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想”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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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逸川并没有回答丽罗关于梦的疑问,而是带着两人离开蜡烛馆,回到托管处。



    可怜的黑山羊仍被毛椰子蜘蛛压在身下,有规律地随着蜘蛛腿的抖动发出“咩咩”声。丽罗跑过去,蜘蛛立刻移开身子,慢悠悠地爬到暗处。得到自由的黑山羊激动地冲向丽罗,在她怀里使劲拱脑袋。



    趁着丽罗和黑山羊交流感情,展逸川与公冶鹄平讨论起“离开”的事。



    “上次我把黑山羊朝你身上丢,你没接住,它落地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往上抛,然后回到卧室里。你的印象和我一致吗?”展逸川低声说。



    公冶鹄平抱胸,视线落在丽罗和黑山羊身上:“对。所以你准备重新模拟一次这个操作?”



    展逸川皱眉:“我不想让丽罗在这个世界跟着我们冒险,她原本不该被牵连进来的。顺便……我也想确认一下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展逸川伸出手指在手心里比划两下:“上次我们完成旋转木马,回去之后,我获得12小时的安全时间。这次是两个项目,理论上应该有24小时。”



    公冶鹄平有点迟疑:“客户,我必须认真和你坦白。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理清这来龙去脉,我猜测这一切可能和能量的逆行有关。但是,如果想伤害你的力量被我那么小的符阵影响,都能创造出如此庞大的世界……那它的‘本体’,我是说它的能量值……恐怕大到令人无法想象。”



    公冶鹄平摸着肚子继续说:“如果它真是我想象的那种量级,我恐怕应付不来。而且,眼下最紧迫的,难道不是从你自身找出原因吗?”



    “所以我们先把丽罗带回去,然后再想办法!实在没法子,死就死一个,你们俩都别参和!”



    公冶鹄平没想到展逸川居然这么“大义凛然”,本来准备给他推荐其他同行,现下反倒不好意思开口。



    “那行,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了,丽罗会把这一切当做梦还是现实也不好说,按照你讲的,见招拆招吧。”



    两人决定好,便走到丽罗和黑山羊身边。



    “咩~”黑山羊玩得正开心,口水直流。



    展逸川把羊从地上拿起来,丽罗好奇地问:“接下来去小镇吗?”



    “不,接下来梦该醒了……”



    展逸川举起黑山羊,然后闭着眼往地上摔!



    强烈的失重和狂风再现,展逸川顺从地在空中急速上升,长舒一口气。



    两声巨响,逆向跌落停止。



    “楼上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找物业了!”



    “不好意思!”展逸川大声喊回去。



    公冶鹄平与展逸川这回“不分伯仲”,全跌在地板。但制作人并没有因此庆幸,他忍着痛爬起来,去查看《异界》页面。



    果然在运行按钮下,又出现早先的倒计时,但并不是他想的24小时,仍然是12小时。



    “……怎么回事,你算错了?”公冶鹄平伸手探测屋内的力场,在确认没有异样后,也来到电脑边。



    “我想想……”展逸川坐在位置上,开始思索前因后果。



    公冶鹄平帮不上忙,只能在边上等着,顺便检查背包里的法器。



    “我大概明白了,这个时间确实与进度有关,但之前我的算法不对。我们第一次回来时,身上有两张直通券,现在是四张。所以说,一张直通券约等于6小时,系统并不详细计算你获得直通券的具体方法。”



    公冶鹄平表示:“我懂了,你的直通券就像我的一张符咒,每张承载的能量有限。”



    展逸川继续说:“而且你看现在的时间,我们在异界待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是相通的。也就是说,里面过去多久,现实也过去多久。”



    “公冶鹄平,再和我说一次那些能量的理论,我需要整理信息。”展逸川新建一个空白文档,准备打字记录。



    公冶鹄平自知事态严重,便开始重头讲解他们的“正负波”理论。



    而此时,丽罗的家中:



    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丽罗,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奇怪,我怎么直接睡床面上了?”丽罗掀开被子往里钻,伸手在被面上拍了拍。



    “不对……我要是直接睡这上面,被面怎么是凉的?”



    丽罗缩在被窝里,回想先前“梦中”的一切,越想越精神。



    她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口袋里有什么异物,便摸进去,指尖马上触碰到一张“硬纸片”。



    丽罗取出纸片一看,正是早先神秘河探险的那张“合照”。



    “…………”



    丽罗连忙翻身下床,冲到浴室,把浴霸照明全部打开,仔细查看自己指缝。果然在指甲间,发现了少量红色黏浊物。



    “到底怎么回事……?”



