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恶煞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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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瞳瞳显然,在本质上和杨子牧一样。同样是一个,明白该如何利用言语,以达成自己目的人。



    所以当然也就知晓,该在什么样的时机,提出什么样的疑问。



    故而此时此刻,她口中所提出的这份质疑。则确实是杨子牧,无可回避、也必须做出决定的,最核心的那个问题。



    所幸杨子牧如今,也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不率先弄清楚,这青铜鸮尊上的铭文,到底还藏在些什么样的讯息。那二人接下来的行动,确实无异于没头没脑的乱撞。



    所以杨子牧,终究还是去电给了苏挚教授,询问有没有空余能够帮忙鉴定。



    而电话另外一端,正在工作中的苏挚教授。虽对于突然之间接到了,杨子牧主动的来电,显然是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对于杨子牧的请求,苏挚教授却是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甚至更是因为,杨子牧的这个请求本身,还刚好是关于殷墟一事。而那也正是苏教授的导师,曾花了大半生来钻研的项目。



    苏挚教授此刻,已立即就查看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继而便迅速的,和杨子牧二人约定到。他大约两小时后便有空,杨子牧二人可以提前,将鸮尊给送去研究所里。



    他忙完手中的工作后,便即刻会来与二人汇合。



    而杨子牧闻言,虽然很想表示感谢。



    但杨子牧自己也明白,如果他真的把谢意说出口。难免的不会让,一心将自己视作晚辈的苏挚教授,感到一丝丝的生分。



    所以杨子牧最终还是,暗自的决定着,今后自当回报后。



    便利落的接受了,来自苏挚教授的这份善意。



    ……



    ……



    杨子牧和钟瞳瞳,用红布彻底将鸮尊包好,并送到大学附属的研究所时,研究所却早就已经下班。



    至于苏挚教授,自然也照例的没有回家吃饭,此刻仍在研究所里忙碌。



    所幸苏挚教授,也早给门岗打过了招呼。杨子牧他们二人,只简单的在门卫处做了登记,便被领到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里等待。



    而杨子牧两人,却是在进入了休息室,并各自落座后。眼神也依然紧紧的注意着,刚刚领路的安保员。



    待到态度和善的安保员,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热水,并转身离开了这房间之后。



    杨子牧二人,这才飞快的站了起来。利落的拿出了,早就备好的各色符纸。并迅速将房间的各个角落,全都给贴满着禁制。



    毕竟待会儿,如果真的要让苏挚教授来鉴定,这方鸮尊之上的文字。



    那就必然就要将鸮尊,从红布中给取出。



    所以为了不再次的,引起那堕化鬼枭注意。杨子牧二人必须在那之前,便将一切可能会暴露的途径,全都一一的泯灭。



    而也就在两人,才刚刚将周遭的一切给布置好。



    苏挚教授此刻,却已经大步流星的,携带着细碎的工具。便踏入了杨子牧二人,所等候着的这间休息室里。



    ……



    ……



    苏挚教授来到房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显然就是四处张贴着的符纸。



    苏挚见状,也确是微微的愣了一愣。



    不过转瞬之间,苏挚便已经就想到了,杨子牧那些特异。故而脸上的神情,也迅速的变得严肃起来。



    而杨子牧此刻,也极为适时的,将盖住鸮尊的红布给揭开。将这方保存得几近完美的,殷商时期青铜器物,给展现在了苏挚教授的眼前。



    然后杨子牧他,这才面向着苏挚教授,语气诚恳的说道:



    “苏教授,就是这件铜器。因为一些其他的原由,我们必须要尽快的知晓,铜器上的这些铭文,以及铜器本身的一些状况。”



    苏挚闻言,默默点了点头,直接便带上了随身的手套。



    然后一边拿出了,一枚精巧的放大镜。同时便也格外果断的,就凑到了鸮尊的近前,径直观看起了铜器上的铭文。



    而钟瞳瞳此时,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飞快补充道:



    “这件青铜器,其并非出自殷墟。而是来自于,如今的河南新乡以北的荒野。”



    苏挚虽然听着,钟瞳瞳的这段补充,但手上却一点儿也没放慢。



    一面继续转动着,鸮尊的青铜器身,以让自己把每段铭文都看完。一面也微微思索着,钟瞳瞳所提供的信息,然后确认道:



    “你说的那个地方,唯一和这方铜器其年代有所牵连的,应该便是牧业古战场。所以这件器物本身,大概也是在战争中被埋藏。”



    然而苏挚教授说道这里,却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极为奇怪的信息一般。



    立刻非常犹疑的,轻抚过器物上的铭文,并缓缓的皱眉道:



    “恐怕你们两,有一点完全搞错了。这件器物虽然从年代上来讲,它的确属于殷商晚期,的确那个时代的作品。但至于这件器物的物主,却一定不会是,崇拜着神鸟‘鸮’的商王朝一脉。”



    苏挚一边说着,一边便也利用早已备好的印纸,将青铜器物上的文字,给完完本本的复刻了下来。



    然后他这才默默的转过头来,看向杨子牧和钟瞳瞳,并非常确定的回答道:



    “这件器物上,所铭刻的这些文字。就算我并不逐字斟酌,也依然能够,非常轻易的做出确定。它们非但不是,在记录着战争的过程;也更加不是,歌颂着图腾的威武。全然都是一个,王朝反叛者的自我吹鼓。”



    “至于它为何被铸为了,殷商统治者一脉,最喜爱的鸮鸟形状。我认为则应该是源自,它本就是一件战利品。还未曾等到殷商王族,为其刻上歌功颂德的篇章。便已经被反叛者给夺取,并用于铭刻叛军的胜利。”



    ……



    ……



    然而随着苏挚教授,一点点的撕开了,文字中所蕴藏的真相。此刻也依然沉浸在,解析文字之秘里的他,却并没有立刻注意到。



    当杨子牧和钟瞳瞳,听完了苏挚教授最粗浅的解析。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便相互看向了对方的眼神。彼此瞳孔中所流露出的,也皆是恍然以及忧虑。



    恍然所悟到的,当然便是鬼枭的由来。



    既然这个器物本身,早就已经被叛军所夺取。那他们当然不再可能,继续将所谓的神鸟给供奉。



    故而殷商神鸟,其堕化其为枭的这个过程,恐怕根本就不是发生在当下。



    而是早已在数千年前,那血光淋漓的古战场上。殷商的反叛者们,便已经割下了神鸟的头颅。并用供奉它的器物本身,将之给炼制为了最残酷的堕魄鬼枭。



    并且也同样是因为,两人猛然知晓了,鬼枭真正的由来。二人也才愈发的,对鬼枭的存在本身,感到些许赤裸的恐惧。



    数千年前的恶灵,尘封在那上古的战场,以及那无数的冤魂煞魄之下。早不知、已经吸取了,多么庞杂的一股怨念。



    而这股怨念,便也正是鬼枭的能量来源。



    如此看来的话,想要用将其与鸮尊隔离的方式,试图令其自行的溃散。几乎已经是个,形同笑话般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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