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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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徐白云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老君殿虽说交情不浅,但感情这东西跟炉子一样,不添柴,温度就会掉下来。

    孙伯纶准备了一些礼物,最重要的是那十匹从达尔扈特选出来的上等蒙古马,千户所距离绥德足有五十里,但好在孙伯纶一行皆是有马,不久便到了。

    在绥德州城的南关外,徐白云麾下的老千户带着卫所的一干千户热情的迎接了孙伯纶一行,除了徐白云授意之外,孙伯纶在老君殿分给大家的战功也是这些千户们亲近的缘由。

    “孙千户,咱们新任的守备大人本来要亲自来的,可惜被知州大人叫去了,来来,跟哥哥们先去守备官厅,徐大人早就让人备好酒水了。”老远的,一个千户走了过来,热情的拉着孙伯纶的手,就往城中走去。

    对于这些暮气沉沉,毫无血勇的权贵,孙伯纶心中极为厌恶,但是考虑到以后要和他们打交道,也是拿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老哥哥长老哥哥短的喊着,进了官厅,周围没有闲杂,气氛倒是热烈了不少。

    官厅大堂已经是备好了酒宴,众人等了一会,徐白云才从外面匆匆赶来,一身官袍穿的体面,进门见到孙伯纶,用力的抱了抱,道:“哎呀,孙老弟,这才几日不见,真真是想死哥哥了。”

    对于朝廷官员来说,特别是对徐白云这样儒气十足的官员来说,这个拥抱是极为失礼的,看的几位千户也是面面相觑,孙伯纶任由他抱了抱,躬身一礼,徐白云才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也就落座了。

    参加酒宴的都是绥德卫的中高级官员,大部分是千户衔,还有两个指挥佥事,都是徐白玉的心腹,所以也不用太拘束,甚至还请来了戏班吹弹,几个美艳的官妓唱着曲,顾盼之间全是风情,孙伯纶穿越后还没见过这阵仗,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但也仅限于此,喝起酒来,诸家都露出了本色,一个个与官妓放浪,气氛倒是糜烂的狠。

    徐白云见孙伯纶不为所动,一招手,艳妓走出两女,皆是二八年华,衣着暴露,风情种种,竟是一对儿双胞胎,徐白云道:“孙兄弟,这二人可是绥德女人中的翘楚,莫要辜负了呀。”

    孙伯纶只是笑笑,接过一女手中的酒杯,道:“大人厚爱,卑职哪敢不从,只是心中有心仪之人,此番盛情,却是要推却了。”

    徐白云听了这话,也不恼,哈哈大笑:“不愧是咱绥德卫的俊才,有情有义,来你我干一杯。”

    这杯酒孙伯纶喝的是索然无味,心中翻腾了无数的心思,这徐白云送自己女人已经是够奇怪了,自己拒绝他却很高兴,好像希望自己拒绝似的,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门道,也就放弃了。

    酒宴持续了两个时辰,大部分人喝醉被亲卫家丁给抬回去了,孙伯纶却知道徐白云有正事,浅尝辄止,待众人散尽,才把孙伯纶招到后堂,再见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哎呀,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这次某升任守备,还是多亏了孙兄帮衬啊。”徐白云笑着说道。

    孙伯纶笑笑,也说:“无妨,卑职也是一肚子亲热话,却不知怎的说不出来。”

    两人寒暄几句,徐白云切入正题:“几日前,孙兄把屯田垦荒的事传信于我,要求减免税赋,这两日没少找了知州大人,可是绥德的赋税征收本就艰难,咱们州城粮仓也是无粮,又需要拿出大笔钱粮安置流民,知州大人也是为难呀。”

    孙伯纶心中一凉,若是不免税,来年开垦荒地,军户的积极性不高,他正要分说几句,徐白云说:“好在通判李文正大人多方斡旋,才给了免税三年的,孙兄若有机会见到,定要好好谢过才是。”

    这结果,跟过山车一样,孙伯纶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徐白云拍拍孙伯纶的手,颇为愧疚的说:“俗话说的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孙兄如此待我,我却无以回报,真真是难受的紧,我虽然已经是绥德守备,但你也知道,州城卫所糜烂,文恬武嬉,我知孙兄屯田垦荒乃是造福万民的好事,但也实在拿不出钱粮支援,一想到这里,便心痛的紧。”

    “大人无需如此,卑职蒙大人庇佑,又减免了税赋,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孙伯纶感动的说道,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前段时间挖渠,通渠之地并非完全无主,孙伯纶的作法与圈地无异,一些千户所的军官告状到了守备官厅,若非徐白云压下来,此事早就被上官知道,到时候少不了申斥一番。

    上面有人好办事的道理,孙伯纶还是懂的。

    徐白云摆摆手,说:“孙兄莫要说感激的话,这番大战后,我才明白时势造英雄,你我若是守望相助,在这乱世也能创下一番基业,这几日我点查军备,发现不少军户逃亡,历年来所造军械倒是余下不少,听说孙兄对鸟铳很感兴趣,我让人挑了一百杆堪用的,你走时领了就好。”

    孙伯纶瞬间感觉一阵耳鸣,头晕目眩,一百支鸟铳,作价就不下千两,钱还是小事,关键是孙伯纶目前根本无处大规模获得鸟铳,达尔扈特的铁厂出产虽然提高了不少,但那里的铳队同样需要。

    “多谢大人了。”孙伯纶激动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徐白云轻轻摆手,又说道:“孙兄,虽说你智计无双,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讲的,咱们绥德卫的军官与缙绅之间盘根错节,已经是一团乱麻,其中情弊你要了解,千万别意气用事,自古文贵武贱,有些事若是办的太狠,就连我也帮不了你。”

    孙伯纶略略点头,想到前段挖渠与一些豪强之间的争端,再联系到知州不允减免钱粮,想来二者之间还是有联系的。

    “了然,了然。”孙伯纶低头说道。

    从守备官厅出来,可以说收获不小,孙伯纶派人去领火铳,自己一人在州城闲逛,但见房屋破败百姓穷苦,路边不少乞丐,不禁戚戚然,正此时,一小厮走到孙伯纶面前,恭敬的递上一名刺,道:“孙千户,我家老爷要见您。”

    孙伯纶看了一眼名刺,心中一惊,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小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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