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人杰特地把它捡起来,只怕没人会注意到。
李人杰对它却极为珍重,托在手上看了许久,眼神游移不定,似是不忍放弃,又似是深恶痛绝,最终长叹一声,伸手高高捧起,对庞谢说道:“大恩无以为报,仅以此物聊表寸心。”
庞谢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黑色石碑的法宝核心。”李人杰说道。
“你给我做什么?留着陪你岂不更好?”庞谢略微有些诧异。
这块石头若是黑色石碑的核心,便是七七的寄身之所,换句话说,也就是七七消逝之后留下的残骸,李人杰与七七一往情深,纵然不留着陪葬,也应该还回李家才对,为何会赠给他?
“这里面不但寄存过七七,也寄存过炼制石碑之人的灵魂,我不想把它留下。”李人杰看出庞谢心中所想,出言解释说道。
“我要这东西也没用,还是留给你吧。”庞谢摇头说道。
这块黑色石头是不是法宝核心暂且不说,打眼一看就知道,一点灵性也没有,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
李人杰轻轻抚摸石块,说道:“你现在看不出他的用处,是因为这件核心外面裹着一层石衣,隔绝了其中灵气,你回去刨开石衣,灵气自然会散发出来。到时候即使没有别的用处,仅仅其中蕴含的灵气,就足以让你修为更进一步。”
“我怎么感觉不出来?”庞谢奇道。
“若不是我洗炼石碑已久,我也感觉不出。”李人杰没有多做解释。
“好吧,那我收下就是。”庞谢信手接过石块,塞在怀里,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多加珍重!”就在庞谢即将走出屋门之际,李人杰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庞谢回头再看,李人杰已经闭上双眼,不肯再说什么,于是托着几人离开屋子。
......
推门出屋,夕阳悬在天边,如同熟透的咸鸭蛋黄,红彤彤,油腻腻,令人垂涎欲滴。
庞谢一行来到桃花源地时,已是中午,没想到在幻境中经历这么多事情,日头居然还没下山,看来幻境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中并不相同。
来到院中之后,庞谢将李天华、马子才、黄英、宋定博几人放在地上,随即在几人头上,各自拍了一掌,震动全身血脉。
其实,幻境结束之后,几人就已经该醒了,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庞谢破境之时,气团爆炸的威力太大,将几人生生震晕过去,只有庞谢和李人杰是蜕凡境的修士,才能保持清醒。
一掌下去,几人慢慢苏醒过来,睁眼看到庞谢就在身旁,再看看周围的院落,才知道回到现实世界,不由连呼侥幸,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庞谢好奇,便问起他们后来的遭遇。
马子才讲道,就在庞谢入定之后,其他几人实力不济,瞬间被地府阴神擒下,拖入十八层地府之中,眼看就要上刀山,下油锅,吃一顿地府全家桶,却被唤醒过来,也算是幸运的很。
说完这些之后,马子才反过头来又问庞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破的幻境,庞谢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李人杰与桃花教的成立。
宋定博听完,呆了半晌,忽然起身,向屋里冲去,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停下脚步,扭头走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他没什么跟我说的,我也没什么跟他说的,他既有死志,还是不见的好。”
李天华本来也想进去问问李家的事情,听到宋定博的话后,也止住脚步,没有再向里走。
这两人不打算进去,却有其他人准备进去。
马子才与黄英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迈步,打算进屋瞧一瞧,他两人来桃花源地,原本就是寻找长安府失踪的女孩,李人杰是死是活,两人并不关心,只想知道要找的女孩是否还在里面。
就在两人迈步之际,庞谢脸色忽然一变,伸手拦住两人,转身面对大门方向,朗声说道:“何方高人驾临此处?”
“哦?发现了?你这小子感觉倒很敏锐么!”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小院两扇木门遭受重击,刹那间,化作千百块碎木,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木块散落之后,院外风景顿时出现在眼前,庞谢顺着门口向外望去,只见百余米外,一行人快步向此处走来,其中一人正在将手收回,刚才那一击似乎就是此人发出。
……
眨眼之间,这些人便来到院中。
一行人约莫有八九位,走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一模一样的打扮,宽袍大袖,金边黑袍,腰悬青锋长剑,头顶纯白玉冠,就连长相也有些相像,唯一的不同在于表情,一人面上含笑,一人面无表情,还有一人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在这三人身后,还跟着两人,其中一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身穿蓝色道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好似神仙中人,可惜口中哈欠连天,一副慵懒模样,完全没有半点仙人气质,白瞎了一副好长相。
在这道人身旁是一条昂藏大汉,一身黑色皮衣,戴着一副墨镜,一头短发如刺猬般炸起,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一副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的桀骜之气扑面而来。
这两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白发苍苍,却是一名老道,庞谢并不认识,其他两人却是熟人,其中一位是李天华的舅舅武中军,另一位则是华国空军警卫部副部长袁一枭。
“你们是什么人?桃花教的吗?”马子才一个人都不认识,倒是有些无知者无畏。
他却没发现,一旁的黄英看到几人前来,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李天华却低下头去,尽力不去看着几人。
“大胆!”
三位黑衣人中,其中一人怒喝一声,似是极为不悦。
马子才听到这声怒喝,耳里犹如灌入一个惊雷,只觉得脑袋震得作响,双腿一软,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接着又是一阵恶心,胸口一闷,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张口就要吐出来。
这口血若是吐出,马子才不但就要当场受伤,事后也要大病一场,少不得在病床上躺上三五个月。
关键时刻,他只觉得身后有人忽然出手,一掌印在他背心,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由他胸口流入,顿时将这口鲜血又压了回去。
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此人必是庞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