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赶着去上班,赶着去把摄像机的钱还给冯明,也就没有闲心思闲空留下来跟他胡诌几句后再给他一顿胖揍的时间。
宋乐之看她一脸漠然的样子,猜她没认出时间,主动帮她回忆:“三晨岛,生日宴会,记起来了吗?”
“哦,欠揍的娘——呃,你怎么在这里?”清遥念及那天在三晨岛上是他帮自己扔的断酒杯,还告诉了她陆绍秋的来头,便顾忌了下他这个小男人的面子,没有叫他娘炮。
“上班啊,我们公司在轩文路,雨真大,你快上车。”
清遥也不扭捏了,甩甩凉鞋里的水,收伞后抖抖水便上车。
轩文路就在他们杂志社大楼所在的轩义路后面一条。
不过轩义路可没轩文路有名,轩文路那里是黄金路段,价格高得比槟城任何一块商业段都逆天。
那天在三晨岛的生日宴会,除了她这个意外的小屌丝,其他都是非富即贵,所以现在看着粉面小子的骚包跑车,还有他上班的地方,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你呢?在哪上班?”宋乐之接过她的伞,随手扔在后座。
也不在意伞上的水淋淋湿了他昂贵的座椅。
清遥却看得乍舌,有钱人就是任性!
真是不能跟他们这些人待,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尼姑和尚都要受刺激。
“星海大厦。”
“嗯,不远,把你号码报给我。”他拿过车头上的手机。
“要我号码干嘛?”
“朋友之间当然要有联系号码。”
她立马拒绝:“我没说要跟你做朋友。”
靠,她心脏可没她长相强健,她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受太多刺激。
宋乐之胶原蛋白满满的俊脸垮下:“我刚回国,在槟城一个朋友也没有,我们俩挺投缘的,年纪也差不多,还以为可以做个朋友。”
“等等等一下!年纪差不多?”清遥嗤笑,她是该感谢他的抬举呢还是发唾弃他的没眼光?“你多大?”
“22。”
清遥又受刺激了:“22岁就开始上班了,还在轩文路的大公司?”
一定是走后门走后门,对的,走后门!
宋乐之发动车子,笑道:“毕业后自然就上班了,虽然没有陆绍秋的成就,不过我读书时跳了几次级。”
他没事跟陆绍秋比什么?
但是,豪门子弟都这么牛逼吗?老天还要不要给她这种普通人留活路了?
更加、愈发、绝对地不和他做朋友!
玛的,他这种人有老天爷的眷顾恩宠爱就得了,还要什么朋友,他没有资格再有朋友!
“我比你老多了,代沟太深,没法做朋友,麻烦在前面星海大厦停车,谢谢你小朋友!”
跑车就是快,她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三分钟干到。
“没有啊,就算真实年龄比我大,可我看你的心理和精神年龄和我差不多,我们之间绝不会有代沟,就留个号码嘛,有时间一起玩?”
“玩毛线啊,姑奶奶还要努力奋斗,向轩文路的大公司看齐,没空和你这种逆天的混小子玩!”
“我可以帮你进轩文路的大公司。”
“滚粗!君子不吃嗟来之食!”
清遥拿过自己仍然水淋淋的大雨伞,在他刚刚靠边停稳,便迅捷下车。
宋乐之没要到号码挺失望,不过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
低矮的超跑在灰沉雨幕里划过一道深蓝色的弧线,急驰而去。
清遥刚跑到大厦底下的正门口,看到从一旁玻璃檐下走出来的陈建桦。
出自‘云家古衣’专门裁制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身姿丰美妖娆。
手上提着一个奢品的新款皮包,配同色凉鞋。
不管任何时候,陈建桦在穿衣打扮上永远这么讲究。
清遥愣了一瞬,向她走过去,语调无起无伏地喊:“妈,你怎么到这来了?”
还这么大清早的,这么大雨天的。
最近的一次见面,也隔两年多了吧。
陈建桦目光往雨幕里掠了一下:“刚才那车,是你男人家里的?”
这话清遥听着很不舒服。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亲妈是不是也这样称呼自己女儿的丈夫,呃,虽然于她来说只是名义上的,可那也改变不了结婚证和户口簿上的关系证明。
反正她总觉得别人家的妈妈,肯定不会称女婿为女儿的男人。
也不等清遥回答,她率先往星海大厦一层西侧的星语咖啡厅走去:“有事找你。”
清遥顿了两秒,跟上她。
进门之前,给冯明发了条信息,有事晚到。
“在宋家挺受宠的,上班豪车接送,司机还是个年轻男人?”说这话时,陈建桦嘴角噙着一惯温婉且略带嘲讽的淡笑。
“还行。”清遥没有解释,她好不好,一向也没人关心。
长大的这些年,清遥不知为何,总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孝,可与家人相处时,这种感觉便又自然而然地跑出来了。
“那就好。”
对于从来不关心自己的人,突然说出这么挺显欣慰的几个字,清遥都觉得讶异。
她愣愣地看着对面抿着蓝山咖啡的陈建桦。
看一杯都快喝完,清遥忍不住出声:“少喝点,一大早喝这个本就对身体不好。”
陈建桦这才放下了,抬起头微笑地看向她:“还在这家小杂志社里上班是无聊吗?”
“不是,这里比较稳定,长得时间长工资也比换别的工作稳定。”清遥老实回答,她一个成天为生活奔波的人,哪里有那么宝贵的美国时间来无聊。
陈建桦明显地笑了一声:“不用跟我装穷,我就算要,也要不了你多少。”
清遥眼前又浮现出两年半前她和爸爸云磊一起来找她那次,说奶奶云纤蓉因为她云清遥这个原本要接掌‘云家古衣’的长孙女嫁作商人妇,迁怒清遥爸爸云磊,把他从‘云家古衣’财务经理的位置上赶到了空有虚名并没实权的宣传部。
他们来找她算帐,让她这个‘豪门太太’女儿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清遥没钱,于是,他们双双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无情无义白眼狼,尽管她还是把她刚上班半年的工资都给了他们,还是没有减轻一分他们对她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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