烟,刚要点着,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那是宋雨和几个卫兵“孔叔叔,放弃吧。”
峡谷外一处事先挖好的避风壕里,30多尊88毫米榴弹炮油光的炮管缓缓升起,一群群身着草绿军服的日军士兵忙碌着装填弹‘药’,虽然隔着峡谷和高山,他们看到了火光映红了天边,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哀嚎声。
黑木按照孔德昌提供的坐标,指挥部队调整瞄据。
黑木犹如一只放出笼子的狮子,他第一个跳出战壕,‘抽’出指挥刀命令开火。88毫米榴弹炮整齐的怒吼,炮弹飞过山峦峡谷,在空‘荡’‘荡’的仙军阵营里炸开了‘花’。宋雨和士兵们押着孔德昌躲入了事先准备好的战壕中。任由那空旷的营地迎接着飞来的炮火。
在黑木的眼中,爆炸声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音符,他筹划了很久的作战计划今天终于‘交’卷,他似乎看到了包子和三太子在火海中挣扎的场景。同时,他也惦念着罗兰——如果不是战争,他不会允许心仪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四十年前的美子,四十年后的罗兰,一个个年轻的‘女’‘性’被卷入了可恶的战争中。而他,一个也没有保护住。
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交’替上演着。
先是一个炮兵观察手的脖子中了一箭,紧接着又一个炮手倒下了,随后密集的箭雨向炮兵阵地倾泻而下,黑木慌忙组织抵抗,但收效甚微,他自以为是食物链顶端的黄雀,殊不知黄雀身后还有猎人。
大量的兵马包围并很快占领了黑木的炮兵阵地,百余个鬼子很快灰飞烟灭。
愉快的心情转瞬被悲愤后悔所代替,黑木被仙军包围了,他孤身一人端着指挥刀,像每一个抗日电影中上演过的一样,八路军包围了一名日军军官,军官不投降,嘴里叽里呱啦地叫着,最后被正面一号人物亲手干掉。
不过,实际上是黑木被一马当先的彭越一脚踹飞了,这个老抗联对日本的仇恨大于其他人。趴在地上的黑木并没太多豪言壮语,他表情轻松,嬉笑着看着彭越,得洒脱自然。彭越掏出刀子,准备抹了这个指挥官的脖子,被后来赶到的包子和罗兰制止了。
包子没有多说话,罗兰则多看了他一眼,黑木也向罗兰尊敬地点点头,这是他们最后的‘交’流。而且仅仅是一个眼神和一个下巴的‘交’流,在他们之间除去各种算计,真实的感情只剩下一个人造太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