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出的价格再加两倍!”
“你!”
饶是以李延年的定力也有些坐不住,道:“我给出的价格已经很高了,你不愿意做没事,很多人愿意做。”
男人好整以暇道:“但其中不包括在将军的眼皮底下暗杀一位洪荒卫,而且是干净利落。李延年大人,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们进入武定苑的范围,就算您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让出,也没人敢接这个活儿。”
在外面杀人,只要手段足够干净,李延年还可以压得住,一旦进入武定苑的范围,就意味着受到洪荒卫军规的直接约束,李延年没有自信可以瞒过几位将军的耳目。
思索许久,李延年道:“可以,我答应你了。”
男人勾了勾嘴角,弯腰道:“感谢大人的慷慨。”
他徐徐后退,如同没入一堵无形的墙壁般消失。
车队中,苏杭皱眉道:“这位李姓少校有问题。”
石景风道:“我也看出来了,有时候人情不一定行得通。”
他想了一会儿,下令车队全速前进,同时对苏杭道:“让你的人做好战斗准备,我们恐怕要打一场恶仗。”
苏杭道:“李延年还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吧?在武定苑周围都敢下手,就不怕引来将军们的过问吗?”
石景风无奈道:“如果都死了,就叫死无对证。”
这时,越野车一个急刹车,车体漂移180度,横在道路当中。在车队前,是一位脸色阴鹜的男子,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袍,透过破洞可以看到底下灰扑扑的软甲。
石景风再无客气,厉喝道:“什么人,研究院的车队也敢拦?”
那男人用阴冷的声音道:“别说是研究院,就算是将军的座驾,我夜枭又怎拦不得?”
石景风瞳孔剧缩,心道:“夜枭!竟然是夜枭!”
夜枭的名声远比他的实力更有名,据说好几位洪荒卫的暴毙都跟他有或多或少的原因,但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一直逍遥快活。
如果说军机处干得是脏活儿,那夜枭干得尽是些黑活儿。
石景风深想了一层,既然夜枭报出名号,恐怕不会放跑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在内。
石景风道:“夜枭,你不过是为钱财而战,若是为此丢了性命可不好。”
夜枭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乃天经地义,如果你能出到何时的价格,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你。当然,你肯定出不起,哈哈哈。”
石景风道:“既然如此,那让我领教一下夜枭的厉害!”
石景风走出越野车,苏杭和一众幽影之狼紧其后,摆出战斗姿态。
夜枭的视线扫过众人,道:“石少校,我只是一个人而已,没必要弄个这么大的欢迎仪式吧?”
石景风却不说话,双眼死死地盯着夜枭,同时将灵力提聚到顶峰,强大的气息透体而出,在背后形成一个倒悬的沙暴龙卷虚影。
魂解,沙石风暴!
站在他身边的苏杭只感觉身体沉重了数倍,如同身上压了一座小山,将膝盖压得喀喀作响。
苏杭大吃一惊,赶忙提运灵力,这才抵消了石景风的威压。他知道石景风应该很强,但没想到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洪荒卫的校官,果然没有省油的灯。
夜枭并不慌张,反而露出戏谑的笑容,道:“石少校的战斗力比一般的中校都要强大了吧?这样才有点意思。”
他双手平举,在背后形成一只似鹰非鹰、似雕非雕的凶禽虚影。随着凶禽虚影的出现,夜枭如同没有重量般飘向半空。
两人爆喝一声,同时出招,沙暴龙卷和凶禽撞在一处,空中似乎想起了尖锐的风声和凶禽的鸣叫。
周围的气流被二人的气息带动,变得猛烈起来,苏杭将双脚死死钉在地上,仍是不住滑退,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这就是魂解强者之间的战斗吗?连余波都有如此威压,那他们的攻击到底有多凶猛啊!
