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打扮得和年轻人别无二致的头发花白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叶落,之前和这条街上的其他人没有区别的眼神中开始焕发出了明亮的神采。
“什么?”
叶落有些发懵。难道是熟人?家里那边的还是事务所那边的?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犯罪温床里啊。而且说实在的,他并没有觉得眼前这张双颊深陷还带些褶子的老脸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啊,看来你还不知道或者说之前都没见过我。噢,很正常,以她的风格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眼前的老男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难以理解的自顾自的兴奋之中,他定定地看着叶落,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满是怀念之色。
“哦,就是这个,这种仿佛把美丽这个词具现化般的容貌,和她至少有六成不,八成相似。是她的孩子?嗯,怎样都好嘿,别这么瞅我,小女孩,这么文绉绉的词当然不可能是我说的,但某个嘴上没毛的苦逼发明了这句话后,我们大伙都以为这特娘的太有道理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叶落仍然是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这就是个素不相识的老家伙在眼前发疯,然后其他的洗车仔和销赃客还对这边视而不见。
“在说这个之前”老男人好像刚从回忆中把自己拽出来,只见他悠然竖起一根手指,“你来这里是想寻找什么,小姑娘?”
“嗯三河区,‘北街’,还有‘二叔’,我想找他打听一些事情虽然可行性很低。”三河区的事情,当时的‘北街’的事情,甚至是英雄组织和蝶影的事情如果他切实地经历过,那自己希望知道,这部分的真相。
因为抱着那缥缈的希望,所以叶落决定坦言相告。
“嗯,不管你是从她的笔记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得知的你找对人了,小姑娘。”老男人指了指楼梯,又调侃状地指了指自己:“去我的杂物室哦,办公室吧,小姑娘,你找的‘二叔’就在这里,并且很乐意和你说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就像二叔之前说漏嘴的那样,他的办公室可一点都没有老板的派头,除了那张还算看的过眼的办公桌还有后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箱子,剩下的地方都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地球仪,钥匙,木板简直是一言难蔽。
“希望你别太嫌弃这是我这个老头仅有的一点爱好了。”二叔轻盈地跨过这些杂物,伸手拉开椅子,“来,坐这边,小姑娘。”
“额,我想我没有理由被这么郑重对待”叶落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那张椅子上。不得不说,如果把那一堆堆杂物摒弃在视野外,从敞着的木窗投进的阳光洒到身上还是蛮惬意的,有种看点或者杂志的想法。
“理由?当然有。”‘二叔’那同时蕴含着缅怀与关心的目光总给叶落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老男人的后辈,“想问什么就说吧,只要我知道,就会有问必答。”
“那好吧首先,你是知道三河区这个名字的吧?”毕竟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是一方老大,应该是这里的老人了。
“当然,这个肮脏而又堕落的鬼地方曾经的名字。”二叔扯了下嘴角当做笑容,“但我相信,你不会只是想知道这个名字。”
“是的你您是自小就生活在这里吗?还是后来才过来讨生活的?”
思量了一下后,叶落决定先用一个较为委婉的问题作为试探。
“我生长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丫头。”二叔倚着门板,嘴角挂起意味难明的笑容,“我见过很多事情,很多大佬,很多起起伏伏里面当然也包括你想知道的人和事。听着,丫头。”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转为严肃,声音也有意识地压低:“你想确认的事情,你想确认的人,你想确认的时代,都是真实存在的大多数知情者不会这么告诉你,他们有一套来自‘好朋友’的应对好奇心的谎言,但是我,不会对你,说谎,在这件事上。因为你是”
“我是?”
叶落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好奇。这关系到对方突然变得这么亲切的理由。
“噢,看来你不知道。”但这个老男人显然是个精明人,“那就先保持这样。到时候我们会告诉你的。”
“你们?”
“是的,。”
“好吧,那接下来的问题我想知道,他们的据点,或者说聚集地的旧址在哪里?”之前和之后的问题都出自好奇心,但这个问题关系到自己的任务。
“旧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提起这个词时,这位态度不是揶揄打趣就是亲切温和的‘二叔’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戾气。
“啊,旧址现在该叫做地基更好一些。”他的语速逐渐加快,语气也随着内容而变得不善起来。
“没有半点犹豫,就像早就计划好的一样在后的第二天,整个大院就被强行拆除,地下仓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相关部门起走充做罪证呵,罪证,行使正义的罪证?为这群杂碎填补了数年的力量空白,到头来就换得一份罪证,真妙啊,这一招来的”
“所以那个大院已经被整体拆除了?”叶落捕捉到了重点。
“啊,当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二叔’在瞬间又找回了之前的温和。
“额,我想去看一下,然后”叶落迟疑着,编着比较合乎现实的理由。
“当然,我理解,但是”还没等叶落编出靠谱的理由,‘二叔’好像就为他脑补了一个,“那里早就被夷为平地然后建成夜总会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那里是个垃圾场这事到时候再找那群杂碎算账,但是总之等我电话好吗,孩子?真相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的,相信我。现在就先回家去吧,这边入夜后只会更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