    展逸川记录下公冶鹄平讲解的理论,为自己的遭遇分析出两个可能。



    “一,我在儿时那次意外时,就已经死了,但因为某些原因,残留的能量又回到这个驱壳内,那些所谓的差役为了修正错误,要马上把我回收。二、我遇到了你所说的‘鬼王’级别的能量残留,他们因为一些生前的因果,想要置我于死地。”



    公冶鹄平摸着下巴:“但老实说啊,我觉得这两个推论都不太靠谱……”



    展逸川接话:“对,所以我把它们说出来,是要先进行排除。”



    公冶鹄平:“……”



    展逸川认真地问公冶鹄平:“如果正波生物的体内,混入负波,他们会怎么样?”



    公冶鹄平回忆师父给的小册子,思考道:“这还真不知道,师父离开时只告诉我,如果遇到那些鬼差或看起来难以描述的东西,一定要示弱,不要做抵抗。但他连严格分辨正负的办法都没教过我,早先给你的‘天青石’,也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它们会和那些鬼差产生共鸣,并帮助你稳定自身的力量,使你和‘另外一个世界’处于互不干扰的状态。”



    展逸川叹气:“所以你看不出我体内的力量到底干不干净?”



    公冶鹄平摸头:“应该是干净的吧,否则你一拿到石头,石头就会有波动了。”



    展逸川不认为公冶鹄平的话绝对正确,但他的确有理,所以他到底为何会惹上这些“神秘力量”呢……总有个原因啊……



    而且,丽罗真的只因为是《异界》的最快通关记录保持者,就被扯进另外一个世界吗?《异界》的玩家累计有数百万,为什么他们都没动静。更要说关联密切,朗格这位异界之父,难道不是关联最密切的吗?



    展逸川从未如此认真地思考过“我到底是谁?”……只觉得脑内信息爆炸,看着运行按钮下的倒计时,他突然真有点想一死了之。



    “公冶鹄平,我给你结了账然后你走吧。”



    公冶鹄平夸张地一声:“啊?!”



    然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不想活啦?”



    展逸川说:“我想活,但我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我告诉你这件事前,除去我,没人能感知到这些。但现在,你,加上丽罗,我不知道再这么‘玩’下去,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如果我是个‘传染源’,那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消灭‘传染源’。”



    公冶鹄平冷笑:“哟呵,想不到你这么伟大?还准备自我牺牲?”



    展逸川不想理他,自己已经够纠结和痛苦了,没心思再和别人拌嘴。



    公冶鹄平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



    “展逸川,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不会半途而废。咱们这行也是讲职业道德的,短时间我研究不出对策,但我也会竭尽全力保你平安。退一步说,谁知道你们公司的那个小美女身上会发生什么?如果你真是传染病,她显然已经被病毒感染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感染别人?或是在你死后,也不治身亡?”



    展逸川当然考虑过这个状况,但他能怎么办呢?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毫无防备的两人俱是一惊。



    展逸川走到门后,从猫眼看出去,竟是穿着羽绒服的丽罗。



    “是丽罗……”



    公冶鹄平站起来:“那等什么,快给人家开门啊。”



    展逸川刚开门,丽罗就马上钻进去。



    “唉!大法师你果然也在这!”



    公冶鹄平看看丽罗,又看看展逸川,眼神求助,我到底该怎么回答?



    展逸川自然地说:“你半夜过来干嘛?就算我们住得近,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安全。”



    丽罗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拍在桌上。



    “展帅,你转移话题前麻烦解释一下,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睡衣口袋里。”



    展逸川和公冶鹄平看着那张“神秘河合影”,心道失策,居然让丽罗把照片带了出来!



    “这不应该啊,我们的护照和羊都带不出来……”公冶鹄平纳闷。



    展逸川拿起照片,抹了把脸,还在纠结是否应该告诉丽罗他所经历的一切。



    丽罗不耐烦地说:“展帅,效率高点,照你这种速度,在咱们游戏里得死一百遍!”



    展逸川无奈地让丽罗坐在沙发里,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指着《异界》的游戏界面,给丽罗详细讲述这两天的经历。



    丽罗听完这一系列“不科学”的综述后,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更加兴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艺术高于生活,但生活总会碾压艺术!”丽罗一把握住展逸川的手,“展帅!我上辈子一定是参与撰写了圣经,今生才能有这运气见识到世界的真面目!这简直就是梦想照进现实!”



    公冶鹄平和展逸川:“…………”



    丽罗马上又说:“我们现在各自去睡它12小时,然后和工作室请个假,在现实中找不到答案,就到异界去找。最终BOSS没有一口气弄死你,那它一定给你留了通往真相的后门!”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事真的不应该把你卷起来……”



    “不,你错了展帅!万事总有因果,既然我来了,那我一定不是‘无辜’的!”



    看着丽罗神采奕奕的脸庞,展逸川一瞬间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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