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众人都没看清她脚是如何落下,便听程诺阳惨叫一声,抱着腰软了下去。
清遥所踹位置,正是为了报复这子刚才偷袭曲轲的一击,连位置都不偏不倚。
看他软下去,清遥潇洒地收回长腿,脸色沉冷而肃然。
“三少!”
程诺阳的经纪和助理个个惊骇至极地冲上前去,又是担忧又是关切。
“滚!全都滚出去!”好不容易缓过一丝气力,程诺阳龇牙厉吼。
他下面的人跟他已久,都知他的性情。
尽管照样担心,却果真一个个都不敢再靠近。
一顾三回头地三个都出去,经纪人在门外一扭头看到满门的人,忙把办公室的门也紧紧带上。
清遥冷睨他一眼,几步跑到曲轲身边,曲轲坐在身上,手依然捂在腰间,脸有些苍白。
“没事吧?”
曲轲摇头,实际上是真痛。
同属一间公司,且还是他顶头上司,程诺阳一丝面子也没给他留。
清遥转头,脸色已是森冷,起身,走到低垂着头脸色铁青的程诺阳身边,缓缓蹲下身去。
程诺阳身上喷的香水香味浓郁,薰得清遥连连皱鼻:“这么快就熄火了?鱼儿死了还会蹦几蹦呢,少爷您这也太不经玩了!”
程诺阳缓缓抬起双眸,阴冷沉沉地凝视着她,嗓音透着切恨的哑:“我记住你了!”
清遥对着他已经因打斗而凌乱的发型一掌拍过去:“谁让你记住劳资了?听着,孩儿,两间办公室爱留留爱住住,姑奶奶都不稀罕,不过,有件事,你现在马上得给姑奶奶做了,马上去给曲副总道歉,要真心实意,否则,别把办公室让你,往后只要是在这公司大楼里,劳资见你一次揍一次!”
程诺阳再次将头抬头,凌乱的奶奶灰短发下,笑容诡异:“道歉可以,你过来,少爷我也有个条件!”
清遥只看他一秒,膝盖向前移动。
突时眼前一黑,阴影闪后,整个头皮都传来死崩的疼痛。
“臭丫头,本少爷叫你嚣张!”程诺阳一把抓住她满头的短直发,死死捋在五指间,整个身子往她肩膀和背上迅速压下去。
清遥吃痛之际,恨恨咒了句恶狠狠的国骂,迅速伸手本能抓向他前襟,向后大力翻身过去。
程诺阳好不容易占着这一分优势,哪里舍得松手,更加用劲地撕扯她的头发。
两人激烈地撕缠在一起。
曲轲忍住腰痛,缓缓站起身,正准备上前阻止,门被大力推开,曲轲身边助理余征的声音:“曲副总,陆总来了!”
“绍秋,你怎么过来了?”曲轲回头望向他。
陆绍秋一身纯黑的精工修身西装,笔挺如刀裁,勾勒出他颀长英挺的身形,白得像被漂过的衬衫,没有系领带,他薄唇紧薄唇,微蹙眉头,站在那里,冷冽的目光环视一圈,那气势仿若是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所到之处皆是臣服。
唯里边两人还撕打得凶猛,像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声音。
也有可能听到了,但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占上风要胜者为王,故意将大boss的到来暂时忽略不计。
陆绍秋缓步走到正翻去覆去打得激酣的两人身边,目光沉冷凝视了近一分钟。
外面看着的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明明玻璃墙里墙外均人头攒动,可除了那两道此起彼伏的剧烈喘息,撕缠扭打的声音外,偌大的整层楼里却静得出奇。
但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唯一宁静时刻。
这一刻过去后,来临的将会是暴风骤雨的狂袭。
果不出其然,这凝静的一分钟过,只听嘭地一声巨响。
震得众人心头都激颤了下。
瞬间,空气更静了。
包括那两个撕打的人,都停下来。
被陆绍秋砸在地板上的花瓶开始碎裂,发出清脆的哐啷啷响声。
“都闲着没事做?公司请你们来都是白养的?!!”男人嗓音冷沉慑人,深邃目光更是如冰似刃。
音落,玻璃外哗啦啦脚步声成串。
很快玻璃墙外面重回清亮透明。
陆绍秋迈步,黑色皮鞋砸地沉稳凝重。
清遥接触到他森冷的目光,刷地低下被撕抓得鸡窝一般乱糟糟的头顶,神经不自然到了极点。
程诺阳也没了丝毫刚才嚣张的气焰,耷拉下脑袋,抬手捋自己比清遥好不了几分的毛发,目光移向别处,嗓音干哑:“陆总……”
程诺阳势利看人是出了名的,整个盘古集团,谁也不曾入过他眼,唯忌惮陆绍秋一人。
可他想破脑袋也没估到陆绍秋竟然平白无故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时间段。
往往他要来,程诺阳下面人一定会第一个得到消息,并迅速告之,程诺阳一般都会没事都要找事离开公司,与其他不喜欢与陆绍秋碰面,不如是怵他,他程诺阳是真怵他!
