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变的无诡异起来,朱莎感觉一切都在朝她最惶恐而又最过无力的方向发展着,她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更讨厌某种听天由命,所以她只是沉默着,用余光去瞪着这么快便做出表态的王大臣。
而一向人畏惧朱莎到骨子里的王大臣,难得强硬了一次,竟然无视朱莎那警告的眼神,自作镇定的挺起腰杆,他也许可以在任何场面向朱莎认怂,丢什么颜面他都不在乎,但是这一次,他却想要爷们一次,而且不光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郭银铃。
屋,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秉成在这个时候伸出手,说道:“我愿意相信他。”
对于王大臣的应援,沐长青并不意外,因为他太过了解王大臣的性格了,要是在这种时候还不出跳出来,这个人不是王大臣了,但是对于一向是沉稳到极点的周秉成说出这么一句,沐长青脸都露出几分吃惊,因为他太过了解周秉成了,才知道这一句究竟对于周秉成而言代表着什么。
周秉成注意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特别是沐长青,他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说道:“别这样看着我,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再不表态,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是一条船的人,单单让郭银铃也好,你也好去背负这一切,而我们只是远远看着,我做不到。”
朱莎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把目光从王大臣身移开,看向这个如同闷油瓶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在心不由有了那么一种感觉,所有人都疯了,彻底的疯了。
而此刻,心泛起惊涛骇浪的,并不是沐长青,也不是朱莎,而是郭银铃,在她早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之后,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局面,她没有再说值得吗,心被感动的要死,她突然笑了,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既然这样,那么便去做吧。”朱莎终于熬不住起身说道,她认为既然要疯,那么彻底一次,大不了让一切从头再来,但如果仅仅因为这个的话,她还能够没有任何畏惧,因为眼前这么一个局势,如果真的彻底败露了,可能到了最后,连这么一个机会都不会有。
她看着众人,从阿滨到沐长青,然后是王大臣,朱莎与周秉成,那心深深凝固的绝望好似被什么所击垮,她开始疑惑,是不是自己还有着拥有希望的资格,然后这个念头慢慢在心沉淀。
这一生繁华,从未让她感觉过自己活过,但此刻,她有一种从未活的如此鲜明的感觉,她微微的笑了,自私而又自豪,无惧于心所泛起的沉重,只是这样对所有人看着自己的人说道:“我,想要活下去,还想要回到小兴安岭,还想要回到刘家寨,还想要见一见那一群孩子,还想要看着这么一群孩子长大,还想要看着你们,陪我共度余生。”
“那么如果这样的话,别折磨自己了,等我,我答应你,会不顾一切的代价,带你离开,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做,这样等着好。”阿滨看到她眼神之再次闪烁的东西,好似无的知足了,那是一片寄托于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他觉得这一样东西,值得他奋不顾身,即便是自己倒在了这么一个故事之,他也能够坦然下去面对那些人,如果他逃避于这一个故事,即便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无颜面对那个老头子,那个曾把她当做盖世英雄的女人。
此刻,郭银铃看着阿滨,她的眼神之闪出火焰,她并不在乎他在郭李两家面前到底何等的脆弱不堪,也不在乎这个男人究竟会为她失去什么,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或许会成为自己的盖世英雄。
人嘛,难得的自私一次,那么自私的彻底一些,她默默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答应你。”
一口气,终于松了出来,可以说,在刚刚见到郭银铃那一刻,沐长青并没有在郭银铃的眼睛之看到任何对于生的渴望,而现在,那一团求生的火焰被阿滨也好,被他们也好再次点燃。
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当年的人情吗?阿滨在心否定着,因为这么一个人情在这么一个故事面前,无弱小不堪,甚至可忽略不计,他想要救赎的,不仅仅只是她的身体,她的自由,而是她的灵魂,而他代表着什么呢?
