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才点点头答道:“嗯,的确是发达了。这几天他是住在酒店上房,天天不仅自己大鱼大肉,还经常带着王癞胡和小d这两个家伙胡吃海喝,甚至还给土谷祠的老头子和静修庵的老尼姑都送过去了不少好东西。”
“还有啊,据说他每天都要点油灯点到半夜呢,浪费的很。”赵太太在一边插口指责道,但谁都看得出来她那是满脸的羡慕,因为赵家虽然阔绰,但没有大事是不许晚上掌灯的。(只有在当年赵秀才备考的时候和阿q来短工舂米的时候才可以点灯。)
“那他有没有说过是怎么发的财?”赵太爷追问道。
赵秀才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答道:“这个倒是没听他细说过,不过好像跟洋人有关。”
“那就让他过来,问问他嘛。”赵太爷随口吩咐道。
“啊?让我去请他来咱家?这是不是有点抬举他了?”赵秀才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赵太爷则不以为然的说道:“你都说了,他现在已经发达了,那就可以考虑给他点面子,不过你不能去请他,让司晨去就行了。”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顺便让钱家的小子也过来,他不是进过洋学堂么?让他看看阿q是不是真的认识洋人。”(指的就是假洋鬼子。)
赵司晨领命来到酒店的时候,看到唐宁正在跟王癞胡、小d吃酒,原本他想按照以往的习惯那样,上去拍一下唐宁,然后告诉他赵太爷要找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一身新衣新帽、坐在首位昂首挺胸的唐宁,他就有点不敢这么做了。
于是凑过去对唐宁说道:“阿q,太爷有事儿找你,让你现在跟我去府里一趟。”
没想到唐宁不但没起来,连话都没答一句,只是给了王癞胡一个眼色,王癞胡立刻会意的一拍桌子叫嚷道:“赵司晨你怎么说话呢?贵先生的名字那也是你能叫的?赶紧道歉!”
虽然赵司晨也听说了,现在阿q都让人叫他贵先生,但没想到居然还敢不给自己面子,他也不想想,自己可是赵家人!
于是便不做理会的催促道:“阿q,赶紧的,别让太爷等着急了。”
唐宁则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既然是他着急,那就让他来见我呗!”
“嘿,你个阿q现在真是有了两个钱就狂起来了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叫太爷过来见你?”赵司晨怒喝道。
“哼,连城里的举人老爷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怎么滴,他赵家现在难道比白家还要清贵不成?”唐宁反问道。
唐宁所说的举人老爷本姓白,因为全城就只有这么一位举人,所以在方圆百里之内,那是头等的大人物,赵太爷虽然在未庄很是霸道,但跟人家根本就没法比,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赵司晨的心里就有点发慌了,再一联想来之前太爷的确是吩咐他,让他把阿q给请来的,难道这家伙现在真的发达了?
想到这里,赵司晨只得无奈的一低头,致歉道:“对不起啊,贵先生,请您跟我去一趟府上,太爷有事要问您。”
“诶,这还差不多!”唐宁顺水推舟的说道,其实他本意也只是想刁难一下,可没想真的不去,因为他的主线任务绝对跟赵家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他早就想找机会去见一见赵家人了。
这次他的主线任务就是“查清阿q的身世之谜”,而在他看来,阿q应该就是姓赵的。因为之前在赵秀才考中秀才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q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采,因为他和赵太爷原来是本家,细细的排起来他还比秀才长三辈呢。”
结果第二天就被地保叫到了赵太爷处,然后就出现了那句经典语录:“你也配姓赵?”
从这里可以看出,阿q依稀记得自己是姓赵,但这个意识并不清晰,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也可能有巨大的心理隐痛而备受压抑吧;只是在多喝了酒之后才“手舞足蹈”地炫耀“他和赵太爷原来是本家”“很光彩”。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其“真”就是积压在阿q心理的潜意识冒了出来。而赵太爷呢,他是未庄最有权势的豪绅,与阿q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本不该与一个低贱草民较劲,可他却主动叫人找来了阿q,暴跳如雷,“满脸溅朱”,特别是那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其强烈否认之语气背后的潜台词耐人寻味。
以旁人眼光来看这些表现,大概会认为赵太爷小题大做,有**份;而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这是一种自我防御心理机制在起作用,也是一种心理疾病——焦虑症的反应。那么他为什么会为一个于己不相干的贱民的姓氏而焦虑呢?在唐宁看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与阿q其实就是本家,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当然了,这只是唐宁的猜测,还需要向赵太爷进行证实。
到了赵太爷家,唐宁就发现今天这接待自己的规格挺高啊,不但赵家所有的主人包括赵太爷、赵秀才和赵太太都在,甚至连钱家的假洋鬼子都在。
于是唐宁客气的一拱手、开门见山的问道:“太爷,您找我?”
“阿q,听说你在城里发了财,这很好、很好。”赵太爷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唐宁,结果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身材样貌、甚至头上的癞疮疤都跟记忆中的阿q一模一样,但往常他身上的那股畏缩、卑微的气质却都没了,看来这的确是发达了,否则这穿着打扮好改,但气质可就不好改了。
因为有了这个看法,于是赵太爷愈加客气的问道:“阿q,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发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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