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后背突然被一个人托住,不用想也知道是晨。可是,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房间不大,他醒了我应该有所察觉,他神志有问题,所以不可能像个幽灵一样飘着过来。难道……真得是我被吓到记忆混乱了吗。
“没事的……对不起,房子里的海报我不太喜欢,撕了些不介意吧。”我说,没有把墙缝里发现眼睛的事情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管张姨与我之间那个墙的夹层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要它不会妨碍到我的生活我便不会去管它。
晨听完我的话摇了摇头,对于我突然出现的奇怪行为不介意。
他的不作为却令我一时无法言语。因为以前的记忆丢失了,所以我无法想象之前的我为什么要收容晨,然后每天享受面面相觑的尴尬。
“你……为什么不介意?”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犯j。
“因为……”他还是那个木讷样。我正想听他接下来的解释,突然间他却表情十分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住头躺倒在床上挣扎起来,“混……蛋……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
“袁老,你——感应到他了吗?”
“在第二十五次折叠的某个位置。”
“哦……空间扭曲指数现在应该是两千五百多了吧。”
……
伴随着他的呼喊,那面被我撕掉数张海报的墙体开始了肉眼可见的振动。而我之前从里面看到红色眼睛的那个缝隙则开始不断扩大,很快便如蛛网一般布满整面墙。自然,墙面大部分由海报遮着龟裂成什么程度我都是发现不了的。可是,当裂纹出现在我们头顶的天花板时我不得不确定这种猜想。
“哐——!”面对眼前情况我还未做出应有的恐惧反应时,如此突兀的一声便响起了。
什么情况?!我愣愣看着打破那条缝隙之后从里面伸出的腐烂的手。有蛆虫,有白骨,还有不断从上面低落在地板上的混浊发臭的尸水。
从墙体里穿出的还只是第一只手,然后是第二只,接着是它的头和腿。等它完全从墙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心中乐观的一面给它做了比喻:红红的,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动物,肌肉和暴露在外的脂肪还在轻微的蠕动。
面对此情此景,我没有害怕,或者说我不能害怕。我可以撒腿就跑,可是旁边浑身正痛得打滚的晨怎么办?内心里一丢丢的责任意识让我在它整个身子爬出来的短暂时间里不断思考能战胜它,或是能带着晨一起走的方法。
终于,它爬出来了。然而零点一秒后它的膝关节就被我手里的板凳打断。趁机它重心不稳摔到地上,我一个闪身避免被它压到或撞到,接着又一次举起手中的板凳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来上一下。我对这种腐尸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连脑袋都砸烂了它还会不会活着。我只是想,一定要为我和晨的逃走争取时间。
可是不知怎得,在用板凳击打腐尸头部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了相似的场景。难道,这些我失忆以前也经历过?!
晨的情况很不乐观,嘴唇已经被他咬出鲜血,我必须尽快带他出去找到医院。而且这里的车听张姨说人千万不能上去,所以打120喊救护车的方法用不了。可我的记忆已经被清空过一次,完全不知道医院在哪……不,或许隔壁的张姨会知道路。想到此处,我连忙动身去隔壁,临走之前我特地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腐尸,一动也不动,它似乎真得死了。
“你又,回来了呢。”当我走出客厅时,我听见一声婉叹,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她的声音真切无比,我很难不大声询问来源。
“我是你的晨啊,你又一次把一切都忘干净了!”我看到她了,一个突然间出现在洗手间门的女孩子,不高,很瘦,应该还在上学。
可是她死了呢,被刀刺穿心脏是主要伤,然而被剖开的腹部看着才令人心惊。但我认识她,和她嘴里吐出的话无关,仅仅是一种直觉。
“是我害……死了你吗?”从她的话语中判断,我不是凶手便是帮凶。
“哈哈哈哈哈哈……傻子!傻子!!”她在笑,也在哭,更多的却是生气。而后,她便发挥鬼魅的本性消失不见了。
我关心晨的安危,所以不管曾经我是凶手还是帮凶我都没空理会她。我只想去隔壁找张姨,然后在医院里看到晨转危为安。可是……隔壁的张姨死了,被一块玻璃碎片插入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是人为的,我肯定,因为会找颈动脉这种脆弱地方下手只有知道这里是脆弱地带的人。在我的有限认知里,除了人便再没有同党了。我看着前面的可怖景象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扶住门框,良久,我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退居到楼道,然后握住门把手直接将门锁起来。
我不是不想找到杀害张姨的凶手,只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调查整栋楼里的人找到凶手。所以,我只能又一次关上门选择视而不见。是的,又一次,第二次,另一个第二次。
张姨家里发生的惨剧令我久久回不过神,只能靠着她的家的门沉重呼吸缓和心情。幸运的是,当我花了挺长时间平复心情之后回到家时晨已经没事了。他正侧躺在床上安静的熟睡着。
他很好,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哪怕……那具腐尸已化成了海报墙壁上那一片人形的血水,不断的往下流着、流着,在我的脚下形成小小的一摊。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腐尸是被晨出手杀死的,一招之内,我毫无疑问会相信。对于这个,我说不清楚缘由,可我没有不信的理由。
不过比起奇怪的执着,更令我无法忘怀的是心底突然涌出的悲伤。很难过……很难过,想要落泪,也正在落泪。我的眼泪低落在他的眼皮和睫毛上,他感受到湿意,醒了。他神色憔悴,很虚弱呢。
“不要……不要再伤害别人了!”我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晨说,可我知道,他不是在向我道歉。
……
“袁老,你怎么了?”
“唉,和沐晓风的联系断了呢。这家伙,又往更深处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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