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愣。见武十郎变得面色苍白、一脸愁云惨雾的样子,沉声道:“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以免后人贪多务得、学艺不精。武谚有云,先练拳、次练腿,后擒拿、再兵器,由内而外。练不好腿脚,棍棒使不出力气;学不好棍棒,双刀舞起来只会砍伤自己。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都是有道理的,不能更改。”
武十郎愁眉苦脸地站了起来。老爷子叹息一声:“孩子,我知道你和人打赌的事情,但是如果拔苗助长,反而会害了你。三个月,你恐怕连拳脚也练不好。老夫劝你,还有买点礼物去跟人家认个错,把赌约取消了。都是同族,他又是长辈,想必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武十郎心中冷笑:不跟我一般见识?明明就是故意为难我!不过他颇为早慧,在表面上没表露出来,而是恭恭敬敬道:“谢谢师父。不过,我还是想先试试。”
老爷子把茶碗放下:“也好,少年人总要有点锐气。那来拜见你两位师兄,单膝下跪就可以了。”一指旁边的四旬大汉:“这是你大师兄武长雄,曾经凭一根哨棒打翻六个强人。”
武十郎一听,觉得跪一下也没吃亏,于是恭恭敬敬单膝跪倒,双手抱拳:“大师兄好!还请多加教诲。”
武长雄貌相颇为冷漠,严肃地道:“你既然拜了师,我当然会好好教你。不过,你可要先跟着你二师兄把基础打好,否则我们武家的大棍你抡都抡不动,我想教你你也没法学。跟着我可是要吃苦头的,你要作好准备。”
武十郎点头应了。
老爷子又一指在一旁的年轻汉子道:“你二师兄武长京为人最好,最讨小孩子喜欢,所以让他教拳脚。不过,他的本领也是很高的,在你阿爹武长歌手里也能走几十个回合。”
武十郎照样拜下去,武长京温和一笑,双手扶起了他:“十郎,你可是咱们六和庄的大功臣,不用这么客气。我武功比大师兄差远了,跟师父更是没法比,但是你要通过我的考验也还是不容易的,你可要用心练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
这人长得白白净净的,颇为斯文。说话又如此随和礼貌,武十郎不由得对他大生好感。
老爷子站起身来:“咱们习武之人规矩不多,这就散了各自去忙吧!十郎,你跟着你二师兄走,今天就开始练!”
武长京微笑着拉起武十郎的手:“走吧,咱们练武功去!”
武十郎心中激动,穿越过来之后最向往的事儿终于要发生了。练成绝世武功,斩将夺旗立下功勋,迎娶美人当上高官走向人生巅峰的精彩生活,就要实现了!
练拳的地方在武氏练武场最外面,武十郎跟在武长京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少年男女在两两一组互相比划了。见武长京到了,一起聚拢过来,嘻嘻哈哈地:“师父,您今天可来晚了啊!”
武长京刮了一刮其中一个少年的鼻头:“你知道什么?师父给你们接师弟去了。来,大伙儿都来见见,这位就是夺回我们武家祖传神刀的小英雄,武十郎。”
武十郎一眼扫去,都是些面目稚嫩的孩童,最小的才五六岁的样子。自己在他们中间算大的了。不过这些孩子不愧是武家人,个个都是身材修长。
四五个小孩子一起围过来:“哈哈哈,你是入门最晚的,那就是小师弟啰。”
武长京微笑道:“去跟他们玩一会儿罢。再过一刻钟才是正式开始练功的时间。”
武十郎点点头,和一帮比自己小的孩子们胡混了会儿,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武长京吆喝了一声:“来,大家站整齐,咱们开始练功了。”对武十郎招招手:“十郎,到这边来。”
武十郎跑了过去,武长京一把将他揽住:“这位是咱们六和庄的小英雄,武十郎。从今天起和你们一起练功,你们可不能欺负他。”
孩子们齐齐答应一声,武长京道:“好,现在先动一动筋骨,一起跟着我做一遍。”
说完笑着对武十郎道:“你今天刚来,可以不用做,帮我监督他们。你是六和庄的大功臣,以后就站在我身边练功。”
武十郎脸上一热,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被重视的虚荣感。不由得十分感激:“谢谢二师兄。”
武长京不再说话,开始演练起一种活动能够筋骨的动作。他做得很快,下面的孩子们中有些人都跟不上。他就让武十郎在上面监督着,自己走下去一个个纠正动作。一直运动了约半个时辰,才算活动完毕。
武长京道:“咱们武氏的拳法,叫做二郎通臂拳。咱们老祖宗武松武二郎,就是一通通臂拳,活生生打死了一只虎中之王吊睛白额猛虎。要练好通臂拳,脚下必须稳、手上必须狠。所以,每天必须站桩一个时辰。男孩子,四平大马!女孩子,二字钳羊马!”
众小孩呼呼啦啦地各自开始扎马,男孩子的四平大马是两腿并立,两脚平行站好。两膝弯屈半蹲,两大腿微平。女孩子的二字钳羊马则是内八字站立,两腿微屈,双膝内钳,间隔一拳。武长京又是各种纠正,由武十郎在上监督。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大部分小孩子都东倒西歪站不住了。有几个小孩在抗议:“二师兄,今天怎么这么久呀!有昨天四五个那么久。我都站不住了。”
武长京好言抚慰:“要练成好武功,不吃苦怎么行?好,那我们先歇息一刻钟,歇息完了继续扎马。”
武十郎暗暗点头:这位二师兄虽然人很好,对练武倒是很严格。不错,是个好师兄。于是更加卖力地帮忙监督孩子们有没有认真练习。
扎完马步就该是午饭了。孩子们各自回去,武十郎在蓝老太君面前狠狠地夸奖了一遍武长京。下午又高高兴兴地去练功了。
下午正式开始教招数。教的是二郎通臂拳的第六招:“石破山摇。”
这一招教了足足五天。
原本每天练完功,武长京都会亲自送武十郎回家。还会在路上给他将武长歌小时候的故事,和武十郎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一天练完功,武正和老爷子突然派了个弟子来把武长京叫去了,武十郎只能自己回去。
他每天得武长京特殊照顾,其余孩子都有些厌恶他,都不同他一起走。武十郎也不在意,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嘴里还哼着小曲。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武十郎转头一看,是个八九岁的小萝莉。
那小萝莉大眼明净清澈,眉毛细细弯弯,小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见武十郎转头看他,触电似的缩回小手,怯怯地叫道:“哥,哥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