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回到卧房,王凯旋把一天做的事、以及明后几天的计划大体和周复说了一声,考虑到以后几天充满了不确定性,王凯旋只能避重就轻,只挑好的说,不然周复又要担心了。
周复以前就是生活在一个大将军的家庭中,一些事情不用说她也知道轻重厉害。王凯旋不愿说,她也不提,说多了更加担心,还不如默默支持。
两人知根知底,相辅相成,也算是模范夫妻了。
“夫君,最近已经入冬,到龙涸郡来回少说也要七八日,明日还是多穿些厚衣服,高原上风烈!”周复担心道。
“那好,一切听娘子的安排”
“你光替曹伤疤考虑大事了,你的大事也该着急了,等你回来又耽搁了多日,你让晓月妹妹等到何时啊?”
“娘子,我的好娘子啊,这事不是让你做主了么,怎么还问我...”
“其它的事情我都能替你操劳,不过这大婚日子还是你自己定夺,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就定在今年的第一场雪吧,下雪的时候我就迎娶她过门!”
“不是,有你这样选日子的吗....”
“就这么定了,别的不说了,现在该做我们的大事了...”
“啊...这才刚天黑,你羞不羞...”
看到王凯旋色眯眯的眼神,周复害怕的急忙要躲开,可是那么点的床又能跑到哪里去哪...
第二日一早,王凯旋又让王小帅提取了两千两纹银,然后和曹伤疤、宋阔等人往西出发而去,随行的还有数量辆大车,都装的是为曹伤疤亲事准备的彩礼。今日不同往日,王凯旋和曹伤疤等人全部换上了崭新的铠甲,有了这些行头,瞬间飒爽了不少,尤其是莽汉曹伤疤,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到达斜龙江东岸,按事先安排好的,宋阔率领两千中军沿河驻扎,王凯旋和曹伤疤等人押送着银两等物品过了河继续往西前进。
至于为什么让宋阔来到和的东岸,却不过河,这是王凯旋深思熟虑过的。南庄和吐谷浑没有明确的边境界限,大军到了东岸驻扎,吐谷浑肯定会知道,就是让他们明白,南庄军是有所准备的,但是大军如果过了河,势必会引起吐谷浑的反感,因为大军太深入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之前几日王凯旋也对这吐谷浑研究了一番,以前还以为这吐谷浑是吐蕃的一支,查过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吐谷浑竟是慕姓家族的一支,和慕容垂是一个祖宗的,都是鲜卑族的后代,由于种种原因才迁到此处,至于其它的信息也没查到什么,同慕容垂等家族相对比,这一支实在是沉寂的多。
鲜卑族一直生活在辽东地区,到了现在汉化的厉害,不仔细看已经和汉人并无二样,这也是王凯旋为何选择他们作为结交的对象。
半天后,王凯旋和曹伤疤一行几十人便进入了吐谷浑的地盘,再遇到吐谷浑的士兵之后,说明来意,那些士兵也早有所准备,便带领王凯旋等人往龙涸郡赶去。
这些士兵对道路熟悉的很,也少走了不少弯路,穿过几道山河,两日后便赶到了龙涸郡。
原本王凯旋认为这吐谷浑的民族应该是住那种毡房什么的,可是到了龙涸郡才知道他们不仅和汉人通婚,就是房屋建造、文字学习也是照着汉人依葫芦画瓢啊,自己原来的文化只保留了那么一点,不过这样交流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穿过了几条街道,王凯旋、曹伤疤等人就被带到了郡府。
待人通报后,王凯旋和曹伤疤便被引入了进去。
进入了大厅,宽大的会客厅内,两旁几个粗壮的大汉一次而坐,正面主座上是一位四五四岁的将军,同样也是铠甲鲜明,正襟危坐,颇有威严,此人应该就是视云诺的父王视罴了。而右旁坐着的是一名少妇,也是雍雍华贵的很,此人应该是视云诺的母亲,因为视云诺就是依偎在一旁而坐。
今日这视云诺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女儿装也着实女人味十足,对曹伤疤是绰绰有余了,之前凶猛的要吃人,现在在母亲面前却是乖巧的很。现在再一见面,曹伤疤眼睛都离不开了,还得王凯旋轻轻捅了这厮一下才缓过神来。
看到王凯旋和曹伤疤两人进入大厅,门口一名侍卫高声喝到,“大晋国贵使到!”
听到‘贵使’两字,王凯旋一下放松了不少,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王凯旋和曹伤疤径直走了进去,来到视罴面前,王凯旋拱了拱手说道,“我乃大晋国梁州定远将军王凯旋,见过王爷!”
看到王凯旋的举动,按照王凯旋事先交代好的,曹伤疤也有样学样上前拱手施了一礼道,“我乃大晋国别将曹上元,见过王爷!”
