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身在暗处,不方便出面,只能联系他。邵安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看来明天又得偷偷溜出门,去会会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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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忘忧楼。
“不是说在闭门思过吗,来这干什么?”张三一眼看见邵安踏入店中,心顿时“砰砰”直跳,急忙拉他入后院,生怕被有心人给撞见似的。
邵安不情不愿的被他拉进内室,只见房间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房中还挂有名人书画,邵安眼尖,一下子就看出其中几幅画曾挂在安王府书房内,要知道这些画全是真迹,且价值不菲。
“看来皇上没少给你好东西啊。”邵安语气颇带醋味的调侃道。
张三笑道:“这哪能和你比?他给我们珠宝字画,给你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官位实权。”
邵安闻言心下酸楚,张三有再多的钱财,身份却永远都不能见光。无论他武艺才华多么出众,对外,他只能是个唯利是图的小店老板。
张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移话题道:“你冒险出府找我,又有什么大事?”
邵安也懒得和他周旋,开门见山问道:“那把斧头,是不是你送的?”
“斧头?什么斧头?”
“装!”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送你斧子干什么啊?”张三完全被弄蒙了。
“这要问你啊。”
张三长长的叹了口气,“相信我,我真没送过什么斧头!”
其实在张三第一次说不知道时,邵安就相信了。可他多么希望张三是开玩笑,否则这礼物的意义,则不是朋友之间的逗乐,而真的是寓意深远了。
见邵安神情凝重,张三明白事情不妙了,忙问他关于斧头的前因后果。
等邵安说完,张三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不愿留名的送礼人,象征凶器的礼物,以及从天而降的晋王爷。
张三分析道:“既然神秘人不愿暴露身份,你找是找不到的。还是先分析他通过礼物,想传递给你什么讯息吧。”
“这也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许神秘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晋王?”
“晋王爷?”
“张哥,让你手下近期留意着晋王的动静。”邵安道,“我总觉得他这回私入京城,不止是玩玩那么简单。”
张三应下此事,“我这就派人去杭州,一有异常,立马叫人通知你。只是……皇上那边……”
“若只查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禀告圣上了吧。”邵安虽说和晋王闹了点不愉快,但仍是维护他的。毕竟,晋王是第二个在他年少时相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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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十六年,圣上封八皇子苏瑾琪为晋王。
话说近几年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只因太子苏瑾瑜品行恶劣,不思上进,惹皇帝不喜,再加上有宠妾淑妃娘娘之稚子瑾琪得上喜爱,故皇帝几度欲废太子改立之。满朝文武皆惶恐,长跪宫门外以文谏君。皇上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下旨封王开府,待其成年后会再到封地就藩。
那时安儿并不认识瑾琪,要知道堂堂八皇子是被护卫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在皇宫,哪能像后来那样时时溜出门玩。故安儿对这个皇子的印象,只知道是个很受宠,很跋扈的小孩。他怎会想到,不久之后他们竟会成为朋友。
安王依旧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对于这个小弟弟封王之事,显得忧心忡忡。安儿随侍在旁,见安王日日眉头不展,不解道:“皇上都打消了改立太子的念头,王爷何故发愁?”
安王心道这孩子虽然聪明,终究还是年幼。故而笑问道:“你说,父皇赐八弟的封号是什么?”
“晋王。”安儿不假思索道答道。
“是何用意?”安王接着问道。
这回安儿可就答不出来了,皇帝的心思,哪是平常人能猜得出的。
安王早已料到,也不再为难他,转而又问:“那你说说,历史上封晋王的人有哪些?”
“有……”安儿略微思索片刻,斟酌道,“晋有司马昭、司马炎、司马睿,隋有杨广,唐有李治,宋有……”说到此处安儿声音减小,最终停了下来。
“看出什么了?”
“他们……是皇帝。”安儿终于了悟。
安王点头,孺子可教也。
晋王的这一封号,的确给心怀叵测之人一种暗示。或许在苏瑾琪封“晋王”之时,就给后来太子、晋王二党夺嫡之战埋下了伏笔。安儿事后曾想,若是瑾琪得个像安王那样象征平安喜乐的封号,两党之间的血拼,会不会不再发生?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即使真能重来,淑妃娘娘及所有晋王党人的野心也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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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推开书房门,见邵安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又在研究斧头,便轻声唤他:“主子?”
邵安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斧子,扭头问道:“何事?”
“老爷来信了。”
“父亲?”邵安诧异,他与父亲向来从无书信往来,自如今科举后,再未踏入秦淮一步。而邵老爷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因任何事来烦扰过在京当官的儿子。
如今却在邵安停官之际,秦淮居然来信,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邵安匆匆拆阅,蓦地愣了一愣,家书上说,祖父去世了。
在邵安心中,爷爷是整个邵家的核心人物。他年少时继承家业,并将其发扬光大,令邵氏由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成为了秦淮首富。邵安虽然没见过爷爷几面,但仍对其充满敬意。
如今,邵家的主心骨倒了,他可以预料到,此刻家中定是一片混乱,争权夺利,骨肉相残之事必会发生。他长叹一口气,又展开信重读一遍,刚看几行,一阵夜风刮过,吹的桌上烛火迎风摇曳,忽暗忽明。邵安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对阿瑞说:“烛火太暗,去换新的。”
阿瑞急忙点了蜡烛换上新灯,书房内顿时亮堂许多,他又顺手替主子收拾了一下书桌。正准备撤下旧烛台之时,阿瑞突然瞥见桌上的斧头,在幽幽烛光的映照下,斧刃闪着阴森的青色光芒,看得人背后直冒冷汗。
阿瑞迷信,总觉得斧头象征有凶事,故一惊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怎么回事?”邵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阿瑞正手忙脚乱的扑打火苗,可惜火苗一沾上纸张,燃烧的更剧烈了。
“毛手毛脚的,怎么办事?”邵安一边骂,一边飞速的收起桌上重要文书,抱着远离火源。将要走时,又望向静静躺在桌上的斧头,想了想还是带着它一起撤离。
阿瑞端起桌上凉茶,急忙浇向火焰。门外的下人听见动静,拿起水盆冲向书房。还好火势不大,没有继续蔓延。
邵安退至门口,皱眉望向这一幕。此刻火势渐弱,偶尔苟延残喘的窜起几下,瞬间又被扑灭。相府的仆人端着水盆来来往往,人影憧憧。在火光的映照下,墙上的影子随之若隐若现。邵安若有所思的盯着跳跃的火焰,缓缓举起手中的那把斧头,斧子的投影在墙上放大数倍,越发显得可怖。
原来,斧头的寓意,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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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结束,撒花!!!大家猜出斧头的寓意了吗?有什么想法快来留言,一起互动互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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