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蝉却是不明白小燕心里打的算盘,口中不认同小燕说的方法。
一个二流杀手,纵然会用毒又如何,她不相信为了一个二流杀手门主会惩罚她。
至于冷无双的态度,她更是不在意,若是连这杀身之仇冷无双都会遏制她报仇,那冷无双以往对她所谓的照顾爱慕也不过尔尔。
更何况,冷秋蝉的性子本就直来直去,若是连杀身之仇都能忍下去,那她也不是以往那杀伐果断,处事雷厉风行的冷秋蝉了。
“小姐,只是权宜之计,又不是真的放过她,就是等些时日又能怎样?”
小姐怎么就不开窍呢,迟些时日再杀冷秋霜岂不是皆大欢喜,既报了今日之仇冤,还不会被无双公子察觉,多好的事啊。
“小燕,你太小看冷无双了,若他真的很在意冷秋霜,便是再等几年我动手杀她,那冷无双也能知晓是我动的手。”
小燕心中所想的事儿,冷秋蝉自然一清二楚,她能在一众杀手中闯下如此名头,自然不会是只知杀人的蠢笨之人,而且那冷无双更是其中翘楚,耍一些小聪明根本瞒不过冷无双的双眼。
况且,冷秋蝉对冷无双的心思也没有夹杂着男女之情,她只将冷无双当做一个可以一块儿做任务,能信得过的同伴,也许之前冷无双对她的诸多照拂,令她心存感激之意。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至于其他如小燕心中所想的,冷秋蝉真的毫无一丝念想。
“唉!那…那随小姐心思了。”
看着冷秋蝉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小燕沮丧的哭丧着脸。
她只是冷秋蝉的丫鬟,帮着冷秋蝉出些主意还行,至于最后冷秋蝉听不听她所说,那却不是她能掌控的事。
…………
而此时威远侯府中,司徒旭在刚一进府便被骆帆拦住了。
“三少爷,老爷让您回府后直接去正院,老爷在那等着您。”
骆帆虽然是司徒昌身边的小厮,不过却是司徒南派到司徒昌身边伺候的,可以说他是司徒昌的人,派他在司徒昌身边,也是看他为人谨慎守规矩,让他看顾着司徒昌,司徒昌若是想做什么荒唐的事便向他传信。
像之前司徒睿双腿受伤时,他便传信告知了司徒南,司徒南还特地请了许多名医来侯府为司徒睿诊治,可惜都对司徒睿这怪异的腿疾毫无办法。
骆帆的主子是远在祖地的司徒南,心中自然不会像府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一般冷眼看人,他对府中的每个主子都是一般的态度,恭谨有加,谦逊本分。
“找我什么事?”
司徒旭故作诧异的问着,其实心中已隐隐猜到司徒昌叫他过去做什么。
司徒昌几年来叫他去正房从来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训斥责骂他,他想着最近自己做的哪些事儿是值得司徒昌能重视的,好像,只有殴打宇文轩这事儿还有点儿算作大事儿。
骆帆却是没开口回他,只是恭谨的在前方领路,一言不语。
好家伙!
等司徒旭进了正房看到眼前的阵势,还真将他吓了一跳。
府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除了女眷几乎全到了,不对,有两位女眷在场。
一位是此时掌管侯府的柳姨娘,另一位便是他的生母贺雅兰。
而司徒昌端坐在主位,脸上一副盛怒难耐的样子。
“逆子,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没在府中?”
昨天下午司徒昌在衙所时就感觉同僚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他当时并未在意,没了司徒南在府中遏制他,他很是在府中做了许多荒唐事,被同僚用奇怪眼神看得多了,他早已习惯。
让一个姨娘掌管侯府大权这在京都哪家名门世家都不可能发生,而偏偏威远侯府便是与众不同,真的将大权交于一个姨娘之手,这在当时可着实震惊了一大片人,在衙所之时,司徒昌的同僚便忍不住奇怪的多看了司徒昌几眼,究竟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做出这么震惊世人的旷天之举。
“嘿嘿…昨天儿子听说暖香楼新来了一位姑娘,而且生的国色天香,我一时有些好奇便去瞧了一瞧。”
司徒旭手摸着后脑,嘿嘿直笑,不过随即却又是一副义愤难平:“妈的,暖香楼想揽生意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都是信口胡说,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亏他们也说得出口,那姑娘长得简直奇丑无比,拿猪与她比较都是侮辱了猪,以后我再也不去暖香楼了,便宜果然没好货。”
暖香楼是京都很有名的妓院,不过这暖香楼能在京都站得一席之地,并不是因为暖香楼里的姑娘艳名远播,而是因为在京都只有暖香楼里面的姑娘价钱便宜,便是乡下那些稍有些闲钱的平民都能消费得起,没有头牌支柱,只好以最廉价的价钱来吸引顾客了。
‘嘭’!
