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毅接到李靖电话后，冒出来的第一句话。
这短短的十来天时间，三个人都是严重透支着生命在拼。虽然当初在出版社，也会时常熬夜审稿，但没有一次有这次这么凶猛。
张毅以一人之力斡旋与众多工作室之间，结交，分化，联盟。与此同时还要在各个群、论坛这些地方与很多读者交流。可以说，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便是他。当然，这些辛苦也换来了惊人的成绩。
《燃烧的远征》在疯狂运作下，竟然硬生生的挺上了亚军的宝座。稿费收入至少增加了百分之六十。
丁晓这段时间也完全颠覆了原本的形象，成为一个战斗力爆表的美女美工。十几天，不分昼夜赶图，竟然在远征结束的时候，将基本的人物原画，以及场地原画给做了出来。这是他没想到的。
三人休息好了，见面的时候，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招人了。”率先开口的是张毅。
这段时间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时都可能猝死，那种极度虚弱疲惫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相比之下，李靖的状态要好很多。
这次的爆发，与其说是拼命，倒不如说是他的一次发泄。对于世界大变，对于陌生的未知。
“今天碰头的主要就是说这个。”李靖说道。
丁晓一贯在这样的场合保持沉默。
看到张毅示意自己说，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叠钱出来。
“这是晓晓这次的奖金，这是你的。别跟我说不要。”
当初说分股份给对方，被对方拒绝。那时候的情况，他理解对方的想法。但这次的确太猛了，即便是作为穿越党的他，也觉得吃不消，何况张毅。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要抽个时间将工作室的股份给张毅两人才行。
三人都相交甚久，也没有客气，直接将钱收了起来。
李靖这才慢慢说道：“行！现在我们来说正事儿。”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冲动了，没想到会来这么猛。但这也暴露了我们人手不足的缺陷。毅哥，工作室上面还有没有什么程序没走完的？”
“没有。该走的都走了。除非后期他们要扩大业务范畴。”
“行！既然一切都ok了，那我们就要开始着手招人了。这块你更熟，有没有什么头绪？”他看着张毅问道。
网络文学工作室招人，通常来说就是招作者加入。但现在大量散户作者属于自以为是的清高状态，而一些稍微成熟的作者，基本都加入了工作室。
这是每一个新成立的工作室，必然面临的困局——招人难。
“如果说要招人的话，我这边已经在联系了，目前有三个散户作者在交涉。倒是有很多读者在联系我，我了解了下，都是一些大学生，又要上课，谈恋爱。情况太复杂，更像是散户作者中的新人水平。”
对于张毅的能力，他一直都很崇拜，尤其是他的前身，更是视为偶像。所以对方能在之前那么高频率的工作节奏中，还联系了数名作者，为后期发展铺路，这样的能力他倒不是很诧异。
“那三个散户作者如果态度不定，也不比强求。倒是那些大学生，可以多争取一些过来。大学，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大部分大学生就是因为闲得慌才去谈恋爱。我这里有一份针对我们工作室稿酬待遇的方案，你们看看。”说罢，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纸出来。
张毅两人认真的看起来，初看下来，眼神不由的惊讶起来。
他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解行业这件事上。他很清楚那些工作室之所以能形成弄断形势，正是因为他们手底下养了一大批全职作者。这些作者拿着固定工资，有着稳定的环境。
换句话说，作者成了一份职业，而且是朝九晚五的那种。
但自己这位好友拿出的方案，竟然完全颠覆了这一概念。而是一套以散户为主，不，形象的来说是以兼职为主的签约方案。
方案中就签约方式而言，就有标准分成签约、买断计划、长约模式三种。这三种签约方式，只有最后的长约模式是类似于全职签约的。即便这样都还和所有工作室的模式有很大出入。
这种长约模式，竟然是建立在前两种方式之上，方案中提到的“白金作者”就很形象的说明了这一点。
除此之外，还设有全勤奖、勤奋写作奖、月票奖等十几个奖项。这些奖项的设立，都是为了刺激这些作者去写作。
丁晓看着这一叠纸，眼神迷茫，云里雾里。张毅则不同，他脑中慢慢都是震惊和担忧。
这个天王，是要干什么？太疯狂了。
而在这套方案的最末端，还看到一个让他不解的地方——招聘枪手。
枪手作为一种代笔的简称，在这个极度尊重版权的时代，是让人极度不耻的一类人。即便是在网络文学这行业，这类人也是极其少见的。
“有几点要问下。”张毅看着他说道。
“第一，如果全部招兼职的话，我们的内容会很不稳定，这直接影响我们与四大网站的洽谈内容。”
“第二，如果全部招兼职人员，中途肯定会出现太监，我们的声誉会很受影响。”
“第三，关于招聘枪手这一条，我觉得有必要商量下，毕竟一旦我们用这些人，那就意味着我们随时可能会进入WCO的黑名单。”
李靖对张毅的话完全理解。这并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世界的局限性问题。
这个世界对于任何内容创作者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温床。巨无霸般的WCO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温室，让这些创作者们极度安全的进行创作，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坏事。
