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他让他们都回去:“清遥醒了,我会再联系你们,办理结束合约的事,我陆绍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该怎样便怎样,不会让你们部吃亏。”
唐胜义和李仁硕还想等清遥醒来再走,陆绍秋这般说,自是不敢再多逗留,便先行离开,赛场那边也还有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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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急救室的门打开。
清遥被几名护士推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主治医生、麻醉师等。
陆绍秋站起来,第一眼去看病床上的人。
清遥这次包扎得比上次更严实。
也由此看得出这次伤得有多重。
陆绍秋眉心拧起了深川。
“陆总是吗?”主治医生伸手主动迎过来。
病床上的清遥伤成这样,陆绍秋根本笑不出来,嗓音沉哑:“徐医生是吧?你好,我刚才在甄院长那里听是你负责我朋友的手术,辛苦了!”
“陆总客气,我是医生,救人本是我应该的。”
陆绍秋并没与他多寒暄,马上让人把清遥送进病房,让她安静下来休息。
徐医生把清遥的具体情况都告诉陆绍秋,又交待了一些细节,陆绍秋便让他去休息,一连手术几个小时,也着实累了,便告辞而去。
医院副院长也接到院长指示,过来想请陆绍秋去用餐,也被他礼貌推拒。
陆绍秋热衷捐赠事业,先前已经有为数家医院出资建病房楼、实验楼等等的先例,也因此,无数人都想利用一切机会和他攀上关系。
所以他所到之处,无不热烈欢迎,重视接待,但很多人并不认识他本人,这次他能主动道出名号,已令这第三医院感觉无限荣幸,甄院长可惜自己人正在国外,就算赶回来,最快也得明天,所以才吩咐下属好好接待。
医院副院长看陆绍秋所照看的这位朋友伤情确实严重,这才不得不把院长的指示暂且放下,不敢轻易再去送殷勤。
床上的清遥麻药还没退尽,仍处于昏迷中。
这次只除了脸没包,全身有骨节的地方基本上都包了。
陆绍秋感觉自己只从跟她在一起,自己命都要短几年,隔三差五就以这幅木乃伊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幸得他心脏比一般人都强壮坚韧,否则,八条命都不够被她吓的。
这一次二次下来,他还真是佩服她的承痛能力。
他以后要有了子女,绝对不许他们再学武!
就算她这个当妈的想教,他都坚决不准!
突然崩出的想法,让陆绍秋微微有些愣了。
好一会儿才恍过神,不由自嘲而笑。
孩子,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何其遥远的梦。
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温盐水,他让她们都出去,自己来给她擦干燥的嘴唇。
脸上虽然没包扎,但也肿得不成样,擦的药水颜色和肿得又红又紫的各种颜色,让她一张包子脸像个染缸。
也看不出来几个月没见,到底是瘦了还是胖了。
头发本来就短,现在剪得更短,两片白皙透明的耳朵全都露了出来。
陆绍秋想到她居然让外人看了她好几个月的耳朵,真恨不得把那短得跟男孩子似的头发给硬生生拉长了,把她这小耳朵全给遮起来。
刚给她把干得皮肤都要裂了嘴唇涂完一层淡盐水,手机响了。
是施兰。
施兰看了那视频,一猜就猜到清遥此刻肯定进了医院。
担心陆绍秋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又开车把兰思仪一起带了过来。
此时人已到海市。
陆绍秋想了想,把医院地址告诉她们。
让施兰路上带吃的过来。
并把医院嘱咐的清遥现在不能吃的、能吃的各种要求都嘱咐了一遍。
因着清遥住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施兰现在都已经对骨折病人的餐谱有了一定的了解。
施兰带着兰思仪过来,将打包来的各种吃食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清遥闻着香味,从昏迷中醒来。
缓缓睁开,近一分钟才适应了病房里明亮的光线。
而后,她便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施兰和兰思仪。
另外对面的长沙发上还坐着沉眉冷眸的冷竣男人。
她发了好一会儿懵。
兰思仪惊喜的声音传来:“清遥小姐醒了!”
