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不舍得花力气悬浮,一路纵掠跳跃,向前飞窜,在他身后,凡是曾落脚的地方,都开始了下陷,就仿佛这里的沙丘都是浮灰堆就,丁点外力就会产生莫大的影响。等顾天佑一口气跑到宫城北墙下,回头再望,他走过的地方,赫然已经成了一道深度颇为了得的沙沟,附近原本的地形,完全为之改变。
“看来,除非会飞,否则,探索沙丘的边界,将是一种很危险的举动!至少白天是这样的!”
将沙丘的问题抛在了脑后,顾天佑飞身纵上宫墙墙头,宫墙虽高达五米,却不足以尽看宫城中的景色,放眼所见,全是殿堂、房屋、塔楼、亭廊……如果挨个的转,每个三五日,怕是很难转变,就这,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看,若是再细心些,怕是得花数倍于此的时间。
顾天佑脚下略一使力,嗵嗵!声音沉重。这宫墙竟也是一根根乌青坚木搭砌而成,坚木根根都是一米见方,排列整齐,严丝合缝,且用木楔锁死,从里至外厚达三层,上有横架的三角檐,木瓦层叠,光泽隐隐,以顾天佑目力,自然能看出这些瓦片规格尺寸精细无比,误差是以毫米为单位的,他沿着宫墙,连走了几百米,并且细细观察,并未发现这宫墙并无段落重复,这才罢手。这细节让他有了这样一个推测,就算这里的一切都是奇异幻境造假所来,那么,它也是模仿得来的这宫城建筑。也就是说,这宫城,确有实物。否则,就算有每秒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帮助推衍运算,也不可能造假出一个这样庞大的、却无任何细节重复的宫殿群来。
空空一座宫城,静的让人发慌,而且整体格调也十分凝重阴沉,那氛围更象是一所牢狱。宫城中有花圃,有林园,也有山石、小桥、曲径、水潭、水道。只是这里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那些曾经的奇花异草,都已枯萎死去多年,那些水潭、水道,也早已干涸枯竭。
对此,顾天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同时他也没心思去研究这宫城存在于沙海之中、死水之畔的合理性,他一直以来绞尽脑汁考虑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他要找什么?
顾天佑觉得,任何一个大型的装置设备都应该是有一个核心部件的,这个幻境也是如此。顾天佑甚至猜测,当初应化水想要回来取的那个‘小玩意’,很可能就是这个核心部件。可它到底是什么?一盏宫灯?一块晶石?一面镜子?还是一口钟?
受过仙侠玄幻小说毒害的顾天佑,很容易的就把核心部件想成了某种类似仙家宝贝般的法器。并且,他推断,这件法器在这宫城中的可能性非常大。
顾天佑倒是没指望自己运气奇佳,公司联合的人和饶成府的人撒开人马、耗时十日寻找的东西,会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搜寻到。他怀疑厉霖和她的打手们费劲力气诛杀星人,就是因为只有到了晚上,这个核心部件才会在宫殿的某处显现真身,一点点的削弱宫城中的有生战力,为的就是某个时机可以一举突入,抢夺这个部件。
裹在红色的血雾中,地狱吞噬蝰蛇打扮的顾天佑如同跳棋的棋子,长纵、短纵、连纵,他的行动看起来没什么目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闯,即不落地,也不进殿,只在屋顶、殿顶、墙上、甚至是树梢上腾挪跳跃,时不时还会凌空滑翔那么一下,象是专门为了秀飞檐走壁的功夫。
“这家伙似乎玩的很开心!”靠近湖畔这边的宫城高塔顶层,肖铎凝视着远处的那团红雾,一脸的不屑和鄙夷,语气却不自觉的带出几分酸意。
“它在熟悉地形。显然,它已经推测出不少内容,最起码,它知道白天在这里将一无所获。”厉霖淡淡的说着,斜睨了不远处的沙鲁一眼。
沙鲁翻着冷酷的月牙眼睛,没精打采的哼哼道:“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昨晚没见到它活跃的身姿,看起来,这地狱吞噬蝰蛇并非传统的勇悍无比,只会以暴力解决问题。它比我预料的还要聪明一些,这是因为他拾回了过去的记忆?”
