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基、砌墙、架梁,只用了短短七天,一套三间单层大瓦房就在飞龙帮众兄弟的努力下初具雏形,等钱宇准备指导众人往屋顶搭瓦片时,却见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是石头!
对于石头,钱宇心中一直存着感激之情,在韵溪村要不是他的帮助,钱宇现在估计已被布衣烧成了焦炭,虽然石头出手帮忙的原因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石头的脸上全是焦灼,见到钱宇的第一句话就问:“禾穗呢?”
钱宇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你找她干啥?”
石头气道:“丁小姐的生日宴都过去一个月了,你们为啥不回去?”
钱宇更纳闷了:“我们在这吃得好睡得好,回去干啥?难道回村里继续喝稀粥,住到处漏风的房子?”
石头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又何尝不知道在庆丰县城的生活要比韵溪强的多,可这些天见不到禾穗,他是茶不思饭不香,纵然韵溪盐井经过钱宇揭秘后产盐量大大增加,他也能顿顿吃馒头,但却越来越瘦。
“是你吃的好喝的好吧?禾穗和小谷子可一直在丁家受苦呢!”石头当然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
钱宇无奈的看了石头一眼:“兄弟,可能你还不知道情况,禾穗现在是丁家的外管事,在丁府,除了丁家的老爷小姐,她最大。小谷子现在吃鸡腿都吃腻了,如果这样都算受苦,我想谁都愿意去过一过苦日子的。”
石头……
这一切钱宇可不是瞎说,他虽然在飞龙帮,但时刻都关注着禾穗兄妹,有丁大力这个渠道,他对丁家的事几乎了如指掌。
禾穗兄妹并不像钱宇原先想的那样,是被丁青文强行扣下来的,而是丁心茹以找不到管事为由,让她帮忙掌管丁家一段时间。
听完钱宇的叙述,石头沉默了,因为他再也找不到让禾穗回村的理由,韵溪村现在的生活条件虽有所好转,但也仅是从以前的饥一顿饱一顿到现在的在温饱线上挣扎,比起豪奢的丁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钱宇拍拍石头的肩膀:“兄弟,你心里想的我也清楚,不过我认为,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想的是如何让心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拉着她跟自己吃苦,你说呢?”
石头点点头:“我会努力制盐的,不出三年,我就能用赚到的钱给她盖一栋新房!”
钱宇指指只剩下搭瓦片的房子问:“是这样的吗?”
看着眼前三间全由红砖砌成,通透如红云一般的房子,石头呐呐的说不出话,整个韵溪村,除了土坯房,只有木头房,土坯易塌,木头易潮,哪能和砖房相比?
飞龙帮众兄弟在一旁听了几句,才知道这个黝黑壮实的男子竟然是克油克油的“情敌”,不禁为自家兄弟鸣不平。在他们想来,碰到情敌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的他连老娘都认不出来,现在钱宇竟和对方有说有笑……克油克油还是太仁慈了。
雄鸡走到石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声音语重心长:“这位兄弟,禾穗姑娘的房子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会在一个月内帮她盖好的,一排五间大瓦房,少一间都不行。”
猴子接话:“还要有厨房和厕所,围墙不能低于一丈。”
岳飞拿起他们第一次烧出来的废砖:“我计划将整个院子都铺上红砖,这样就算下了雨,院子里也不会有泥泞。”
公羊最后补刀:“其实这是为克油克油准备的房子,不过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住在一起的……”
看着这几个家伙在一旁瞎捣乱,钱宇无奈的摊摊手:“诸位哥哥,我觉得咱们有时间还是把瓦上齐吧,门和窗已经找木匠做好了,装上去今晚就能住人,我是再也不想和你们挤在大通铺上睡了,公羊磨牙、憨牛放屁、大熊的鼾声比打雷都响……”
众兄弟……
石头看着钱宇,眼神复杂至极,沉默了好久才小声乞求:“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禾穗。”
钱宇很奇怪:“你想见她就去丁府啊,来我这做什么?”
石头:“我去了,丁家的家丁根本就不让我进。”
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丁大力时对方恶劣的态度,钱宇深有同感。其实这也不怪丁大力,丁府的规矩,除了丁家自家家丁,其他闲杂人等,只要是男性,一律不准进丁府。
上次自己进去,是受到了丁心茹的邀请,现在就算他想进,即使和丁大力相熟,对方也不会放他进去的。
所以钱宇摊摊手:“你既然进不去,找我也没用啊?”