陆绍秋抬眸,直直看来。
清遥下意识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
因为刚才发懵的一瞬间,她已经把所有事都想起来了。
她只是打了场赛,败得凄惨,身上受了不少伤,但脑子还好,没有失忆。
现在醒来,她谁都可以见,唯独不愿见的就是他陆绍秋。
他亲口说过,找她就是来拿来玩的。
清遥自认不是宠物,也当不了宠物,所以他要玩,可以去找世人任何一个心甘情愿当他宠物的女人,她相信,这于有钱有地位还长得像天神一般的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世上,有人爱钱,有人爱物,有人爱颜,但还有种人,可以什么都爱,但前提是,得对得起自己为人一生的骨气。
很不幸,陆绍秋看中的她,刚好是最后一种。
她云清遥是没钱没能力,一无是处,但她骨头硬,折几次依然坚韧得很。
“清遥,可以听见我说话吗?”施兰看清遥半天都只是睁着眼,一点其他动作都没有,以为她还没缓过劲来,轻声问道。
清遥谁也不看,嗓子因在赛场上吼叫此刻也痛得很,她干哑地道:“你们都走!”
施兰和兰思仪双双一愣。
陆绍秋走过来,嗓音冷沉:“你们先出去。”
施兰看了眼清遥,点点头:“兰管家,走吧。”
兰思仪和施兰一起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清遥再次将脸又扭向窗外。
陆绍秋直接在病床的床沿边坐下,脸色深沉地凝着她。
两人都沉默。
她不说话,他也不出声。
清遥脖子僵得有些酸,崩不住了,转过来看向天花板。
这样,脖子总算舒服了些。
陆绍秋伸手,帮着揉她泛酸的脖子,嗓音低柔:“能起来吃点东西了吗?”
清遥真想像那韩国女选手揍自己一样,一拳将陆绍秋抚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揍开。
可她现在双手双脚都绑着石膏,别说攻击,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能用眼神射杀他:“请您放尊重点,别对姑奶奶动手动脚,我和您没关系!”
麻药尽退,她努力用意志在压抑骨头伤口处的疼痛。
陆绍秋了解麻药退后的疼痛,不与她硬着来,顺从她的意思,收回手,但眸光还是温柔地定格在她胖肿的包子脸上。
清遥不想和他独处,被他这样看着一身是伤的自己也极不自在。
她冷声冷气:“我要见我俱乐部的朋友,唐胜义和李仁硕。”
陆绍秋顿了顿,故意用冷讽的语气:“说好是来比赛,你没得个奖倒也罢了,还把自己比进了医院急救室,你觉得他们还有心情见你?”
果然,清遥脸色讪讪。
说起这点,她确实很对不起唐总。
其实事后她自己又仔细回想,她其实输并没输在招式上,主要是气性,身手差不多的选手,最忌上场就急性子沉不住气。
首先就自乱了阵脚,被她那么几招之下,便已经落于下风,后面即使想奋起再追,力道和气数都已经受了损,更何况对方本来就不相上下,怎么可能还扳得回来。
清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她一点一点回想,目光就定格在了陆绍秋身上。
盘古集团的LOGO。
正是那个打乱了她的阵脚。
可是,她又怎么好意思怨他。
是她自己心术不正,明明已经决裂,不过一个LOGO,好不容易修炼的几个月静心全成了泡影,怪谁,怪自己定力不够。
手机也没法拿,两只手臂都有或大或小的骨伤,此刻包扎得严严实实。
不仅是手机,她严重怀疑至少有半个月时间生活不能自理。
舔了舔唇,有点淡咸,她强咽了下去,“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你走吧,我朋友他们不会丢下我不管,他们很快会过来。”
陆绍秋起身,把床尾的一体餐桌放开,把施兰打包来的东西打开,像没听见她的话。
有两种粥,几个套餐,他望向她:“你现在即使饿也只能喝粥,有排骨粥和鱼片粥,想吃哪种?”
清遥蹙眉:“不用麻烦,我说过,你走吧,我朋友他们会回来。”
陆绍秋走过来,把她后面的床头摇高,清遥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挪一挪,让自己更舒服点。
他把东西都铺好,又在床边坐下,端起排骨粥,舀起一勺,自己先吃了,尝着不烫,又舀一勺,喂给她。
清遥将脸别开。
他们现在已经毫无关系,他没必要这样照顾她,她也不可能吃他用过的勺子,那是她未来恋人或老公才有的特权。
陆绍秋并无脾气,嗓音依然柔和:“我让他们走的,不会再回来,不想饿死在你最讨厌的男人面前的话,听话,好好吃。”
清遥忍不住怒了:“你还知道你是我最讨厌的男人?那你就该离开,永远从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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