一副懒洋洋样子的拉克申咬着跟牙签,适时插嘴道:“我到觉得那骨甲里边有人存在。”
“将地狱吞噬蝰蛇变成战甲穿在身上?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有能力做到的人,绝对有更好的选择。缺乏能力的,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扔进吞噬魔的肚子。除非……”沙鲁摇头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除非什么?”肖铎问。
沙鲁没有理会,干脆拿他当空气。
肖铎立刻脑门上青筋暴起,瞅着沙鲁的眼神凌厉的能杀人。
“除非什么?”厉霖问,并安慰的拍拍肖铎的胳膊。
“我记得第六渊狱的某位渊魔领主对地狱吞噬蝰蛇很有研究,他也许有办法制造一套可供他人穿戴的吞噬蝰蛇甲胄。”
“或许他只是象,而根本不是吞噬蝰蛇。我们中间,谁也无法确切的证明。”拉克申又插言。
厉霖给了拉克申一个赞赏的媚笑,目光转到沙鲁脸上,“你有一个非常精明的副手。”
“是我们饶成府的宾客,来帮忙的。”沙鲁纠正。面对这个女人,沙鲁觉得自己有必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必须给予拉克申足够的尊重和重视,否则,目前饶成府和公司联合实力的微妙平衡将被打破。那对它来说会非常不利。“都是这该死的地方,竟然无法使用空间移动!”沙鲁再一次暗暗诅咒,不能瞬移,他的实力大大折扣,甚至要略逊于厉霖。好在拉克申这位特邀嘉宾,无论是智慧还是战力,都要高出那个肖铎不少。
厉霖咯咯的娇笑,媚眼流苏的道:“沙鲁,你太敏感了。我们现在是同舟共济的盟友,怎么会挑拨离间或挖墙角呢?只是一种诚挚的赞扬而已。”
“原谅我的狭隘,美丽的亚诗拉小姐,你的眼神总是让我想起血吸魔看猎物时的含情脉脉。哈哈,哈哈!”沙鲁独自在那里干笑了两声,“令人昏昏欲睡的太阳,我讨厌这蓝天,这太阳。也许只有睡眠才是打法这种时光的最佳选择。告辞了。”
对于沙鲁的讽刺,厉霖并没有回嘴,而是显得极宽容的一笑,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却是对着拉克申的,仿佛这笑是为了他。
沙鲁轻哼了一声,当先跃下了塔楼,拉克申始终是那副松懒的样子,紧随其后,也跳楼而去。
“迟早要清理了这两块绊脚石!”肖铎恨恨的嘀咕。
“特使先生,在成功的离开这里之前,还是忍耐一下吧。”
肖铎和声悦色的道:“厉霖小姐说出来的,我无有不应。”
厉霖妩媚的一笑,“特使先生这么看的起厉霖,等我们离开这里,厉霖定有重谢。到时候,特使先生可别说身体不适,推却哦?”
“啊?是吗?呵呵,怎么会呢?”肖铎暗吞口水,一双色眼在厉霖诱人的体型上直瞄,完全一副色魂以授的表情……
另一对组合之间,情形又是不同,沙鲁眼神清澈冷酷,完全没有跟厉霖在一块时那种悲喜都行于表面的神情,它边纵掠,边淡声问赶上来的拉克申,“你觉得亚诗拉听了你的话后,会去了解那个地狱吞噬蝰蛇吗?”
