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今日就要看看你的本事!”李元利对他竖了竖大姆指,转头又安慰意莲,“生死有命,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红姑吉人天相,肯定能渡过这一劫!”
意莲点了点头,只是默默地策马前行,却没有心思再说话。
这斗真清宫离城并不远,只一盏茶功夫便到了地方,李元利到得近前一看,却原来好大一所道观。
这年头兵荒马乱,道观寺庙能够保留下来的都有些道行,更别说规模如此大的道观,李元利收了轻视之心,随着小道童进了观门。
尤烈和栓柱紧随其后,身后是四名亲兵中武艺佼佼者,其余的都在外面分散开来以防不测。
正殿门口站了几名老道,一见李元利等人进来,便都上前稽首,当先一名鹤发道人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尚请见谅!”
李元利拱手还礼:“道长多礼!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几人见过了礼,李元利才知这几名老道是斗真清宫辈分最高的洪字辈道长洪真、洪远、洪静等几人,听得是意莲请来为红娘子看病的,便也不再啰嗦,直接便往红娘子所居的客房走去。
“圆静师太此毒太过繁杂,贫道仔细参研了数日,已知其共有五毒,但要区分出来是哪五毒,则还需要些时日,只是时不我待,怕是等不及了!”
“有劳道长费心!红姑是我长辈,无论如何,贵观此番相助之德,李某铭记于心!”
那老道听李元利如此一说,又对他作了个稽首道:“元帅客气了!都是出家修道之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进得房来,昏暗的灯光下,却见床上躺了一人,看样子已经昏迷不醒,意莲上前将她上身扶了起来,众人一看,却都吓了一跳。
只见她脸上长满了黄豆大的水泡,一张脸又青又肿,比原来大了三分之一,若不是意莲就在旁边,任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原来英姿飒爽的红娘子!
黎焕远上前两步,将她的手腕拿出来摸脉,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黎焕远摸了左手换右手,摸了右手换左手,折腾了好一会,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这是中了五仙散!”
“五仙散?”洪真道长道:“可和前些年名动江湖的五仙教有关系?”
“正是当年五仙教的看家毒物!”黎焕远点了点头。
意莲急忙问道:“先生,既然你能看得出来,想必也是能治的吧?”
“小师父,如果刚中毒时我还有几分把握,拖到现在,毒也浸入肺腑……我怕是无能为力了!”黎焕远一脸无奈,“你师父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是服过护心丸之类的药物,要不然早就……”
“是服了鄙观的六阳护心丹!”
洪真道长叹息道:“就算知道了是五仙之毒,现在也是为时已晚了!”
意莲一听,不由得痛哭出声,黎焕远急道:“小师父,我不能救,但我师父肯定会有办法!你先别忙着哭。”
意莲连忙止住哭声,李元利问道:“黎叔,老神仙爷爷远在长沙,这么远的路程,如何能够来得及?”
“不妨事!临行前师父给了我一枚万毒丹,无论中了何毒,只要服下此丹,都能保半月无虞!这是他老人家替你准备的呢!”
“半月……虽然紧了一些,不过坐船顺水而下,倒也尽够了!”
洪真道长插嘴道,“师太服下的六阳护心丹尚有两天药效,再加上这半月时间,已经足够了!”
“黎先生,敢问你师父是不是原来大顺军中人称“老神仙”的尚炯尚先生?”
“正是鄙师名讳!”
“那可巧了!”洪真一抹胡子,“当年尚道友也曾在鄙观盘柦过数日,医术确是远在贫道之上,圆静师太若能得他救治,应当无碍了!”
原来尚炯年轻时不学无术,却偏偏对神仙黄老之术着迷,他听闻终南山时常有神仙出没,于是便到那里去寻仙,神仙没有寻到,却碰到一个道人,传了他一身医术及一部医书。
后来下山之后,他便在陕西、汉中一带云游行医,活人无数,“尚神仙”之名,却是在加入义军以前便有了的。
李元利道:“那还磨蹭什么?赶紧将红姑送到长沙去!”
“是得抓紧些才行!”黎焕远道,“不过红帅现在昏迷不醒、水米不进,也熬不了这么长时间,我再喂她服一粒金银丹,看能不能醒得过来。”
说罢从药箱里出一枚龙眼般大的丹丸,叫意莲用开水喂红娘子吞服了,又教她按摩胸腹化开药力,过了一盏茶功夫,红娘子果然悠悠醒转。
洪真奇道:“黎先生,你这丹果真有奇效,却不知有个什么名堂?”
“说起来简单得很,就是以金银花和甘草为主配制而成,所以唤作金银丹。”黎焕远捻须笑道。
金银花和甘草都可以称得上是万能的解毒药,甘草在中医药上更是被称为众药之王、药中国老,但这金银丹却又加了几味极其珍贵少见的药材,所以才有此奇效。
不过这种“秘方”,自然是不能对外人道也。
“师父……”意莲看着红娘子,刚一开口又是泪如雨下。
红娘子睁开眼来看了一眼洪真等人,有气无力地道:“有劳……各位道长了!”
“应当的,应当的。”洪真等人连连客气道。
红娘子这才注意看到旁边的李元利和黎焕远,又唤了一声“黎先生”,这才对李元利道:“来亨,你们……怎地到了此处?”
“我现在率兵取汉中,昨日才拿下城固……红姑,你先稍歇一会儿,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长沙,只要到了老神仙爷爷那儿,就一切都好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红娘子喘了一口气,又对众人断断续续地说道:“各位道长……黎先生,能不能让我……单独跟来亨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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