“你不是和他们很熟吗?”
钱宇一怔,他和丁大力熟悉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多,看来石头在来之前定是花心思打听好的:“熟也没用,他们不敢放我进去的,这是丁家的规矩。”
看着石头倔强的神色,钱宇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带你去丁府问问,但能不能见到禾穗,只能凭运气。”
红砖房的框架已经完成,剩下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钱宇在这用处已经不大,和众人说了一声,便带着石头离开了。
丁府,禾穗对着丁心茹深深行了一礼:“小姐,我和谷子在这已叨扰一个月,是时候回去了。”
丁心茹无奈的看着她:“不能留下来吗?我需要你这样的帮手帮我,至于小禾谷,让他在客房随意住着便是。”
禾穗摇摇头:“小姐厚爱了,丁府人才济济,本就不缺我一个,小禾谷生在韵溪村,就一辈子是韵溪村的人,那里还有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不敢轻易抛弃。”
其实她有一点没说,现在禾谷年纪尚小,住在这倒没什么,可过上两年,他年纪大了,怎能继续留宿?
到时恐怕就算丁心茹愿意,丁老爷也不会同意。加上家里的房子已年久失修,她在的时候还好,一旦过上一年半载无人清理,就真成荒园了。
别人家再好,终究不如自己的家住着舒心啊!
见禾穗去意已绝,丁心茹也不再挽留:“既然如此,杏儿,你代我送送她俩吧!”
杏儿刚要点头,一个丫鬟匆匆来报:“小姐,那个钱宇现在就在门口,还带了一个年轻人,说是想见禾穗一面。”
“什么?”丁心茹立刻站起来:“他竟然敢出现?走,随我去见见这个家伙。”
那天生日宴结束时,丁心茹第一时间就去见柳诗君,只是对方被爹爹邀请到书房密谈,她还以为双方在商讨自己的婚事,谁知等丁青文出来,柳诗君就离开了,丁青文也像个没事人一般,绝口不提自己的终身大事。
情急之下,她找丁青文旁敲侧击好几次,谁知丁青文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仿佛早就忘了他广邀众才子参加自己生日宴的目的。
不明所以之下,丁心茹便把一切罪过都归到钱宇身上。要不是他,自己说不定早嫁出去了,可等她准备找钱宇算账时,这家伙却滑溜的如同泥鳅一般,唰的一下就消失了。现在听到他出现的消息,自然兴奋异常。
钱宇万万没想到,丁心茹一直在找他,以前他来丁府探风声,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竭力隐蔽自己的行踪,本以为没事了,才敢大胆现身,哪想到某人对他的怨念竟如此之深!
此刻,他正和丁大力打趣:“大力哥,今儿看着怎么这么虚啊,是不是昨晚又去找小桃红通宵了?”
不管是调解蔡大娘和林诗诗的纠纷,还是计划恶搞赵安,钱宇都显出他非同一般的本事,丁大力对这位钱督查佩服的可是五体投地。
他没好气的白了钱宇一眼:“您可别开玩笑,我哪敢出去瞎混啊!不知咋回事,我家小姐这两天脾气特别怪,昨天我就打了个哈欠,她竟将我吊到树上挂了整整一夜,阿嚏……”
钱宇同情的看了丁大力一眼:“一般来说,过了适婚年龄的女子若一直嫁不出去,心里总会有些失衡,建议你该躲的时候就多出去躲躲,别硬往枪口上撞。”
“真的?”丁大力想了想:“钱督查说的有道理,我说小姐为啥看谁都一脸幽怨的样子呢!咦,钱督查,你怎么了?捂着脸干啥?”
丁大力说的正高兴,忽然看到钱宇仿佛做贼一般,低着头捂着脸……呃,不,应该是捂着眉头。
很快他就知道了真相,因为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女声:“丁大力,你什么时候见我一脸幽怨的看你了?”
几乎一瞬间,额头冷汗唰唰唰的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丁大力僵硬的回过头……
果然,他看到身后站着几个女人,其中一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是自家小姐又是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