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堂看了看在场的其他弟子,道:“因为没人敢接吧。”
“是倒是,可我一个内院弟子,有什么不敢接的,哼!”
离小堂道:“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才叫我们一起的吧。”
离佳佳嘴硬:“大不了我要清扬叟那个老家伙帮我,只是他为人一向吝啬,跟铁公鸡似的,要他帮忙,大部分好处都会被他拿走。”
“佳佳,你别乱来,那玄猪岂是那么容易被猎杀的,听说极品玄猪体型有老象那么大,不是你们这些小孩能对付的。”许晚晴关心道,“还是过几天再来吧,会有些送信和押送银两的简单任务,我准保给你们留着。”
“我倒是觉得……可以接。”离小堂一锤定音,赏分什么的无所谓,就冲那枚暴血丹,值得!
在场弟子一片哗然,玄猪有多厉害没有人亲眼见过,但亲眼见过的人如苍龙堂前教头李冲,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具残肢有如被咬掉一半的腐败苹果,死相极惨。
“啊哈,就这么定了!”离佳佳兴奋的扑在许晚晴身上,故意搂得紧紧的,不让师姐再劝说什么。
当下,四人约定,各自回去准备,定好第二天一早前往野猪林。
天刚亮,离小堂三人便前后与离佳佳在剑坪汇合。
离小堂前一晚去了趟宋平的马厩,拿了套马的绳索,虞文卿则背着大小包裹,说是御寒的冬衣,目前早已入秋,虽比不上冬天冷,但野猪林位于北微山东北麓,地势很高,风大,加上山林之中早晚寒气袭人,真正吹起来也能把人吹个通透。
离佳佳倒是出人意料的按时到达集合地点,最后到的是周小山,背着把十分巨大的硬弓和一壶锋利的狼牙箭出现在大家面前。
虞文卿道:“这么大的弓,你拉得开吗?”
“嘿嘿,这千牛弓是我家传的,从小就从百牛弓开始练习,到现在早就不是问题,我定给那畜生来个透心凉!”周小山说话的时候,浑身肥肉都在抖动。
“吹牛!”离佳佳直吐舌头。
北微山麓极大,四人走了近三个时辰才来到野猪林外的山道,入口处有一布满青苔绿草的老石牌,像是什么人用剑刃所刻,横竖成锋,上面写着:
野猪林险地,千鸿不落,尤须兢慎。
离佳佳也是第一次来,问道:“马倌哥哥,这个‘千鸿不落,尤须兢慎’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野猪林很危险,从这里路过的鸿雁也不敢落地休息,进去的人要十分小心谨慎。”离小堂解释完,摸了摸石牌,也不知是哪位前辈所刻,这花岗石坚硬无比,每个字都是一道剑痕,完全不是雕琢的痕迹。
刚要进山,就听有人喊道:“你们等一下。”
“晚晴师姐?”
许晚晴一身劲装,护腿、护腕都换成了亮银甲,眼波流转间尽是对离小堂的关心,搂主身边的离佳佳说道:“你们几个就这么进去,特别是佳佳,我实在不放心。”
离佳佳拍手道:“太好了,晚晴师姐,现在一个天怒堂执法,一个内院弟子,三个外院的小辈,应该没问题了。”
一听这丫头片子说他们三人是小辈,周小山老大的不高兴,说道:“一会遇到猛兽,你可别在我们这几个’小辈’面前哭。”
离佳佳朝胖乎乎迈着鸭子步的周小山做了个鬼脸,嘴巴甜甜的搂着离小堂的臂弯道:“我有马倌哥哥,才不要你管。”小女儿的可爱姿态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从山道进去,林子越来越密,遮天的树木草叶连阳光都挡在了外面,这野猪林有许多神秘吓人的传说,“老人跳”就是其中之一。
“那老人跳,远远看着,就像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头,弓着腰在草丛里跳着走,但走近一看……”虞文卿绘声绘色的说着,“它没有身体,只有一个竹竿似的细长节骨顶着颗皮肉枯败的人头,一跳一跳,眼球挂在外头,会发出一种看不见的气味,让人脚下发麻无法移动,它用骨刀一割,生人的头就掉了,老人跳自此就换了颗新的人头顶着……”
说到这,恰巧一阵怪风吹来:“呜呜~呜~~”风吹草动,加上林密草深,四处都显得鬼影幢幢。
“什么声音!”离佳佳吓得抱紧离小堂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
“老鱼,别吓人,”离小堂摸着离佳佳的头顶,安慰道,“别怕,风声而已,应该是前面山谷传来的。”这种风的呜咽声响,对离小堂来说很熟悉,他在名花门空旷的废墟中,每天都伴着这种声音入眠。
“哈哈哈~”一旁的周小山掩嘴嘲笑,“佳佳前辈,淡定些啊。”
不知不觉,五人走到了一片谷地,两边山势拔起,那怪异的风声就是从前面较窄的地方传过来,刚走几步,就看到一匹山狼的半腐尸体,尸体残缺得厉害,皮肉少了一半,内脏肠子麻绳般流了一地,从皮肉的风干程度上看,死的时间并不久。
此时,许晚晴双腿一蹬,飞落在一棵参天古木上,很快就落下来,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几人纷纷拔剑,周小山赶忙引弓,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势。
不远的林木间很快传来瘆人的“嘎嘎!”的怪叫声,离小堂隐约间看到几团东西在空中穿梭前进!
“会飞的人脸!”
“啊?!”人脸怎么会飞?周小山冷汗淋漓,手上一滑,一只箭脱弦而去,“嗖——”
“嘎!嘎!嘎!——”几张煞白的人脸仿佛受到惊吓,左右飞避,没有射中!
眼见着就要飞到近前,离小堂、许晚晴两人仗剑而出。
离小堂长剑直指人脸,凉雨剑法第一式,雨冽林深!锋芒如一条银线直透过去!
“噶——”人脸发出惨叫,穿在剑刃之上!
这边许晚晴轻足点地,捻起剑诀,于夕阳的最后余晖中剑影流光,锋芒所向,一丈外的草木、枝桠、残花尽皆齐断,几声撕裂轻响,四张人脸各分一半,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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