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征战,最重要的两样,一个是马匹,还有一个是弓箭。
贺德庸送来了铁甲一副,战马一匹,单光远送来了雕弓和白羽箭,另有雁翎刀一把。
趁着雪天,韦子云穿了铠甲,带上了弓刀,又将天煞剑束在腰间,准备学一学这战场上的本领。
中城把总丁洪就住在大营的一侧,单光远见韦子云有如此雅兴,便让他陪着出去转一圈。
丁洪道:“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口拙心笨的,万一得罪了上官怎么办?”
单光远道:“这位大人有和之前的文官不同,显然是年轻气盛,一心想建功立业的,贪污克扣的事恐怕不会做,就怕他见了敌人会逼咱们冒进,最好是打打猎,让他高兴一阵,这心气儿就过去了,你是个粗人,他反倒不会计较。”
丁洪无奈,道:“真的吗?”
单光远点点头,道:“就是睁大眼看着点别让他受伤了,这个天气恐怕会有野狼出现。”
丁洪拍拍胸脯,道:“只要咱箭壶里还有一支箭,没有野兽能伤得了大人。”
单光远知道他的本事,派了一队骑兵随韦子云出去打猎赏景。
一队人将韦子云护在核心,往南走了十几里,这里有一处背风的山口,只要下大雪,常有黄羊,松鸡躲在这里,要是能打到只驼鹿就更好了。
这队骑兵有十二人,分成两队从峡谷的两侧冲入,将里面藏着的动物赶出来,丁洪跟在韦子云身后保护。
先是有几只褐色的松鸡飞了出来,明军步弓一石,马弓七斗,韦子云所用的雕弓是一石强弓,韦子云张臂拉开,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嗖”一声飞了出去。
可惜只擦过了一只松鸡的尾翎,没有射中,那箭远远飞出,一下子没影了。
丁洪暗道:“韦大人力气不小,显然没练过弓箭。”忍不住拈弓搭箭,对着逃过一劫的松鸡发了一箭,正中头部,而且力道刚刚好,没有洞穿而过,一名骑手拽着箭尾,将猎物呈上。
“好!”韦子云大赞。
丁洪道:“大人天生神力,稍微练一下,比咱们都厉害。”说完之后,自觉马屁拍得不够好,有点懊恼。
韦子云问道:“似此箭法,应当如何练成?”
丁洪道:“普通士兵用的是开元弓,二十步中三矢即可,只要多练就可以了,想要成为百发百中的高手,非得在大战之中毫不害怕,杀机一起,箭矢随即发出。”
韦子云心中道:“不管什么技艺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有相通之处,这不就是神宵剑法中‘剑随意走’的境界吗?”
又有几只猎物被赶了出来,韦子云沉下心来,将箭羽当作自己的手中之剑,但凡发现了猎物,以弓弦为内力,以箭矢为剑招,慢慢摸索其中的精妙,躲在这里的动物就倒了大霉,成为了活靶子。
一队人又往前走了几里,丁洪劝道:“大人收获不少,不如回城休息,反正打猎的时间多的是。”
韦子云点头,道:“辛苦大家了,咱们回去吧。”
就在此时,有只驼鹿窜出,手下士兵正要追赶,一只虎头海雕飞扑下来,利爪一伸,落在驼鹿背上,巨大的鸟喙一啄,偌大的驼鹿倒在了地上。
这雕儿扇动翅膀,想带走猎物,无奈驼鹿甚重,刚被抓起,又落到了地上,驼鹿的后背被抓出了好几个血窟窿,染红了好大一片雪地。
“好凶的扁毛畜生!”
韦子云对准它一箭射出,虎头海雕颇有灵性,听着箭声,振翅欲飞,可这一箭蓄上了内力,势道威猛,还是划伤了虎头雕,它哀鸣一声,扑棱棱飞走了。
丁洪道:“这雕儿被蒙古人奉为神物,况且它有躲箭的本事,显然是被人驯养的,咱们快走。”
往前走了没多远,五六个骑手追了上来,看装扮,显然是附近部落的鞑靼人,他们敢拦截数量是自己一倍的明军,显然有所倚仗。
“列队!”
十二人摆出锋镝阵,护着韦子云,丁洪拔出雁翎刀,直面来敌。
六名大汉排成一线,缓缓靠了过来,中间一人骑着匹黑马,肩上停了只虎头雕,显然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人腰间挂了把弯刀,直直来到丁洪十步之前,毫无惧色,用生涩的汉话道:“谁伤了八都鲁的神雕,弯刀砍掉他的头。”
韦子云问道:“这人说些什么?”
丁洪道:“大人小心,这人手腕系着狼尾,是部落的八都鲁,也就是勇士的意思,个个都是神射手,而且武艺十分了得。”
韦子云奇道:“鞑靼人也会武功?”
丁洪道:“瓦剌和鞑靼部族**奉的喇嘛十分厉害,每个部落会派遣年轻人前往学艺,他们的本领非同小可。”
这八都鲁见没人回应,拔出弯刀,刷刷劈出几个刀花,果然凌厉非常,丁洪和手下的士兵人人握紧兵器,准备接战。
韦子云一夹马腹,越众而出,道:“你是想和我比划比划吗?”
丁洪急道:“大人不必亲自动手,让末将擒下此人。”
韦子云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丁洪几次挣扎,竟然挣脱不出,才知道韦子云身负上乘武功。
那八都鲁一提缰,调转马头,伏在了鞍上,显然不想硬碰硬,要凭弓箭和这队明兵游斗。
“还想走!”
韦子云在马鞍上一点,拔剑掠了出去,八都鲁闻得脑后生风,勒住马匹,一刀斩出。
“剑破九霄!”
惊天的剑光迅疾无比地砸了下来,弯刀应声而断,八都鲁被连人带马斩成两段,虎头雕惊得飞起,韦子云劈空一掌,将它打了下来,复一剑,结果了它的性命。
两帮人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武功,全部惊得呆了,韦子云心道:“这八都鲁临死反击的力道颇强,内劲的余力却不够,显然是类似练了中原的外家功夫。”
余下的五个鞑靼人反应过来,调转马头就跑,丁洪将骑兵分为两队追赶,杀了四个,还有两人跑了。
这一战并无什么出彩的地方,韦子云被丁洪所说的草原武艺唬住了,故而出手就是最强的杀招,早知道就生擒他了。
丁洪让手下枭了首级,牵着五匹马赶回了三降城,一路上神色怪异,频频打量韦子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