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青终于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乃至王大臣等人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然他们不知道始终,但是如果阿滨穿帮的话,那么局面可不像是现在这般了,虽然现在已经够差的了。
沐长青跟慢慢松开紧攥拳头的阿滨对视一眼,然后才走进别墅。
刚刚阿滨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因为他能够最清晰的感觉到李浮生打在他身眼神的异样,好在他压低了帽子,挡住了他的眼睛,避免了两人的对视,否则还可有可能逃不过李浮生的法眼。
一个人最大的演技,不是表情,也不是五官,不是鼻子嘴巴,而是眼睛,即便是演技何等的天衣无缝,眼睛之最深处的东西,还是会出卖一个人,那个东西叫本性。
跟在沐长青身后,阿滨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匀称的呼吸,好在有着沐长青这个大块头的遮挡,可以让他避免不少目光,从而让阿滨可以此打量这无奢侈的别墅布置。
仅仅是扫了一眼,阿滨只能够用武装森严来形容,因为只是这么一晃眼,他便看到了至少得有五六个保镖,而且这个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且,至于在暗处到底会有多少人马多少高手,阿滨无法想象,这也许便是一个京城世家的实力,随随便便扔出来一个棋子,便需要他不得不拿出压箱底,许华升的实力,放在两年前的西城,阿滨打心眼里认为可以横着走了。
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年保姆早早便注意到了沐长青一行人,对于沐长青等人,她并不陌生,见过几面,包括王大臣在内,她也清楚沐长青等人跟郭银铃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于沐长青等人的出现,并不算多么意外,不过在扫了一眼一行人后,她注意到了那个另类,不光光是因为她没有见过这个身穿绿色运动服的年轻人,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气质,跟沐长青等人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直觉,也可能是第六感,她能够分辨出穷人跟富人的区别,虽然这个保姆无法一眼看穿这个年轻人,但是她认为这个年轻人跟沐长青等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圈子的人,气质也好,还是穿着打扮,都相差的太多太多。
所以本来一直见面都是微微点点头的保姆不由走前来,拦住了沐长青一行人,一脸热切的说道:“来看银铃?”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沐长青不由再次提心吊胆起来,因为这个保姆的行为举止很反常,但他的表情仍然看起来格外的自然,如果连这点演技都没有的话,他也不会带着阿滨进郭家了,他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冬姨,三年未见银铃了,我们几个一起来看看。”
被称为冬姨一脸慈祥笑意,跟对待其他的来客截然不同,她不经意间说道:“这位怎么我没见过?”
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让沐长青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年女人并不是凡人,在勾心斗角的郭家这么多年,恐怕早已经成了人精,如果说阿滨是郭银铃的朋友,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继续问下去,那么早晚会露馅,他在思量片刻说道:“这一阵子京城不太平,所以家里让他跟我做事。”
一句话,年女人便明白了什么,虽然心还有些疑惑,但继续问下去,可超过她身份的范畴了,而且这也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个男人不合群而且还有着显眼伤疤的原因,她则一脸关心的说道:“那你可得多加小心,这世道是乱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去可要多多劝劝银铃,现在整个郭家是好话对她说尽了,但都没有什么作用,她从小听你们的,本来我还打算让虎请你们过来开导,这下来的正好。”
见冬姨跳过这个话题,沐长青再次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背后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完全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但仍然需要表现的无可挑剔,所以一脸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冬姨,我们会好好跟她聊聊,毕竟没有过不去的坎,谁年轻没犯过错不是。”
也许是沐长青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冬姨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是这么一回事,知错能改是好孩子,银铃交给你们了。”
这可是一件不轻的担子,至少朱莎是这样认为,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掩人耳目,因为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意义的重逢。
“冬姨,我们尽力。”沐长青一脸无奈的说着,很恰当的表情。
年女人也没有执意为难,但也终于放过了沐长青一行人,不过那眼神,可一直放在那个可疑男人身,但奈何这个男人露出的半边脸,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微妙的变化,如沐长青所说,好似一个影子一般跟在沐长青身后,这让她也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归来的郭银铃,让整个郭家别墅都敏感到了极点,她打心眼里觉得是一个讽刺,尽管她看着这么一个丫头长大,但是这一次,她是认为郭银铃做错了,因为在她看来,她的一意孤行,让太多人为此付出了惨痛的点,也许郭银铃在小兴安岭三年过的并不容易,但这三年,可不仅仅唯有她在煎熬。
当然,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开口,只会烂在了肚子里,郭银铃算是再怎么失宠,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保姆来指手画脚。
此刻,三楼的房间之,郭虎面对着这么一个满脸泪水的郭银铃,外加进来时所看到的一幕,以及失魂落魄离开的李浮生,他大体联想到在郭银铃跟李浮生独处的那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为了你,等了整整三年,为了你不惜毁掉自己的前程,宁愿自己来当这个坏人,难道这都不够你去爱?”郭虎突然为李浮生说着,在他看来,李浮生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一个受害者,当然一千人眼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能同样会有人认为郭银铃是受害者。
但感情的问题,谁能够说出来一个对与错?又或者计较这一些对与错真的有意义?郭虎摇了摇头,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即便是没有郭李两家的存在,郭银铃如果错过了李浮生,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后悔。
他认为自己在帮她,所以在做这一切,他不仅仅站在了郭家的立场,更多的是站在了郭虎的立场。
“他不该为我这么一个所有人眼无药可救的人做这么多,也从未有人求着他去做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来,便应该因我而落,他不应该成为受害者。”她擦去脸的泪痕,擦去脸的软弱,然后用不再哽咽的声音说着。
郭虎深深皱起眉头来,他第一次对郭银铃感觉到了厌恶,他认为这是一种绝对的自私,说难听一点,好像当了*还要立牌坊。
而她,明白了郭虎的眼神,因为在其,她看到了跟所有人相同的东西,乃至在李浮生的眼神之,她都察觉到了那熟悉的东西,所以她停止了哭泣,然后眼神慢慢坚定,最后到表情冰冷,谁也无法想象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她的心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感动?期望?绝望?
她统统都体会过了,而且是以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的方式。
“是不是认为,我太过太过自私了?”她说着,那表情,好似一点都不渴望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报以同情,又或者她也从未想过让这个世界对于她报以同情。
人做错了,便要付出代价,这是真理,而她真的做错了?
还没有一个答案,她便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烈到不能再惨烈的代价。
而郭虎,也真如她所想象的一般,毫无留情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终有一天,你会感情郭家对你所做的一切。”
她摇了摇头,然后喃喃道:“不会的,我不会感谢这一切,但我同样也不会痛恨这一切,如果真的要感谢的话,我所要感谢的,是这个世界所给予我的所有痛苦,因为也便是这些痛苦,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郭虎看着喃喃自语一般的郭银铃,好似看着一个走火入魔无药可救的人。
这个时候耳的蓝牙耳机传来了声音,打算了他的思绪,他按着耳机听着,然后再次看向眼前这个虽然病入膏亡,但又偏偏让郭虎很莫名其妙感觉到无懈可击的女人,张口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她则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世界虽然不如同我所想象的那样,但也一定不如同你所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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