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的天,看见雪莲两字都觉得解暑,进了店门,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和浅蓝色的桌椅,一张精致的四方桌,四面各摆着一张藤椅;靠着柜台,是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前是一溜的长凳,客人可以坐在那里点饮品或是品尝。店里卖的东西都是加了碎冰块的各式水果和蜜饯,还有冰镇过的绿豆、红豆、银耳汤,吃上一口凉到心底。
马行坊雪莲饮品总店后面的办事房里,周茹刚刚吃完一份冰梨,又要了一份绿豆汤,一想起这是姜菲和她们三个人伙开的店,周茹就有点咬牙切齿,独狐虹和元袭人两个狐狸精是抢了自己应该挣的钱。杨崇和姜菲不断地安排人买硝石运往高昌,被玉海斋发现了;本着一家人的态度,独狐篡特地来拜访了姜菲,想打听杨家又有什么新生意。
姜菲自然不会说出火药,而是说了杨崇预先设计好的制冰生意;一听是季节性的东西,独狐篡笑笑便走了,姜菲就把周茹、独狐虹、元袭人找去,开始筹备雪莲饮品冰店。四个丫头一开始都以为是小打小闹,等按照杨崇的说明书一开动,才明白是大生意。
店里的饮品像流水一样卖出去不说,光是卖冰就挣了大钱。雪莲饮品的冰只卖降温的冰块,价格比市场上低一半,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几乎是客户需要多少,第一天下单,冰店第二天就能提供多少。长安城里,就算是皇宫,也是由专门的部门冬天凿冰存储,夏天拿出来用,数量是极其有限的,哪有雪莲饮品这种源源不断出货的气势。
另一点让人惊奇的是,冰店贴出布告,明言能饮用的冰和降暑的冰不同,一律不会单独出售,只会在店面里用来卖饮品。就算是独狐篡等人出面,四个丫头都不让步,最好还是毒龙客周三笮猜到了,一个是怕有人用降暑冰来抢生意,另一个就是怕出事;害得独狐篡只能到处去解释,谁叫自己妹妹挣了钱,元袭人的老子元敏又去了涿郡。
一旁的独狐虹小口地吃着银耳,问姜菲:“姜姐,下一步怎么做?”
姜菲笑道:“我们在松鼠园、笑珍斋、丰乐楼、玉镜坊都开五个雪莲饮品的专柜,然后向你哥推出甜冰核、冰酪,只不过每天只要四百块的量。”冰核就是加了糖水的冰块,冰酪就是掺了奶的冰块,这才是雪莲饮品花大价钱做的玩意,两百个铜皮做的四方模子,为防止化掉,还专门做了十个便于运输的保温箱子。
独狐虹甜笑道:“姜姐你对我真好,总算能给我哥一个交代了。”
姜菲笑道:“不是我对好,是你杨大哥对你好,走前把什么都想到了。等五家专柜开完,我就要去高昌了,以后这些店面就靠你们三个照应,我只管拿钱。”
“你要去高昌?”周茹一下子回过神来问道:“想杨崇了?”
姜菲有点羞涩地说:“杨崇来信,要我过去完婚。”
“完婚。”三个女人顿时惊叫起来,惹得外面的客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独狐虹吐吐舌头说:“那你在这里的生意怎么办,是苗管家负责吗?”
姜菲恬静地说:“苗允和我一起去高昌,以后我在长安的生意交给老残代为打点,你们有事可以去找他。不过在我走之前,会把松鼠园、牛仔坊、成衣店的股份全转给你们,雪莲饮品留着,就算我们的一个念想。”
姜菲想着杨崇临走的前夜,两人在房间独处。月光照在纱帘上,杨崇端着茶杯,坐在铺着毛皮的椅子上,淡定地说着,如果明年天下大旱,入夏后你就以完婚的理由离开长安,什么都不要带,只要跟随我们的人。杨崇的态度是那么从容,眼中却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大旱,果然来了。
元袭人低声说道:“姜姐,你早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准备礼物。”
姜菲笑道:“你们以后把生意做好,过得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好的礼物。等杨崇不在高昌做官了,我们就回长安,再和你们一起做生意。我的股份分法就是独狐虹、元袭人各三成半,周茹三成;都不要推辞,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感觉不够的还可以和我算账,没问题我就把我的分红拿走。”
独狐虹回家就把一切告诉大哥独狐篡,独狐篡呆了半天说:“姜菲是杨崇留在长安的标杆,她这一走就意味着杨崇在收缩长安的生意,是要在高昌建大本营。算了,明天我陪你过去,给他们送一份厚礼,姜菲把四家生意都给你们了,还算什么账。”
听独狐篡口气,独狐虹似乎钻在了钱眼里,独狐虹娇嗔一声:“大哥。”
独狐篡摇摇头,尴尬地笑着说:“妹子,你的心思大哥了解。杨崇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是他身上有太多的奇迹,太多的秘密;大哥不是在乎虚名,而是怕有一天影响到独狐家在大隋的前途。看到杨义臣没有,他的身份几乎就是杨崇的未来,横扫西域,最后还不是被召回长安;礼部尚书是最不适合杨义臣的位置,等若闲置。”
独狐门阀虽然是鲜卑人,但汉化已久,家族的观念已经深深地扎在每一个独狐子弟的身上,独狐篡身为家主,更是容不得自己的家人有半点闪失。隋炀帝杨广可不是善茬,当他挥舞屠刀的时候,没有亲情,没有顾忌,唯一看见的就是敌人;独狐虹懂事地点点头,眼眶中泪水在打转,独狐篡轻轻地叹了口气。
三家都没提钱的事,姜菲去县里办了转让手续,提走了五千六百贯的分红,加上各家送来的三千多贯贺礼,全部向杜家买了粮食,委托长风车行运往高昌郡。因为姜菲等人和车队同行,长风车行主动降了一半的运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