拉克申想了想道:“我觉得不会,她会认为我们是故意放出信息,好让她认为勾引吞噬蝰蛇有成功的把握。另外,她得考虑那个肖铎的感受。”
沙鲁轻声冷哼:“一条疯狗,西斯的派这样的特使带队吸血鬼和熊人,让人大跌眼镜。”
“也许那家伙也是在演戏!镀金是不会选择出这么悬念丛生的任务的。那么只能是确实有些本事。还有,那些吸血鬼和熊人个个实力不弱,就算它们是惟命是从的魔化改造生命,可有实力有智商的存在,真的会打心里对一个废柴敬重吗?我看那些吸血鬼和熊人望向肖铎,象是在看偶像。洗脑、药物,或者某种精神控制仪器或方法,未必能有这样的神效吧?”
“这么说,这个肖铎才真正该拿奥斯卡小金人?”
“或许,我倒是更担心那个地狱吞噬蝰蛇。”拉克申道:“对那家伙,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担心亚诗拉会将计就计,以拙破巧,真的去勾引地狱吞噬蝰蛇。”
“你不是说亚诗拉要考虑肖铎的感受吗?”
“我有另外一种预感,我觉得肖铎会死。因为他太自傲了,他认为他的戏演的很成功,他觉得他表现出一副缺脑少心的色鬼模样,已经成功的迷惑了亚诗拉。而实际上,亚诗拉应该是计中有计。最后关头,他会死在那魔女手中。”
对于拉克申的神奇预感,沙鲁不置可否,而是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高看那个魔女。”
“我是渊魔后裔,我的记忆中,对亚瑞耶丝魔女,可是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的。”……
百般隐忍下签订的合作协议,似乎满篇都是尔虞我诈和深沉的心机,但也正是因为彼此都很聪明且精于算计,才使得有着势不两立仇恨的双方在这里可以携手共战。合作,能否逃出生天,就凭本事了,不合作,将生机渺茫。
顾天佑现在还没有象饶成府和公司联合的人那般感到生存的严峻,他是后来者,对他来说,这里还有很多线索可以查询,每一条线索,即是一个希望,每一条线索,即是一个选择,有希望,有选择,日子并不难过。
宫城的地形,顾天佑花了整整一个上午去熟悉,而下午,则躲在隐秘的角落开始写写画画,安排潜入路线,设计撤退路线,哪里是死路,哪里的建筑可以用来暂时藏身……这些,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都是必修课,但凡有条件,顾天佑都会在完备的踩点、侦查、谋划之后,才付诸行动。
天近黄昏时,顾天佑潜入水底,开始养精蓄锐。带到月亮升空之后一小时,他才浮出水面。象昨夜一般,公司联合和饶成府的人似乎又对星人下过黑手,现在正是大批游骑,纵虎四下奔走搜寻的时候。
顾天佑选择了在一处离湖不远的沙丘附近袭击游骑。夜晚的沙丘与白日截然相反,不但不会塌陷,且沙子粒粒如铁,踩在上边会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一队游骑,最后那匹剑齿虎在纵身跃过一条小沙沟的时候,伏于沙中的顾天佑暴起发难,那撩起的一爪,如同困龙升天,自下而上,划出血红的光影,噗!的一声,竟连剑齿虎加上上面的战士,酥油奶酪般给剖成了数片。
杀戮继续……
错身而过在切割的瞬间,镰刀般的爪刃上血光一闪,游骑如水怪一样,为顾天佑提供了一份量很足的血能,这能量先是储存于镰爪根部的异化后的嗜血石结晶中,可以即可施用,如果始终只收不放,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提炼出一种更纯粹的能量,通过独有的骨针渠道,进入顾天佑的身体,并最终潜伏在皮层之下。
目前来看这种能量顾天佑目前还无法直接吸收,但可以作为一种战力储备被保留。也就是说,如果搞的好,顾天佑每次作战,本体付出的,仅仅是最基本的动作消耗,而一些威力性的技能,完全可以施用地狱吞噬蝰蛇的那些技艺,靠这些储备的血能来支付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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