没等司徒旭说完,司徒昌随手将桌上的杯子摔向司徒旭,杯子落地既碎,四分八落的散在司徒旭身上。
“你个逆子!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昨天刚将国公府的少爷打了,竟然还有心思喝花酒。”
司徒昌可是真的气的不行,摊上这么一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儿子,几乎让他在京都和衙所丢尽了脸面。
以前虽然司徒旭也经常惹祸,可也只是与身份不怎么尊贵的花花公子争风吃醋而已,他知道了也便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年少风流嘛,只要不惹出什么大祸便随他去了。
可哪曾想,多年的纵容竟然使司徒旭更加变本加厉,无法无天,在明知对方是国公府的人也敢肆意殴打。
而且还是镇国公宇文铠最疼爱的幼子,这个逆子胆子怎么这么大,便是自己见了国公府世子也不敢随意托大,谁给他的胆子,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打都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更何况,国公府又怎么了,咱们威远侯府莫非还怕了他国公府不成。”
司徒旭犹不服气,口中嘴硬道。
“你…”
司徒昌气的手指发颤,遥遥指着一脸不服的司徒旭,气的口中直哆嗦,脸色通红,话语仿佛卡在喉咙般。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旭儿说的对,打都打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他镇国公府再是权势滔天,也要讲理才是,事情我都知道了,怪只怪那宇文轩太过跋扈,这才惹急了旭儿与他动起手的。”
为司徒旭说话开脱的不是他生母贺雅兰,反而是那与贺雅兰向来不对付的柳姨娘。
执掌侯府多年,柳姨娘身上自有一番雍容华贵,只见她此时莲步轻移,直至行到司徒昌身旁,素手轻轻拍着司徒昌后背。
果然对司徒昌体贴入微,本来一个下人便能做的事儿,她竟然也不顾身份的亲自动手,怪不得司徒昌对她痴迷得紧,甭管她此时是不是作秀,可真让司徒昌着实有些感动。
看着司徒昌脸色好转,柳姨娘才施施然回到了椅子上,口中又对司徒旭说道:“不过,旭儿以后可不能这么胡来了,你也不小了,该收收性子了,若这么长此下去,将来有哪家的千金敢嫁你?”
“唉!你不懂,纵然国公府明面上不寻我威远侯府的麻烦,可在暗中少不得给我使些绊子,府中在京城只有我一人在朝为官,又没一个帮衬的,我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随着年纪渐长,司徒昌看通了好多事,别看国公府与威远候府的实力差不多,手中都有着兵权。
威远侯府的十万镇北军远震塞外胡人,威名赫赫。
而国公府的兵权便是在京城外驻扎的骁果卫,那骁果卫不过才五万编制,说起来威远侯府在兵权之上还要略胜于国公府。
可关键的是,这兵权并没有在司徒昌手中啊,如今司徒南退隐后,那十万镇北军的指挥权在他的庶弟司徒盛手中。
多年的人情阅历,使他明白了一件事,手中没兵权,他这威远候的爵位除了表面身份高人一等之外,屁用没有,人家敬畏的是威远侯府的十万镇北军,并不是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威远候。
也是因此,司徒昌近几年找了好些武师教习司徒浩的武艺,期望将来等司徒浩继承爵位后将兵权拿回来,不要像他这般在京都处于尴尬的境地,没兵权,在朝中连个话语权也没有,便是偶尔在朝堂上谏言,也没人把他当回事儿。
“我威远侯府行的正坐得端,何曾怕过谁?国公府又怎样?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看他们能拿父亲怎样?”
一旁在木椅上的司徒睿看不得司徒昌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
愚蠢!
窝囊!
司徒睿对这位父亲又有了新的定义。
在朝中没人帮衬那能怪的谁,还不是他自找苦吃,若不是他将府中大权交于柳姨娘,而对于在南山观中的母亲不管不顾,从而惹毛了两位舅舅,以闻人府在朝堂举足轻重的地位,谁敢暗中给司徒昌使绊子,司徒昌此时可是在吏部任职,外公闻人凡虽说以辞去了尚书一职,可他老人家对吏部的影响力还在,哪个吏部官员敢不给闻人凡面子而为难他的女婿,所以说,司徒昌此时说无人帮衬,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况且,便是无人帮衬又能如何,只要他威远侯府的十万镇北军依旧声名赫赫,只要司徒南依旧活着,那国公府又能把司徒昌怎么样。
更何况,年轻一代的摩擦又有谁拉的下脸以家族势力报复回来的,那国公府说不定此时根本没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放在心上,人家还未上门讨说法,司徒昌自己便已经自乱了阵脚,实在懦弱无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