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甩开膀子拼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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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西渐,燕落天边。



    林凡跟随怪人一行默默地走在后面,看着前人粗糙的脚,能看出他们的艰辛。



    不求有一双鞋,但求一条平坦的路。



    后世有人曾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有路”。这人烟罕至,也就没有了路。



    每一脚都或深或浅,路在何方,继续前行。



    迈出一片草丛,眼前陡然呈现一座恒古巨兽般的青山。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等待猎食靠近它的人们。



    慢慢走近,逐渐深入。



    参天大树,露牙新草。不时有野兔窜出,拦在你面前。当你定睛刚要看清的时候,它又“噌”的消失在密林间。



    “这颗树真够粗,要十几个人才能环抱吧。”



    林凡仰头打量。



    “好多猴子,哎……还有个大的抱了个小的。”



    短时间内的环境转换,没有转变林凡的惯性直觉。



    他想当然的误认为,这里是某主题野生动物园。自己只是跟随特色装扮的工作人员游览而已。



    前方扭头回望他的眼神,让他的思绪重新归位。



    “不是假的,这里很原始。没路,还很危险。”



    陡然,前方一人脚边钻出一条大腿粗细花斑蟒蛇,众人惊得迅速退后。



    林凡更是吓的一个趔趄,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还好或许是大蛇不饿,蜿蜒前行。



    蛇腹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瞬间草丛无觅。



    就在太阳在西山头上,留下最后一丝红线的时候,怪人们慢下了脚步。



    前方密林逐渐稀疏,又越过了一个上坡后。



    眼前腾出一片开阔地,一条大河蜿蜒其中,他们的“家”便在这里。



    这呈现出一幅典型天然原始村落状态,村落的周边没有农耕。



    人类改造世界的能力在这降至最低,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尚未开化的处女地。



    “如此荒凉……”



    林凡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待走进村落,稀疏的草毡帐篷,鲜有围挡;地上铺满厚厚绒草便是被床;各式样的木头、石块,构成了他们的家具、弄堂。



    光屁股小孩嬉耍其间;女人们用鱼刺做成的针,缝补着兽皮衣裳;老人将筛检选好的谷物盛放在破旧石槽里,挑挑捡捡。



    林凡一声叹息。



    “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遗”,没有什么东西可遗落。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离开这里后的回忆吧。



    林凡跟随带他来的人们,走进了一个稍大的草棚。



    这里给他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而又不真实。



    林凡再仔细打量同行的几个坏人。



    受伤男人面色苍白,体型健硕,头上戴有帽圈,帽圈上插满漂亮翅羽,颈部佩戴打孔贝壳。



    再看此人上身披着虎皮兽衣,马皮做的裤裙围在腰间。



    依他的着装和神态,明显高出其他怪人一等。



    再看这棚子位于村落正中居后,门前一片开阔之地。



    中间转圈几块巨石,可以围坐。想必此处是用于集会、祭祀、祈福之用。



    林凡由此大致猜测,这男人应为村落首领。



    再看两位女子打扮。



    羚皮短裙遮挡私处,亚麻绳串起的腰带。几片青树叶做上衣,仅是稍能护住胸口大部,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洒两肩。



    “这是哪里,难道真的穿越了……”



    林凡想到这里。



    忽然,耳边传来千马奔腾,万人厮杀的声响。



    这宏大的声场,犹如他本人站在厮杀的中心一般。



    林凡飞快旋转身体努力望向四周,远处依然是平静的草棚和空旷广场。



    他又冲出棚子跑到户外,只见远处的大树上。几只鸟雀偶尔三两声‘叽喳’叫着,不时从这个树枝跳到那个树枝。



    而厮杀、敲金和马鸣声却渐远渐逝……



    林凡怔了好大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异常,耳边也没有刚才那诡异的声响后。



    他才转身往刚才的草棚走去,林凡边走边晃了几下脑袋,但觉后脑隐隐作痛。



    “是不是摔出脑震荡了?”



    这时,年轻女子端来一个竹筒做的杯子,清水里面泡有两片竹叶。



    林凡接过杯子轻唆一口。



    “竹叶茶?茶文化在这时期就已存在?”



    林凡心里想着,并没做声,他找了个石凳便坐了下来。



    其实不然,古人在当时生产力及其低下的情况下。用远山采集的竹叶泡水,是其认为最高的礼节。



    他又站起身来,小蘸了一口。手里拿着杯子,在棚下来回踱步。



    又慢慢地重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家徒四壁”



    这个形容家庭破败的词汇,用在这里已然没了力度。



    因为没有墙壁,支撑草棚顶的仅是几根木头。



    几件残弓斜挂在上面,棚中间一根较粗的柱子顶住棚顶,支撑起这草棚的大部分重量。



    木板和石头组合的台子,是这个家里唯一像家具的家具。



    上面放着一些凿碎的动物残骨、吃剩的鲜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果。



    看到这里,林凡猛然发现。



    这里丝毫没有使用火的痕迹,家家户户没炉灶,也没有灰烬。



    从摆放食物的台子,下面凝固的血液厚度来看,他们好像一直在生吃肉类。



    唯一庆幸的是,地面是由木板排列绑紧固定,这样人不用跟泥土直接接触。



    可以防潮,也可以跟地面的各种爬虫有一个小小的隔断。



    林凡看着眼前一切,茫然出神。



    思绪再一次把他带回草原,回想起那些足以让他恐惧终生的画面。



    脑海里再次逐一播放。



    喷溅而出的鲜血,碎裂的头颅,大鹏起落飞石滚滚……



    …………



    最终他艰难地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一切不是在做梦,也不是错觉。没错,就是穿越了!”



    后世有句话。



    ‘如果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只能适应这个世界’



    ‘如果既不能改变又不能适应,那注定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林凡默默回想过去的几年,高考失利去了一所三本。



    跑保险初期那份艰辛和白眼,女朋友嫌他买不起房跟他分手。



    而后又经历一个幸运时期,让他赚了点小钱。刚要让自己的人生起飞之时,偏偏又鬼迷心窍玩起股票,最终又让他赔了个血本无归。



    林凡又想起已经逾期的几笔小贷,催收人员那恶狠狠的恐吓电话……



    唉……一声长叹,人生世事难料。



    不是曾有一本书说,人经常健忘,所以经历过一段历程就要停下来回忆自己的得与失。



    得大于失便欣喜若狂,憧憬更美好的未来。而林凡的过往历程,绝对失大于得。



    所以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条件虽然苦了点,但他依旧感到欣然。



    这时他又想到,自己作为后世之人……



    相比较这里的人们,在改造生活技术上,应该具备一定的优势……



    此时他的嘴角又莫名地微微上扬。



    林凡陡然回想起每晚7点准时播放的节目。男主持人那高亢、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们年青一代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坚定信心,敞开胸怀。撸起袖子加油干!甩开膀子拼命干!扎根这里,建设这里……”。



    林凡豪迈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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