过于和平的环境，让竞争也变了味道。没有最激烈的碰撞，便诞生不了最激荡的时代。
听完他的问题，李靖才慢慢说道。
“首先，我们工作室签约的作者，前提是他喜欢写作，起码他有创作的欲望。这是前提，如果做不到这点，那我们也仅仅只是签了一个无用的人回来，而不是一部优秀的作品。那么，这样的人我宁愿不要。”
现在的工作室，焦点都放在了招人这点上，而不是把核心放在作品身上。这在他看来，是一个严重的误区。
“其次，招聘兼职人员就相当于我们面向全世界开放，而不再将自己局限在一些人的身上。即便一两个作者太监了又如何，如果我们签了一万个作者的书，难道这一万个人都会太监吗？”他反问道。“所以，关于这一点，我们招聘的核心不是作者，而是编辑。”
“编辑？”张毅疑惑的看着他，片刻之后，顿时眼睛发亮。结合李靖的方案，他很容易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对啊！如果有一批好的编辑，那我们便可以从这片书海中发掘出优秀的作品。太绝了！这招绝了！”
李靖心里苦笑。
这哪是我绝啊！这一点放在地球，就是小学生也懂。王炸效应又一次出现了。
“最后我来解释下为什么我们要招聘枪手。你不是担心我们的内容不稳定吗？这些枪手便是用来稳定我们的内容的。如果有一本书，我们都觉得非常好，但原作者太监了。如果换作其他工作室，可能就会直接放弃。但别忘了，我们签约的是作品，而不是作者。也就是说，从签约的那刻起，这本书的版权就是属于我们工作室的。”
张毅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好书太监了，我们就让枪手接力赛跑？”
“就是这样。即便枪手写得不是很好，但起码这本书一定会稳定完结。这样我们的收益不但不会降低，还会上涨。”
听到这里，张毅自然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一个超越现有模式的发展方式，他相信，一旦这样的模式推广开来，一定会在业界引发巨大海啸。
“枪手的作用还不止这些。”
还有？
张毅有些惊异。
“我打算以工作室的名义推出一系列大神级ID，如果有合适的作者当然最好，但没找到合适作者之前，我会利用枪手，先将这些大神ID先炒作起来。说简单点就是，疯狂更新，让那些闹书荒等更新的读者不得不看。”
“我给这项计划取名为专属ID计划。”
张毅有些跟不上李靖的节奏，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去执行。相反，他从李靖身上看到了成功人士的潜质。超前的眼光，大胆的想法，这些都是他所缺乏的。
但转即张毅反应了过来，眼神怪异的看着他。
“说了这么多，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想给自己找几个枪手，自己好偷懒对吧？”
“次奥！这你都能猜到，啊呸！我这全是为了我们工作室着想，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枪手的确有必要招，你说的那个大神专属ID计划，我也觉得很有必要，但我还是不主张你用，我们以后可以慢慢更新，但你以后可是我们工作室的招牌，你不能有污点，这点你要清楚。”
“恩！明白。我就是累死累活的命了呗！”
丁晓在一旁看着两人，抿嘴暗笑。笑得李靖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这家伙，自己这么一大通竟然还忽悠不住他。
……
很快，天王工作室招人的消息便在行业内传开。
各大工作室纷纷将自己的人管得死死的，生怕被天王工作室挖走。他们哪知这是张毅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众多工作室还在暗自提防的时候，张毅已经通过几个大学生，撬开了几所大学的门。甚至通过一些冷门论坛找到了几个枪手团队。
依李靖的要求，枪手枪手，手速必须得快。时速不说标准的一万字，起码的七八千字必须要有。
对于作者，因为都是兼职，所以一些大学生已经开始陆续给他发来稿件了。而对于枪手，用李靖的话说就是，能全职就全职。
不过几天下来，他便在网上招了五个枪手，并且签订了电子合同。这时，他不由的又想起李靖那张略带阴险无耻的脸。
因为编辑还没有挖到合适的，他便充当了编辑的角色。就如同在出版社一样，开始不知疲倦的审阅着那些大学生发来的小说稿件。虽然大部分都不满意，但的确有几部还不错的，他当即发出了签约意向。
正因为他自身就有这深厚的编辑审阅能力，所以他不由的想起之前李靖给他的那本大纲，长达两千多章的章节细纲，每一章的大概内容、人物情况、伏笔注意等等都记录的详细无比。
我次奥，就是傻子拿到那样一本大纲，他相信也能写出一部很不错的书来。何况，他招的那五个枪手，能力都还不错。曾经在散户作者中，都是文笔出众的。只不过因为很多原因，走上了枪手的道路。
他将五人分为了三组，其中有一个实力最强的为一组。三组分别都拿到了大纲，并且都会针对那本大纲进行创作。最后他会在三组中，选择最为出众的进行发表上传。
这便是第一个专属ID账号的筹备。
对此，李靖是清楚的。他发动的筹划，自然由他一手主抓。
他此时不由的低头看了看电脑桌旁，摆放的那几本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用白纸包裹起来的，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凡人修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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