“大胆,一个定远将军、一个别将,见了王爷为何不跪!”等王凯旋和曹伤疤施过礼之后,身侧一名大汉起身质问道。
听到质问,王凯旋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大汉怒目圆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来这是要弄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请问这位将军,我们既是大晋的贵使,为何见了王爷要下跪,这是你们待客之道吗?”
面对王凯旋的质疑,那大汉似乎早有准备,马上便回答道,“都说你们汉人是礼仪之邦,这些礼节我一个粗鄙大汉都知道,你们岂会不知?”
“不是不知,是没有道理!我还想请问这位将军,我们大晋国皇帝和你们吐谷浑国王是什么关系,是君臣关系吗?”
“岂有此理,我们的大王何时跟你们是君臣关系了,再放厥词,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不是君臣关系,那我们相互是平等的,既然平等,哪有使节跪大礼一说的?”
“你...”面对王凯旋的质问,那名大汉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名大汉吃瘪,另一旁一名布衣打扮的文臣站起来接着问道,“你们的圣人孔子曾经说过‘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如此,你不仅失了礼仪还和一个粗汉争执,岂不失了风度?”
面对质疑,王凯旋争锋相对道,“孔子还说过‘礼之用,和为贵’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郡主和曹将军的大事和和气气而来,诚意满满,你们咄咄逼人,这就是所谓的礼道?”
那名文人一时词穷无言以对,只好坐下不语。
看到厅中情景,上座的视罴微微一笑说道,“我对你了解的不少,一年半载就在南庄附近站稳了脚,也足见你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来人,给两人赐座!”
‘夸我作甚,我又不是你女婿,今日是替曹伤疤来提亲,你应该多关心你女婿才对!’王凯旋边想边和曹伤疤一次而坐。
等王凯旋和曹伤疤坐下之后,视罴接着说道,“曹伤疤虽然打败了我的女儿,得到了我女儿的青睐,这事我赞同,儿女情长事就由儿女决定,不过我女儿毕竟是吐谷浑郡主,曹伤疤必须入赘,否则免谈!”
听到视罴的话,王凯旋正考虑如何回答,而一旁的曹伤疤却坐不住了,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今天来是诚心诚意的,我也是爷们一个,你让我入赘,你还不如砍了我,入赘我也免谈!”
看到曹伤疤激动的样子,王凯旋也是无语,先前说好的让他少说话,现在看来一点用也没起啊,行了,看这准翁婿两人如何收场。
“你曹伤疤真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看到曹伤疤一点面子没留,视罴也怒气的站起来。
看到两人都站了起来,互相对视着对方,一时整个厅子里鸦雀无声,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怎么好插嘴哪。
看到众人不语,王凯旋只好站起来抱拳说道,“王爷,你要是看曹伤疤不顺眼,想砍也行,我们曹将军是痛快人,要砍也要痛快的,砍了曹伤疤还能给郡主找个好的也说不准!”
王凯旋说出如此大胆的话也是一石三鸟,看看大家伙的底线。
曹伤疤最先不干了,听到王凯旋的话,还以为听错了,这是兄弟之间说的话吗,这分明是要兄弟的命啊!侧脸看看王凯旋无动于衷的样子,曹伤疤翘了翘嘴要说什么也没说出来,气的一下又坐了下来。
接着一句话没说的郡主也不干了,转头对着父亲就说道,“爹,我都立下过誓言了,你说砍就给砍了?你要你女儿以后如何再见人,你把我也杀了吧!”
这胡人什么都比汉人落后,不过这女人地位却比汉人好多了,起码能上厅堂,也敢发表不同的意见,在汉人那里这可是作死的表现。
听到女儿的话,视罴并没有理睬,反而转头瞪了一眼。
看到父女两人又要争执起来,视云诺的母亲坐不住了,于是发话道,“今日是给女儿操办大事,你们这是为何,有什么事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哼,你女儿就是让你惯坏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女儿要是嫁到了汉人那里,你还能想见就能见到你的宝贝女儿吗”视罴说完气得一屁股也坐了下来。
看到这场景,王凯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看来自己赌对了,从视云诺刁蛮的脾气看,她也是受恩宠于一身的!不由得又为曹伤疤担心起来,这样刁蛮的女子曹伤疤能应对的来吗
当转头望向曹伤疤时,这货也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就一个字“服”。王凯旋对之也只能微笑一下算完。
王凯旋的话本来想刺激一下他们三人,没想到视云诺的母亲也加入了进来,而且还不依不饶起来。
“我知道你是对我们的女儿好,但是你也不能就随便砍人啊?这个谁,曹...”
看到母亲一时说不上名字,视云诺赶忙提醒道“是曹上元曹将军!”
“对,是曹将军,你要砍了曹将军也行,但你考虑过女儿吗,你让她违背誓言不说,还让我们背上骂名吗?”
听到这话,曹伤疤如坐针毡,你们说归说,为什么非要提起自己哪,还动不动就要砍了自己,自己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本来脸就黑,现在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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