但苏杭顾不得惊叹,因为石景风已经处在了下风。
凶禽双翼一展,锋利的双爪勾住龙卷的腰部,爪子和龙卷互相破擦,爆发出片片火花,随后被飓风卷走。狂猛的沙暴龙卷竟然被生生按住,不得寸进。
石景风大喝一声,手中出现一杆由沙子凝成的土黄色长枪,点向夜枭的咽喉。
夜枭冷笑一声,在魂解被压制的情况下,石景风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有限,被夜枭轻易架住。他的武器是两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按道理来说应该比较适合贴身缠战,但用来招架也如此犀利,说明夜枭的战力很均衡,足以碾压任何普通的少校。
但石景风又可以常理度之?洪荒卫的位置和能力成正比,能力不够的话,他是坐不稳现今位置的。
石景风双手一拧,长枪轰然炸裂,变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激射在夜枭身上,单听刺耳的啸音就这道这些碎片的穿透力有多强。
夜枭的本就破烂的黑袍上顿时又多了几个破洞,滋滋冒着青烟,灰扑扑的软甲上也多了好几个血洞,不断向外渗着血。
石景风迅速拉开距离,碎片也重新回到他身边,只不过没有再凝聚出长枪形状,而是像雾气一样漂浮在石景风周围。
这才是他魂解的真正形态,砂石雨。那杆大枪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
剑随心动,沙瀑送葬。
一击重创夜枭,石景风脸上非凡没有任何欣喜,反而露出凝重的表情。在他的预想中,刚刚那一击应该能将夜枭的胸腔绞碎,然而却被软甲阻挡大半,最终的成效微不足道。
那副软甲绝对有问题!
石景风刚想趁胜追击,忽然感到肋下传来麻木的感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已被夜枭刺了一剑,不光是制服被刺破,连同制服底下穿着的陶瓷甲叶也被刺穿,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
“有毒?”
石景风皱眉想道,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各种能力中就有毒素免疫,哪怕喝下一杯高纯度的烈性毒药,也只当喝了一杯水。
可是这种感觉,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夜枭扬了扬手上的匕首,道:“对付其他人,或许在武器上喂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对付你就没什么用了。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强酸,怎么样?身体一点一点被腐蚀的滋味美妙吗?”
肋下的麻痹感觉正在蔓延,石景风再不迟疑,将制服脱下,用砂石雨凝成的匕首将伤口处的血肉剜下,连同内脏的一小部分也一并切下。
这部分血肉已经完全坏死,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腐臭味,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伤到根基。
“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多剜一点。”
夜枭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考虑的,表面上是提醒石景风,实际上是让石景风瓦解自己的战斗力。石景风战力强悍,若是让他拼命死斗,夜枭不死也得重伤,怎么算都是个亏本买卖。
兔死狗烹的道理夜枭还是明白的,重伤失去了武力的自己,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自己挖自己内脏这种事情,普通人是干不出来的,石景风虽然意志坚定,但气息也不免有些下滑,不似初时的锐锋。
还未等石景风喘口气,夜枭又杀了过来。
因为有伤在身,又对夜枭的匕首格外忌惮,石景风出手显得畏首畏尾,顾忌重重,被夜枭死死地压制住,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苏杭终于决定做些什么,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深吸一口气,燃金之血和虚空之心同时发动,一口炎息在喉间逐渐成型。他嘴唇一张,一道火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自己和夜枭连接在一起。
夜枭怪叫一声,反手刺在火线之上,将火线居中斩为两端。往日无往而不利的真龙炎息,这一次失去了作用。
龙息虽然没有伤到夜枭,但为石景风争取到了宝贵的进攻机会,他双手挥舞,指挥砂石雨凝成一柄柄飞剑,射向夜枭。
夜枭手忙脚乱,当去了其中大部分飞剑,仍是有五六刀刺在胸膛上。飞剑的落点极为精准,几乎刺在同一个点上。就算夜枭的软甲再精良,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被轰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夜枭的胸膛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夜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看着大好局势葬送在苏杭手上,他如何不怒?
夜枭尖叫一声,将石景风震飞,双手握住匕首,直取苏杭的咽喉。
“躲开!快躲开!”石景风想拦截也来不及,只得大声吼道。
全力一击后,苏杭正处在虚弱期,哪里有力气闪避?幽影之狼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毅,不假思索地站到了苏杭面前,用身体筑成了一面墙壁。
幽影之狼几乎连成了一线,用血肉为苏杭阻挡致命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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