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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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泽恒神情激动,眸子里散发着狂热的红晕。



    是的,没错。



    现在揭发杜筱玖不是萧家女的身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杜筱玖作死,非要进公堂状告吕氏,萧泽恒反而更想捂住这个秘密。



    萧乾到现在也没出现,吕氏也说他想速战速决,那他就听长辈的话,速战速决。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走到公堂正中央,对着堂上的京兆尹一抱拳,然后说道:“大人,萧家认罪!”



    “……”



    京兆尹清了清嗓子,看向吕氏和萧文治。



    你们一家人,逗他玩了吧?



    刚才本要给吕氏定罪了,萧家出来喊冤,;



    现在人证不能自圆其说,你们立马认罪,当他京兆尹的公堂,是随便闯的?



    他不禁又想到平津侯的“不失偏颇”,看来平津侯还是有所偏颇,早算到萧泽恒拿不出什么有效证据。



    不过,或许,有可能……曹氏嘴里那个人证,是平津侯劫走了呢?



    京兆尹“豁然开朗”,惊堂木一拍:“吕氏谋害人命,致人死亡,按律当斩;



    因为你身上有诰命,等本官上报朝廷之后,再宣布对你的处罚;



    其同谋祝氏,按律鞭二十,徒刑两年;来人,将犯人先收押监牢。”



    其实这种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吕氏算“不慈”,完全可以酌情罚些银两,在家里禁闭;



    但是平津侯说了,要不失偏颇,秉公执法。



    杜筱玖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吕氏自然要按最重的“杀人”来论处。



    京兆尹只觉着,自己处理的公正得当,外面围观的百姓,也是纷纷叫好。



    他的话音刚落,当即有衙役上去带走吕氏。



    早上得了萧乾的警告,吕氏早有心里准备,听闻还要上报朝廷,她更不慌了。



    萧家的老夫人坐监牢,说出去萧乾不嫌磕碜,萧泽恒都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怕,不过是牢狱里住两天,过不多久就会放出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吕氏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冷冷瞅了杜筱玖两眼,转身跟着衙役往后去,倒是比刚开始来时多了几分贵妇的气度。



    倒是祝婆子,惊慌失措,趁人不备上去扑住萧泽恒的腿:“恒哥儿,看在我把你看大得份上,你帮帮我;你不能任人羞辱你的祖母和老仆呀!”



    萧泽恒站着没动,理也没理她。



    今天的羞辱,他势必要找回场子,但不是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老仆。



    京兆尹挥挥手,犹豫的衙役当即架住祝婆子的胳膊,拖了出去。



    没一会儿,祝婆子挨鞭子的哀嚎就传了出来,跟杀猪似的。



    围观百姓今天算开了眼。



    孙女转告祖母,证据确凿,权势遮天的萧仆射府,竟然毫无对策,被人家给告成了。



    这编成话本子,可以唱三年大戏。



    眼看着人群要散,京兆尹也抬起惊堂木,要宣布退堂。



    没有起到有效价值的曹氏,着急了。



    她跪在萧泽恒跟前:“公子,我弟弟……”



    “闭嘴!”萧泽恒呵斥:“你办事不利,还想什么弟弟,滚!”



    能饶她一命,已经算仁慈了。



    曹氏失魂落魄,似哭非笑,摊在大堂。



    京兆尹撇了一眼,装看不见,拍完惊堂木,就准备抬屁股走人。



    萧泽恒上前一步,扬声说道:“祖母杀人的案子结了,杜筱玖言告祖父母的罪行,京兆尹大人不是想混过去吧?”



    “……”



    已经散开两米的百姓,重新又围了上来。



    对哦,杜筱玖是萧家的孙女,她状告祖父母,也是有罪的。



    这番论理大戏,感情还有下集。



    大家重新调整好情绪,瞪圆了眼睛看萧泽恒怎么为萧家出气。



    京兆尹只好又坐下去,脑门上密密麻麻汵出冷汗。



    这特么,真的差点忘了。



    大意,大意。



    萧泽恒见众人反应过来,紧跟着又说道:“古人云: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杜筱玖其人屡屡忤逆犯上,今天又言告祖父母,



    按律法,应杖一百,徒三年,大人比我精通律法,不会忘了吧?”



    京兆尹气的太阳穴直突突。



    你能,就你最能,公堂之上话里话外暗示本官装糊涂,偏袒杜筱玖。



    有本事来年春闱,你丫中个状元,过来做京兆尹,看你在这一亩三分地,怎么平衡各家贵人。



    杜筱玖从一开始,就静静等着萧泽恒的最后一击。



    曹氏不行,他自己上阵撕扯了。



    “萧二公子说我犯了十恶之罪,言告祖父母。”杜筱玖起身迎战:“这到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萧泽恒怒目而视。



    杜筱玖缓缓道:“犹记得,当年萧仆射中了科举,做了京官,吕氏抛下老家的婆婆,千里追夫;



    最后搞的婆婆病重,缠绵床榻几年;那时候,婆婆是床前侍疾,还是在京里享福呢?”



    萧泽恒涨红了脸。



    这是萧家的痛事,因为吕氏的失责,长房被甩在老家数年,导致教养欠缺,闹出不少事情。



    今天杜筱玖旧事重提,当真可恶。



    “你不要转移话题。”萧泽恒怒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今天说的是你以下犯上的恶行。”



    杜筱玖“噗呲”一笑:“萧家自身不正,就别拿着自己欠缺的孝行,来苛责别人。”



    “胡搅蛮缠,你以为如此说,大家眼睛就看不见你状告祖父母的事情?刚刚的事情,你别想抵赖!”



    萧泽恒转身看向京兆尹:“大人,您怎么看?”



    不看不看,不想看!



    京兆尹目光,在围观人群里扫了扫,没看见平津侯家的人,倒是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厮,抄着袖子对萧泽恒吐唾沫。



    嗯……



    “大人,今天您若是放纵杜筱玖恶行,明日京里就会出现更多子孙不孝父母、下人不敬主人,的事情;



    秩序被损害,律法不能公正;大人十年寒窗,就为今天的罔顾司法吗?”



    京兆尹想卷起袖子,亲自下场撕了。



    什么意思,敢骂本官处事不公?



    可是栅栏外的百姓,情绪已经被萧泽恒煽动起来了,纷纷说道:“没错,一码论一码;吕氏不慈,县主也不孝呀。”



    既然来了公堂,杜筱玖自然是想到了这种结果。



    她转身,朝着京兆尹一行礼,然后朗朗说道:“我既然敢做,就敢承受后果,杜筱玖愿意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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