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天猛地抬头,诧异的望着苏扬,怔然道:“原来你都知道?”
“我在临湖小筑外。”苏扬说道。
只这一句话,楚惊天便什么都明白了,沉默了良久,他苦笑一声,道:“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竟然着了旁人的道儿,这是来自于我凭生的心魔,外人没办法帮我。”
“但心魔并未完全形成,无非心境受到了影响罢了,还是有办法能够解决的。你应该相信我才对。”
“你真的有办法?”楚惊天不敢相信。
“不妨尝试一下。”苏扬笑道。
......
入夜,雨势渐小。
灯火如豆,将纪丹萱的面庞照的闪烁不定。
她坐在书桌后,目光幽幽的盯着对面的墙壁。
在这个方向的数十丈外,是苏扬所在的居舍。
纪丹萱回想着生死台的一战,不免感到有一丝落寞。
自她年幼进入天书阁,看到温老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拥有着特殊脉体。
而温老也不余遗力的帮助她,对于温老的尊重,要远胜过大衍门。
所以对于温老的话,她言听计从,在成为国士之后,她更是全心全意的帮助朝堂解决外在隐患。
然则,十年时间,聚灵之体都没有被完全激发,却不想在与苏扬的这一战,令得聚灵之体无法隐藏,甚至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没能杀得了苏扬,虽然很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
自己终究是尽了全力,大衍门一方也应当无话可说。
她对苏扬的杀念已经几乎消失了,但要打败苏扬的想法却未曾止住。
毕竟苏扬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后来者,现在竟然已经将她追平,乃至若非她成功迈入问神境界,苏扬已经都超过了她。
被后来者居的感觉,总是不太好,纪丹萱也很难甘心。
在天书阁养伤半个月,纪丹萱也发现了一些隐秘。
因为她感知不到温老的存在。
她跟着温老十年之久,自然会有一种特殊的知觉,是其他修行者所不具备的,虽然不能确定,但她心里隐隐觉得,温老已经不在天书阁,也不在洛阳城了。
她也没有去询问任何人,她在想着,或许温老已经秘密前往了西北边境。
这也迫使的她略有些急切,想要尽快赶赴西北一探究竟。
随着夜色深沉,纪丹萱突然自晃神醒来,她察觉到某处有异状,而且那正是苏扬所在的地方。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推开房门,身形转瞬间便疾掠了出去。
站在居舍外,她正好看到楚惊天离开的身影。
苏扬站在门外,此刻转头朝她看了一眼。
“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我们连夜便赶赴西北吧。”
纪丹萱微蹙秀眉。
对于她的沉默,苏扬并不在意,右手一翻,碧天剑便出现在他手,缓缓拔剑,有银光闪烁,他漠然说道:“休息的时间够久了,该有一番作为才是。”
深夜子时,有两个人离了洛阳城,没有惊扰一草一木,执剑赴西北!
......
山的路途是蜿蜒曲折的石阶,石阶还有些许略带湿意的碧绿苔痕。
一个及冠年纪的少年,或者说青年更为合适,豆粒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在脚底下的石阶,致使他显得疲累至极。
他停了一下,用衣襟擦了擦额头的汗液,往前望去,林木森森,枝繁叶茂,其间的空隙,隐约露出了一角飞檐,墨绿色的瓦片,随着枝叶摇曳,若隐若现,古意盎然。
又大约走了一刻钟,眼前一空,他终于登至山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道观。
背后是幽深的竹径,远处是冷淡的松坡,眼前却是个稍显破落的道观。
道观虽然简陋,独立于世外,却有种飘逸出尘的道家气韵,到了这里,男子不觉神气一清,刚才赶路的疲乏,消散了不少。
他稍微喘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送入脾肺,有些甘甜的味道,疲
乏的双腿,生出不少气力,快步来到门首,门柱的朱漆已经脱落不少,整个道观也显得残破不堪,门匾也看不出什么字迹。
两旁有一对对联,他胸没多少笔墨,甚至连字都认不全,只觉得这对联颇有些味道,却说不出好,难以体会其的清玄、逸然。
没过多久,道观内走出来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道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却是鹤发童颜,肤色白里透红,很是精神。
“你终于还是来了,不错。”道人很是赞赏的看着登山人。
青年脸露出一丝笑颜,满身的疲惫似乎随着这一笑而荡然无存。
“成功跨过那扇门,又登至山顶,不过花费数月时间,难得可贵。”道观里又有一道身影走出,却是一位老僧。
看到老僧,青年更显尊重,微微颔首,行了一礼。
“对你而言,时机已经到了。你该去你要去的地方,日后若是有缘,自可在江湖再会。”老僧腰袢挂着酒葫芦,此刻解下饮了一口,笑着说道。
“我会去找你们的。”青年重重点点头,神情略有落寞,但更多的还是坚定。
在那一天,有位青年跨越境门,朝着西北边境而去。
这位青年男子,名叫徐淖。
......
天空金色朝阳已经升起,霞光万道。
奈何雨落纷纷,令得这幅画面多了一份违和。
一头巨大的螳螂自高空飞掠而过,转眼便跨越数百里之遥,朝着西北方向急速前进。
苏扬盘膝坐在飞仙影螳的脑袋,思考着前几天夜里,帮着楚惊天稳定心境一事。
心境存在问题是有办法补救的,而楚惊天也并非完全是因为心境问题,他的意识海存在一缕外在的污气。
只要能够将这污气驱除,心境的问题,楚惊天自己便可平复。
而苏扬便用了御诀法门,仅仅是耗费了一些时间,便将那污气根除。
但这也同时让得楚惊天变得更加虚弱,这当然不算是坏事,最起码他不会被莫名涌现的杀意所控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