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表现皇帝看的清清楚楚,他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最后道:“钱爱卿说得好,柳爱卿说的也不错,委实让朕为难,那就优中选优吧,朕认为柳爱卿的推恩令更好一些,想按他的想法实施,你们有没有要补充的?”
柳诗君摇摇头,钱宇却道:“补充就不用了,不过我有个疑问问柳大人,你准备怎么对付十八贤王?”
柳诗君道:“当然是将他留在京师了,有他在,他那些儿子就算想动,也不敢乱动。”
“可我为啥有些不放心呢?不如将他抓起来,他那些儿子一有异动,直接杀了他祭旗,就算所有王子联合起来,没了十八贤王这个首脑,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会反目。”
柳诗君道:“不行,推恩令的精髓,是在于不动刀兵不伤和气的前提下达到目的,要真用了武力,势必会遭到极大的反抗。”
皇帝也跟着道:“当年我和十八在父皇面前发下宏誓,此生定当团结互助,相互帮持,因此万不得已下,我是不会选择和他动手的。”
见两人说的头头是道,钱宇郁闷的抓抓头皮,毛爷爷说知识分子有时代的软弱性,他以前一直不懂,今日见柳诗君的表现,才有那么一点切身体会。
“那你们看着办吧?前段时间寻找小禾谷受的伤还没好利索,麻烦又一波一波上门,臣有些累,请皇上批准,让臣多休息休息!”
看钱宇懒懒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皇帝道:“既然如此,就依钱爱卿之意,你这段时间多休息,也多陪陪禾穗、禾谷,他们来宫中这段时间完全和以前的生活告别,朕能看出他们的各种不适应。”
“啥,皇上不仅让你休息,还取消了咱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青龙很是吃惊,他以前带着白衣教的人东征西讨,过惯了带人搞事情的日子。这些天在京城闲得发慌,好不容易盼来重新带兵的机会,又被取消了,自然情绪不小。
钱宇道:“皇帝想不动一兵一卒就收复大华的统治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嘛!”
雄鸡哼道:“我看皇上是不信任我们。也难怪,和我们相比,柳诗君才是他的绝对心腹。可惜我熬夜做出来的发战争财的伟大计划,全部泡汤了。”
钱宇没好气的看着这家伙:“还说呢,要不是你们在王申和那些大臣的罪名上乱搞,引得群臣罢官,最后迫我不得已点名真相才稳住局势,否则怎会如此。”
雄鸡翻翻白眼:“怪我了?”
钱宇反瞪回去:“不怪你怪谁?”
“你……”雄鸡转过头,“岳老大,你给评评理,这事谁对谁错?”
岳飞道:“当然是克油克油对,他最后隐晦说出查抄诸位大臣的目的,虽然解决了危机,却也给众大臣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皇帝虽然没有责怪,但心中还是有了芥蒂。
不然你以为柳诗君会再次出现?恐怕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
雄鸡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克油克油的位置又被柳诗君取代了。”
钱宇道:“你才看出来啊?哎,可惜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还没享受够呢!”
雄鸡终于表现出罕见的愧疚神色:“这个……不好意思啊!不过也没关系,就你和小禾谷的关系,等他继承了皇位,你还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啥?别急,等个几十年就好了。”
钱宇……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
就这样,将一品带刀侍卫的指挥权重新交给柳诗君后,钱宇算是清闲下来,平日要么找禾穗禾谷玩耍,要么到诗书坊搞些新剧目,日子过得不可谓不逍遥,才半个月,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皇帝的推恩令终于发布了,昭告天下那天,举国震惊,据说好多庶出的皇子王女聚集到皇宫门口跪了一个时辰,以感谢皇帝的英明神武。
新提拔上来的大臣也开始适应了手头的工作,整个权利机关再次以惊人的效率运转起来,没有了十八贤王的掣肘,皇帝这才真正有了做皇帝的感觉,一言一行,天下臣服,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十八贤王真就这样认输了吗?这绝对超出自己的意料,毕竟对方最大的依仗,边疆那十八路大军没有丝毫动静。
刚想着是不是找人对这些部队监督一下,一封粘着三根鹅毛的信就由气喘吁吁的小太监递了上来。
当皇帝刮去火漆,看到信的内容后,整个人瞬间软倒在龙椅上,出大事了!
“十八贤王呢?速速把他给朕带过来!”好半天,皇帝才回过神,对着面前送信的小太监,声音大的能震落屋顶的尘土。
送信的小太监委屈极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皇帝有令,也只能照办。
半个时辰后,小太监又回来了,可能是运动太过剧烈,他的小脸苍白苍白:“皇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十八王爷他……他不见了。”
“啥?”
“十八王爷十天前便以生病需要避风为由,躲在房间内不肯见人,小的带着您的旨意过去,王府之人没办法才同意打
开门,可是,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皇帝看向一旁的柳诗君:“柳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柳诗君额头的冷汗嗖嗖嗖的往下掉:“臣这就去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柳诗君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比小太监更白:“皇上,臣在十八王府找到一条通往京城之外的密道,若所料不错,王爷在十日前就已经秘密离京。请……皇上治臣之罪!”
柳诗君心头痛悔不已,这段时间因为推恩令,他没日没夜的忙,原以为可一举定乾坤,谁知却漏掉了最大的鱼。
没有了十八贤王,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大打折扣,甚至可以说没有作用。这种感觉就像下棋,明明已吃光了对方的车马炮,而自己一子无失,却被对方的两个小卒将死。
皇帝呆呆的看着前方,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什么。良久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命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