即使自己贵为宋门集团董事长的亲姨侄,这身份也确实足够他在槟城横着走,可就是不知什么原因,反正是打心底里的怵他陆绍秋。
“把事情前因后果清楚!”陆绍秋嗓音沉到极点。
清遥不吭声,程诺阳也抿紧了嘴巴。
陆绍秋阴沉的目光从清遥的鸡窝头上移到程诺阳头上:“谁先来?”
依然没人应声。
曲轲张嘴:“绍秋,其实没多大事……”
“他们自己没长嘴,要你来帮他们解释?”陆绍秋冷声打断他。
曲轲噤声。
空气里更加安静。
陆绍秋怒气明显加重:“都给我站起来!”
程诺阳二话没,马上哧溜溜听话地站起,身上挨的揍可不轻,痛得他站起来时都扶着墙,龇牙咧嘴的。
清遥则是一幅不情不愿。
但也受不住陆绍秋直刺在自己身上的凌人目光,也垂着头垮着肩站起。
实在,她并不是怕陆绍秋什么。
今儿这些事,错又不在她。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这大活人,人家都跑她头顶上拉屎撒尿来了,但妨是个能正常喘气的,绝对都特么咽不下这口气!
这会儿耷里耷气,主要是觉得在他陆绍秋面前挺丢人。
好的要修炼耐性脾气的呢?玛的!
都怪这混子!接二连三挑战她的耐性!
还特么阴森森地威胁,什么他记住她了?
玛的,她比他记得更深,此刻就是他这厮化成灰,她照样认出来,把丫的灰再给烧上十遍八遍的止止恨!
“刚才打架看你们都挺精神啊,一个比一个叫得嚣张?才几分钟功夫,全成了哑巴?”
陆绍秋一百九十公分的挺拔身高,在一七八及一六八的程诺阳和清遥面前,这样直挺直立的训斥,两个矮的还齐刷刷低耷着脑袋。
这画面,跟老师训学生的画面一样一样。
曲轲看着,又是恼又是气又是忍不住想笑,憋是也挺难受。
“程诺阳,你!”陆绍秋见两人都不吱声,直接点将。
“……陆总,我们……我们闹着玩呢……”程诺阳嗓音低若蚊蝇。
清遥不由嗤笑了声。
还真以为一来就撞上个混世魔王呢,到头来敢情也就一只翻不出的妖而已。
陆绍秋和程诺阳齐齐看向她,陆绍秋目光森严,嗓音冰冷:“云清遥,你!”
清遥耸耸肩挑挑眉:“就,这子对曲副总不敬,姑奶奶为正司纲,教训教训他。”
“他敬不敬自有曲副总自己衡量再作处理,需要你这个新人来出风头?”陆绍秋从鼻间里哼了声,明显不屑,目光转而落到程诺阳下面人搬来的数只箱子,剑眉竖起冷凝向清遥,“这些是你让公司添置的?”
清遥翻了个白眼,她特么吃饱撑的慌才会去捯饬这压根用不到几回的所谓办公室。
更何况今儿才第一来,至目前为止,这办公室到底跟不跟她底还没打出个青红皂白来呢。
程诺阳声音更了:“……陆总,这些……是我的。”
箱子敞开着,里面有些东西陆绍秋自然瞧得出来,他自然也清楚清简如清遥,绝不可能在已经安置齐全的办公室里再另外花钱添物什,故意问她,不过是装样。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陆绍秋明知故问。
程诺阳不话了。
清遥哼了声也不话,她是不屑。
她一向不是爱解释的人,当然,她也不是能受憋屈的人,但她讨憋屈的方法可不是找人去告状或是百般解释,而是像刚才那样,干干脆脆干一架更爽快!
熟是熟非,打过后,自然清清了了。
曲轲在旁边解释道:“程三少看上这间办公室,正搬过来。”
“哦——程诺阳你挺有眼光,爷替女人装的办公室你倒挺看得上,该夸你眼光独到还是爷装的这风格确实男女不分?”陆绍秋面无表情,语调不高不低。
程诺阳赤红了一张白脸。
清遥想笑,生生又憋回去了。
“既然如此,这间便给程三少用,把他那间腾出来给新人。”
曲轲继续面无表情地解释:“程三少原来那间也不行,他要留着。”
程诺阳想立马否认的,可到底顾忌脸面,吭哧着一声没吭,头低得更狠,脸也红得欲滴血,包括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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