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宇:“当然,不信你可以问左铁匠。”
在钱宇说要传授百炼钢锻造方法时,左铁匠脸色瞬间锐利如剑,眼睛也绽放出锋锐的精芒,不过等左秦看向他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左秦问。
左铁匠很想说不是,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撒谎也没用,只好点点头。
这让左秦有些犹豫,如果放了小禾谷和猪仔,势必会引起官府的主意,可是不放他俩,看这个年轻人决绝的样子,估计很难从他手上得到百炼钢的锻造方法。
钱宇时刻关注着左秦的神色,见状忙道:“左大人,你虽然抓了左铁匠,但你觉得能从他手中得到锻造方法吗?”
左铁匠左秦当然知道,他们白衣教为了这个锻造方法从江南追到京师,从京师追到这,一直毫无所获。左家这一脉人性格刚硬,就算最高明的刑讯手也很难问出答案,他来抓人,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比起左家一脉的刚硬,钱宇看似好对付的多,他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懂锻造方法?”
见对方竟敢怀疑钱宇,小禾谷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柄钢剑,钢剑呈银白色,一看就知道是最好的百炼钢,唯一的遗憾是它尚未开锋:“这是左铁匠按宇哥儿教的方法打出的剑,铁锤都砸不坏呢!”
左秦接过看了半天,手中钢刀突然用力朝钢剑斩去,让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钢刀上竟然崩出一个黄豆大的豁口,而钢剑依旧完好如初,要知道他这柄刀可是花了三百贯钱,特意找京城最有名的铁匠师傅量身定做的,他用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丝毫损伤。
他立刻就信了三分,他倒不怀疑此物乃左铁匠所制,若真如此,断不可能随意丢给一个孩童玩耍!
狠狠瞪了钱宇一眼:“好,我相信你。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我会让你生死两难!还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要敢去报官,我就宰了这姓钱的。”
钱宇拍胸脯保证:“放心,我这人最珍惜自己的小命。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秦一挥手,众白衣教徒便让开一条路,钱宇给小禾谷使个眼色,小禾谷会意的点点头,拉着猪仔一溜烟的跑走了。
不少白衣教徒想偷偷过去阻拦,但看左秦没有任何动作,也强行按捺内心的冲动。
左秦一直等小禾谷二人从视线中消失,才对钱宇道:“放心吧,我既然答应放他俩离开,就一定不会食言,只希望小兄弟你乖乖跟我合作。否则,以我白衣教的势力,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再把他俩给抓回来。”
钱宇配合的点点头。
左秦一挥手,就有四个人从山林深处拉来两辆马车。左秦忽然一改刚才强硬的态度,变得和煦如阳光:“钱公子,还有左公子,二位上车吧,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请多见谅!”
钱宇当然知道对方一改前态的目的,也不客气,上马车后便找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左秦也跟着坐上来,左铁匠犹豫了一下,也上来了。
马车缓缓前行,让钱宇奇怪的是,这些白衣教人并非往山林深处走,他们所去的,竟是庆丰县的方向。
走了一会,钱宇忽然想到林诗诗,急忙开口问道:“左大人,刚才那位林姑娘呢?我见她受伤严重,不及时治疗,恐会有性命之忧啊!恰好我还懂一点疗伤之术,不如让我帮她看看?”
左秦饶有兴致的看着钱宇:“没想到你小子倒挺风流嘛,自己的处境毫不担心,就想着人家姑娘,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钱宇尴尬笑道:“男人嘛,怜香惜玉,大家都一样?我想你也不希望如此漂亮的妹子因为耽误救治香消玉殒吧?那就太可惜了,而且她弹琴很好听,救了她可以让她天天给你弹琴。”
左秦摆摆手:“林姑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拿出百炼钢的冶炼秘法,说不定还能见到她呢!倒是你,我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吧!”
钱宇神色一滞,对方和飞龙帮之间的过节……
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可能你不记得了,我前段时间才加入飞龙帮。当时你被大熊抓住,还是我提议暂时放你一马的。”
左秦的表情立刻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哦——是你啊!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话一说完,钱宇心中的危机感顿时弱了很多,他连忙摇手:“不用谢,不用谢。我提议归提议,可没有放过你的意思,你能逃出升天,最主要还是得感谢你那些兄弟。”
左秦哈哈大笑:“好,够直爽,我喜欢!如果你要说出让我感谢之类的话,虽然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会看不起你。”
钱宇笑而不语,心里却暗暗腹诽:屁话,你又不傻,我再煽情对你有用吗?
要想言语被人信服,最重要的就是实话实说,最起码也要九分真一分假。那种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的家伙才是真傻。
二人聊聊说说,加上钱宇的故意迎合,竟越聊是越投机,如果不是左铁匠一直跟在钱宇身边,他都怀疑钱宇和对方本就是一伙的。
马车行到中途,突然开始变向,沿着庆丰县饶了半圈又继续向前,走了二十多里才停下,钱宇向外一看,只见前面是一片建筑群,看风格有些像道观。
没想到白衣教的驻地竟然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地方。
有了刚才的坦诚,钱宇的待遇明显提高不少,他是被人从马车上请下来的。至于左铁匠,身上则被捆了一圈又一圈,不过自从见到林诗诗后,左铁匠仿佛变了一个人,任由对方将他摆弄成任意模样,他都一动不动。
钱宇二人被“请”到一个封闭的小屋,小屋虽小,里面却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张带着铺盖的小床。
左秦请二人进去后,就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做某些准备去了。
四周再次恢复安静,钱宇一扭身半躺在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他和左秦虚与委蛇,看似游刃有余,但心力消耗之大,没有亲身经历很难体会。
休息一会,精神才恢复了些,看着如粽子般直挺而立的左铁匠,没好气的道:“白衣教的人是冲你来的吧?真倒霉,让我糟受池鱼之殃,早知这样就不请你做压井了,现在好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难题。”
左铁匠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他还有呼吸,钱宇都以为这家伙挂掉了。
“喂,别装死,说说他们为什么抓你?连累如此无辜的我,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起码让我死了能当个明白鬼。”
“喂……”
只是无论钱宇如何说,对方都呆愣愣的一声不吭,让他有种狗吃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他只好使出杀手锏:“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把炒钢之法告诉他们了。”
这话果然好用,左铁匠立刻道:“不能说,你说了就是我大华朝的罪人!”
钱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哟,知道说话了?还大华朝!你一个铁匠,啥时候思想这么高尚了?看你一人单挑对方一群毫不费力,要说只是一个穷铁匠,我这个小村民都不信,说吧,你到底是谁,来庆丰县干什么?”
左铁匠淡淡的看了钱宇一眼:“你真想知道?”
见钱宇点头,才长叹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听了可别后悔。”
钱宇有些不耐烦:“快说吧,净整这些虚的。我啥都不知道,不还是被抓到这了?有比这更惨的吗?”
左铁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