是沐梨花?还是这个江湖仅存的一丝变数?还是他自己呢?阿滨觉得这些都可以包含在内。
他走到郭银铃身前,从怀摸出那一个银铃,放到她的手说道:“千万不要把它再留下了。”
郭银铃看着这熟悉的银铃,一瞬间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她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阿滨,本想要开口,问出一千个问题,道出一万个坎坷,但是等她看到那一张脸,心情却慢慢平静的下来,她慢慢攥紧这陪伴了她一声的银铃,说道:“这一次,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丢下它了。”
阿滨脸出现了如同阳光一般的灿烂的笑容,说道:“当年,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已经喂了那大山里的畜生,也更不会有这么一个银铃了,所以说,你既然可以接受这个世界给予你最坏的那一部分,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世界所给予你最好的那一部分?这并不是你把我们拖下了这一滩浑水,谁是幕后黑手都不重要,对于我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听着,抬起头看着这个大男孩,这个宛如那个身披金色战甲脚踏五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一时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她深信不疑的相信,尽管她很清楚,这个至尊宝或许无法让她脱离苦海,但至少让她看到了在这绝境之最美丽的风景。
两年前,她所见到他,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是伤痕累累,她用了一个月便医好了他身的伤,却用了足足三个月才帮助这个男人走出了那一片绝望。
两年后,他所见到的她,同样是最柔弱的她,而他又真的把握医好她的心吗?
是这么一个故事,不简单,也不复杂,但如果解刨开来,可能要任何东西都要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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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别墅一楼,茶杯在地摔成了粉碎,郭青海正面红耳赤的冲郭青龙叫嚣着,要不是有郭青竹阻拦者,说不定两人扭打到了一起。
好在郭青海身板瘦成了竹竿,外加平日里又没有锻炼,所以看似绉绉但一直有健身的郭青海轻易的能够拦住,只不过他也只能拖延时间而已,眼看两人越闹越欢还得不到解决,郭青竹额头满是冷汗。
谁也没有想到,本来他跟郭青龙聊的好好的,郭青海突然过来装大神,结果一向是不留情的郭青龙这样跟郭青海扛了,本来两人只是简单的拌嘴,但最后越闹越大,而郭青海说不过去嘴里似是有着刀子的郭青龙,最终愤然摔杯出手。
虽然郭青海在这边叫骂着,但是郭青龙则恰恰相反,一脸平静的看着被郭青竹拦着的郭青海,正一脸鄙夷的嘲讽着,那一句句话好似刀子一般刺在郭青海的心口,这个一向是无法无天的京城大少哪里吃过这气。
“青竹,你别TM拉着我,我要跺了这个瞧不起人的家伙。”郭青海用尽全力拉扯着。
现在郭青海可是有苦难言,他可是被郭青海给击了好几下子,虽然不算多么要命,但他也是肉做的,也会感觉到疼,因为他知道放开郭青海两人真的打了起来,所以哪里敢松手,而且郭青海这小身板,跟磨砺了两年身满是杀气的郭青龙真对手,郭青竹打心眼里觉得肯定讨不到任何好处。
一个人成熟与不成熟的区别很见到,那便是心到底是否有着自知之明这么四个字。
而周围几个围来的保镖,也一脸的纠结,毕竟这事件的三位核心人物都是郭家的少爷,他们无论是站在哪一边,都不合适。
“海子,别闹了,都是兄弟,这都让外人看了笑话。”郭青竹好言相劝的说着,他可是一边都不愿得罪,不过在心底,郭青竹还是很乐意见到这么一幕,他巴不得整个郭家都不合,这才让左右逢源的他更好生存。
虽然心里最深处这般想着,但是他现在的立场可不允许他煽风点火,要是两人真在他眼前大打出手搞大了事,他肯定也逃避不了责任。
“青竹,你别拉着这小子,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是该吃点苦头了,你连我嘴里这点实话都接受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郭青海,我看你被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惯出了臭毛病。”郭青龙则是一脸冷笑的说着,他瞧着那如同打着鸡血的郭青海,宛如看着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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