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叔,你别激动,我们也是好心好意啊!”
虎子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原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是余大奎。
“诶?怎么是你小子?没听说余家堡有丧事啊,你来这里做什么?”余大奎疑惑地问。
虎子走上前,如实地说:“哦,是这样的,我身后这几位是县里来旅游的,村长看我对蒙山附近比较熟悉,于是安排我做向导。谁知道刚进余家堡,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余大奎恍然大悟道:“奥,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赶紧带他们去别处转悠,我现在真是没工夫招待他们。”
我正想说什么,余大奎转身就走了,接着那道士又开始假模假样地念起了咒语。
干瘪老头也没说什么,缓缓地走到空地上的女娃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眼,然后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道士正作法,干瘪老头此话一出,当时他就勃然大怒道:“你是何人,三番两次打断贫道作法,到底是何居心!”
余大奎和其他村民也急了,纷纷围了上来,我和胖子一看不妙,赶紧围在干瘪老头身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老头,你要是玩不转可别硬撑,我们可不想被人活活打死!”我低声对干瘪老头说。
“是啊,师父!算上柳叶和冷玉两个女的,咱们才七个人,势单力薄啊,您老可别乱来!”胖子附和道。
干瘪老头缓缓地推开我和胖子,直接面对着众人,然后右手伸进了怀里,我心想不妙,这老小子不会是掏出鬼门十三针要大开杀戒吧。
谁知事情并没有像我猜测的那么极端,干瘪老头从怀里掏出的竟然也是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和那道士一般用符纸不停在那女娃的头上绕着圈。
我这时瞅了那女娃一眼,她仍没有半点反应,干瘪老头闭着眼睛,嘴里不紧不慢地念叨着咒语,过了好一会儿,干瘪老头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喝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这时只见一道亮光,干瘪老头手里的符纸猛地一下就燃烧起来了,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称奇,我也连忙附和道:“我去!牛掰啊,竟然不用火柴也能点着符纸!”
干瘪老头没回应,面不改色地捏着符纸,就在这时候,只见符纸上也出现了一个被火烧穿的窟窿,窿正闪着火光逐渐的向着四周蔓延,最后竟然也出现了一条蛇的形状。
众人当时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难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头也是道家人。看着其他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和胖子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干瘪老头瞪了我一眼,低声骂道:“你他娘的老实点,做戏做全套,可别让你戳穿了!”
我苦笑着说:“看不出来啊,老头你还挺有本事的,念几句咒语就能点着符纸,敢情以后生火做饭不用那么费事了,您老直接念几句不就得了!”
干瘪老头压着嗓子说:“你小子别扯淡了,这都是障眼法而已,你要想学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别磨叽了,赶紧想办法把那道士赶走,省得他再这里招摇撞骗,万一再耽搁下去,那女娃的病可就不好治了!”
我和胖子离干瘪老头最近,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就明白了,原来那女娃子是染上了病,真不是什么蛇精作祟。
于是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尽快把事情解决掉。
胖子本身就肥头大耳,严肃时还有几分狠劲,平常大闺女小媳妇见了他都绕道走,此刻胖子直接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走到了那道士的面前。
道士一看胖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当时吓得连连后退,口中惊慌失措地喊道:“你要,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敢跟贫道动手?”
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道士,一把攥住他的后背,直接把道士提了起来。
道士惊声尖叫道:“救命啊!乡亲父老们,救我啊,杀人了!杀人了!”
话音刚落,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不过碍于胖子的体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动。
我看这下马威也差不多了,于是双手握拳,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家师的道行也不在你们这位大仙之下,本来我们是没打算插手此事的,可是家师心怀天下,不忍各位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所以决定分文不取,特为余家堡趋吉避凶,降妖伏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我一说完,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分文不取,这道士不也得赚钱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骗人的吧?”
“怕什么吗?反正又不给钱!要不早就试试呗?万一能行呢?”
“是啊!试试吧!咱们请的大仙可花了不少钱,万一没用就白瞎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虎子来到了余大奎身边,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余大奎面色一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点头。
“诸位!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我循声望去,原来是那道士在叫喊,胖子气呼呼地骂道:“他娘的,在上面都不老实,信不信胖爷把你摔得稀巴烂!”
胖子作势要将那道士甩下来,谁知干瘪老头淡淡地说:“且慢,听他要说些什么!”
胖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喂,牛鼻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胖爷我可撑不了多久,当心把你摔个散架!”
那道士白了胖子一眼,清清嗓子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余家堡请来的,也算是贵客了,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你们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胖子骂道:“小样。还蹬鼻子上脸了啊,看来皮痒了!”
干瘪老头冲胖子挥了挥手,示意将道士放了下来,胖子无奈,只好把道士丢了下来。
那道士摔了一个屁股蹲,忍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随后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你们半路杀出来抢了我的买卖,坏了道上的规矩,但是贫道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的。只不过有一点,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把女娃子治好了!”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纷纷觉得有道理,干瘪老头缓缓地走到道士面前,淡淡地说:“道长,这有何难,请你稍等片刻!”
说罢,干瘪老头从怀里掏出了鬼门十三针,然后缓缓地走到女娃面前,我和胖子也过去帮忙,扶着女娃的身体。
干瘪老头拿起鬼针,依次在插在女娃身上的穴位上,不多久,女娃渐渐有了反应,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余大奎连忙走过来,蹲下身,心急如焚地看着女娃说:“丫头,你感觉怎么样?”
女娃目光里多了几分光彩,但是仍旧有气无力地说:“爹,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好难受啊!”
余大奎喜极而泣道:“没事,没事,闺女,你有救了,有救了!”
众人一看余大奎的女儿清醒了,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这时我注意到刚才那道士急赤白脸地看了我一眼,灰溜溜地逃了。
之后的几天,干瘪老头一一诊治了余家堡的几个孩子,事实果然不出所料,并不是什么蛇精作祟,而是他们患上了一种常见病,这种病不会致人死亡,却能让人痛苦一辈子,这种病名曰吊斜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