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不禁莞尔,伸出独臂摸摸武十郎的头:“好孩子,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呢!那你说说,替天行道,是什么意思?”
武十郎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行侠仗义和打土豪劣绅啊!梁山不是经常劫富济贫吗?而且还狠狠地教训了那个讨厌的高俅呢!那就是替天行道!大师,我说得对吗?”
武松哈哈一笑,身形再度幻化。变成一个肩宽膀阔,相貌堂堂的青年汉子。一身游侠装束,显得既英俊潇洒、又威武雄壮:“小光头,你说得对,但不全对。咱们一百零八位热血男儿齐聚梁山,不单单是为了打坏人和劫富济贫,还为了渡己渡人。”
武十郎脸现迷惘之色:“渡己渡人?普度众生吗?那是大师们做的事情啊!梁山上只有鲁智深鲁大师和您后来是和尚啊?”
武松仰天大笑,如颠似狂:“我和鲁师兄好饮如狂,杀人如草,哪是度人的人?我们和其它山寨里的兄弟一样,都是受度的众生,度众生的是梁山。我们都是敢于向肮脏的大宋朝亮出獠牙的人,所以我们都是为大宋所不容的人!是世人眼中的妖魔,是昏君奸臣眼中的厉鬼!为世间所不容者,唯有梁山可藏身。梁山不仅度人,而且度鬼、度魔!所以,不可无梁山!”
武十郎有点被吓到,急忙答道:“大师,我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
武松忽然脸现激昂之色,继续道:“梁山事败之后,我武松无奈遁入佛门,隐身六和寺。常伴青灯古佛的日子里,我武二却一直在想我们梁山的过往,在想佛渡世人的大愿,在想家国百姓!在这大宋朝,英雄好汉有志难酬,皇帝大臣苟安偷生,平民百姓日日担惊受怕要做亡国奴。我想来想去,佛是救不了大宋众生的。而梁山,原本有机会能救!”
武十郎似懂非懂:“啊?”
武松抬眼望天,神色转为坚毅:“水泊梁山当年有上将百余员,雄兵十余万。虽屡遭围剿,仍一路壮大。破童贯、败高俅、征辽国、灭田虎、诛王庆、平方腊,所向无敌!那是何等的威风!以我等兄弟的本领,若是以梁山为根基揭竿而起,联合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本有机会推了这腐朽的赵官家,建立一个英雄能用武,百姓能乐业的乐土。到那时,何惧区区一个金国!只可惜,梁山只有勇将、谋士、帅才,没有一个像曹操、刘备那样真正气吞宇内、胸怀天下的真英雄!招安招安,冷了众兄弟的心,送了众兄弟的命!”
武十郎被武松的这番话惊得呆住了,也被他变回的年轻时的外表和语气惊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大、大师,呃不,武英雄,原来你不是真心做和尚的呀?”
武松情绪激荡,须发飘飞:“我武松昂藏八尺,一身是胆,自当建功立业,沙场扬名!我要做的是打虎的拳头、报仇的利刃、建功立业的大旗,只可惜,英雄武用武之地!避世念经参枯禅,岂是我武松的本意!小十郎,你是我武二郎的转世,你要替我武松搅动风云,纵横天下!我要托你之事,就是要你再兴梁山!”
武十郎有些紧张懵逼地道:“再兴梁山就是再次在梁山起兵吗?那是挺有意思的。大师,我是愿意帮你的。但是你自己还是魂魄呢,又不能出去,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啊。我有点怕,我怕我做不好。我觉得我做不了曹操刘备那样的大英雄,我也打不了虎,我连狗都怕……”
武松哈哈大笑:“孩子,你是我武松的转世,就绝对不会是孬种。等你长大些,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另外,我虽然不能出去,但你忘了你掌心的法阵了么?只要你用起你右手掌心的法阵,我作为你的前世,就能与你的七魄融合,传承我的一身本事给你。你有了本领,自然会有你的造化,自然会成为响当当的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有什么好怕的?”
武十郎被他的豪气感染,心中油然而生孺慕之情。于是也挺起小小的胸膛,大声道:“好!那我武十郎,就在宋朝大干一场!哈哈哈哈哈!”
武松被他逗乐了,也哈哈大笑。一大一小两条汉子,笑声交融在一起,说不出的豪情勃发。
武松笑够了,正了正色道:“只是如此传承必有损耗。十郎,你必须勤加思索修炼,才能恢复我当年的修为。而那两个阵法,已经被高人刻于你掌心,更是你建功立业的一大助力。他日若遇有前辈高人留下的七魄,你可以凭法阵找寻其前世,助其完成传承,之后收为助力。若是你确定自己确实没有曹操、刘备那样的胸襟与气魄,那他日遇到真英雄,尽力辅佐于他,也是好的。”
武十郎似懂非懂:“有很多前辈高人留下了七魄吗?都留在他们的兵器里?”
武松点点头:“当然。古往今来,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英雄豪杰,何止千百?肯定有很多人会不甘心一生壮志消散无踪,会以愿力将七魄留下来。不过,七魄的寄身之所不一定是兵器,也可能是别的随身器物。一般都是最心爱、最珍重之物。比如宝甲、宝物等。甚至是书画也有可能。”
武十郎点点头:“好的。十郎知道了。”
武松再次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可惜我不能常伴你左右。”
武十郎心中也充满了激动、敬慕的心情。听武松口气有异,急道:“您要走了吗?您要去哪里?”
武松点点头:“是的,武松的路,已经走完了。不过你不要怕,只要你勇敢向前,自然会有好兄弟、好朋友来陪伴你的。还会有红颜知己呢!”
武十郎在梦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师,大英雄,您别走!您不要走!”
武松微笑着:“孩子,不管你遇到谁,都终会有一别。到了离别的时候了,你珍重。我早一些与你融合,你也能早一些觉醒我的本领。该说的也说清楚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武十郎一呆。武松屈膝盘坐,温和微笑。武十郎右手掌心蓦地一烫,一个金灿灿的八卦图从掌心缓缓飞出,慢慢变大。与此同时,武松浑身金色光芒大放,似乎是与法阵呼应。那金色阵法以武松为中心飞速旋转,一金一红两条阴阳鱼衔尾急转,越来越快。武松身形渐淡,最后融入太极双鱼之中。金色八卦阵这才渐渐缩小,飞回武十郎右手掌心。
武十郎心中恍然若失。蓦地心口一疼,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惊觉自己脸上湿湿的,似乎是流了眼泪。
旁边有人欣喜道:“小光头,你醒了?你梦见什么了?”
武十郎睁眼看去,这人满脸关切之色,是刚认识不久的林铁肩,正低头看看自己。感觉自己似乎在移动,飘飘荡荡地犹如在云端。
听林铁肩问起,武十郎吃力地问道:“我梦见了一个长辈。林伯伯,这里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