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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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选坟



    “雪儿,别走,好么?”张尘在学校图书馆的小路上哀求着。



    “张尘,咱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找到新的男朋友了,放了我吧。”雪儿说着,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路口。



    秋天的落叶声,沙沙的,北风吹起落叶,遮挡住雪儿离去的身影。张尘喊着雪儿的名字,雪儿没有一丝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尘抱着头哭了,蹲在路口。



    睡梦中的张尘醒了,眼睛流着泪,滴湿了眼角下的枕头。擦干眼泪,抬头看桌子上雪儿的相片,张尘心里暗想:“雪儿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她知道我喜欢她的。”



    张尘起来关住灯,又睡啦。



    张尘从自己一个人开始睡觉起,晚上就很少关灯,每次爷爷都教训这个不知道节约的孙子,可是张尘依旧这样,渐渐的老人家也不说了,总会在张尘睡后,偷偷的给他关灯。也许晚上老人家熬得久了,忘记了这个孙子的习惯。



    东边的阳光照进窗台,屋里大白,张尘紧闭着眼,掀起被子,拢在头上,呼呼的睡。



    到是:



    日上三杆不觉醒,



    爹娘炊灶起五更。



    盼儿呼儿食熟饭,



    娇儿赖床偷闲梦。



    张尘醒来时,后院没人了。大概爷爷奶奶也去大奶奶家了,作为这一门里尽存的硕老,去主持局面了。



    初秋的清晨天已经微凉,杨树的叶子上滴着露珠。不过张尘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床,也不觉得冷。



    张尘醒了,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挠挠头,手上一手油腻腻的。决定起床洗手去。



    打开房门,暖阳直照人身。家乡的空气依然很清新,没有城市里浮躁的骚动。穿着拖鞋,简单拾到一下自己,去前院吃饭。



    来到前院,大门关着,张尘拧大门的门首,刚进大门,小黑撒开四条腿,边叫着边往门口冲。看到张尘往里面走,小黑围绕在张尘身边,纡绕着汪汪地叫。



    张尘呵斥小黑一声,小黑低着头,哼唧一声,发出闷气似得,回到自己的窝里。



    张尘边往里走,边叫着母亲。没人答应,想来都去大娘家了。



    走到厨房,桌子上放着饭菜。掀开盖子,炒的土豆,最喜欢姥姥做的葱炒土豆,面而不腻。母亲每次尝试着去做,总是不能做到恰到好处;我也曾反复试着去做,做的往往成一了团面,黏在一起,筷子都加不住。



    再次来到大娘家,白天来的人更多了,一门的人都来了,小孩儿留在外面,男的帮忙做木匠活,女的去屋里说话、安慰大娘她们。



    张尘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瞩目,所有人都被笼罩在悲伤之中,都是一门亲近的族人,难免生悲。



    张尘来之后,接过父亲手上的刨子,刮起方木块,将用大锯拉开的方木刮去毛边,面平不曲折,柔顺光滑。



    很小的时候,父亲做板凳,那时候起对这种木匠活很感兴趣,张尘就开始给父亲打下手,从钻眼、开凿、刮刨子,一步步学起。虽然没有父亲做的漂亮精致,不过也像个样儿。



    棺材的木板一般比较厚,一颗原木做底板和上盖,最好是一块木板。农村的俗话:一合不易接,死人睡安暝;易长不易短,先人有福享。



    八九个人忙半天,忙了一上午。下午把整好的木板用面糊粘上,定铆钉。



    铆钉,不是现在的钉子,而是自做的铁钉,很早之前的铆钉使用木材和竹竿做出来的,随着铁的普及使用,取代了木铆钉。把园铁棍放在后上烧,烧红后用钳子夹出来,四面敲打出方尖,尾部用管钳捏成朝一面的半弧形,放在水里浸泡冷凉,继续敲打没有裂痕,方可使用。



    这种活比较费力,张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在一边烧火,看着。后院的邻居平安叔来了,看见张尘在烧火,朝张尘走过了。



    张尘拿着铲子往炉灶里添加煤块。看到平安叔走了,叫声“叔”。



    平安叔笑嘻嘻的答应着,说:“这活不能让咱家大学生干。小尘给我,你去玩吧。”



    张尘本想拒绝,看着平安叔夺走了铁铲,只好离开让给他了。



    此时见大伯、二伯和民叔从堂屋一起出来,拿着一个长把尖铲。



    大伯对大家伙说:“各位老兄弟加把劲,下午一定要把土活做出来。”



    然后对着父亲说:“朝盛,你照顾着点儿,我们几个去地里看看坟,选选点。”



    张尘一听去选坟,想着在这边也没事,也去看看。张尘走到大伯身边,说:“大伯,找谁去看阴宅?”



    大伯声音有些儿低沉,说:“去请前门的根叔。”



    这十里八乡的,总有那几个有点儿学问的老先生,这个学问不是今天的知识,而是懂些风水知识。张家村里的根叔,可是排的上名号。村里的阴宅风水,阳宅地基都找他,向来都是主家人去请,选择了地方给个外夸钱。



    张尘问:“大伯,我在这没啥事,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呗?”



    平安叔在一旁扇着炉子风,对大伯说道:“让咱们家小尘去跟着看看,万一瞧见个门道,咱们以后也就不求人喽。”



    父亲有点儿不乐意,倒不是不希望张尘去学,而是不希望跟着根叔学。



    当年大爷爷到是精通风水,家里流传一部书籍,据说是大爷爷的笔记。哎,大爷爷走的太急,那部书籍最后不见踪迹,据说有人盗走了前半部,而后半部在民叔手里。没有前半部,民叔看不懂,只知道些案例。而盗走前半部的人,很可能是根叔,毕竟当年他跟着大爷爷学习风水,而根叔一直只看风水,不看人事的。



    四个人,开着一辆面包车,一起去请根叔。



    张尘还是第一次看到根叔。瘦瘦的脸庞,倒斜着的瓜子脸,留着络腮胡。也是常年和土地打交道,不算太黑的肤色。



    见到根叔,大伯连忙上前让烟,百般相让,最后硬塞到手里。



    说明来意,请根叔坐在副驾驶坐上,张尘和大伯他们坐在后面。民叔拉着一行人走到南地,请根叔下来长眼。



    根叔下车,拿着一个土红色的罗盘,平放在手心。脚步跟着罗盘走,掐指算着方位。



    直到走到第中间偏右,方停止。用脚在地上画个印迹,之后选择第二个位置,很快确定下来了,张尘带着尖铲,开始挖四个位置的土。好让明天挖墓地人来,照着这个位置挖坟。



    这个位置到是:



    不向白虎照堂,不对大路朝天



    前无凹后无凸,南头高西角低



    头枕山高水常,脚踏夕阳红霞



    前堂空旷聚生机,后堂蜿蜒有财气



    一切搞定,大伯从兜里取出200块钱,两盒中华,递给根叔。根叔推迟不要,一个祖师爷,怎敢要师母的钱财。



    最后把根叔送回去,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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