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能不跟端木松起冲突,最好就不要起冲突,因为一旦起冲突,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第二天很早,天还没有完全亮,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吴天弘很早就到了叶家拜访,等叶天狼吃过一顿简单的造反,二人直奔衙门找陈华。
然而等他们的轿子到了衙门的时候,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华并不在衙门里,快板捕头冷德坤告诉他们大人可能在稽查司那边。
于是乎,两人都没有歇会,就直奔稽查司。
总旗廖勤忠这几天真的累坏了,一个晚上的审讯,终于将该拿到手的口供都拿到手上了,还有一些账簿和证据这类的东西。
正趴在值房桌案上睡大觉,鼾声如雷,冷不丁感觉有一团黑影挡住了自己的光线,廖勤忠猛然抬头,手已经摸到了腰刀。
等他一双带血丝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两人之后,这才松开握着腰刀随时准备出鞘的时候,奇道:“二位这是...”
作为金陵城内的头面人物,吴天弘和叶天狼,廖勤忠当然是认识的。
吴天弘露出一个笑脸,身体微微弓着:“廖总旗,我二人是来寻陈校尉的,不知他是否得空?”
“哦,你们找陈校尉啊,他现在还在审讯室呢!那郑老实可真不老实,审了一个晚上,大人还没弄到想要的东西。您二位在这里稍后,我去找找大人。”廖勤忠站起来,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还是吴天弘伸手扶了一把,他才不至于跌倒。
除了值房往隔壁的房间里一钻,陈华盖着一床羊绒毯子正在呼呼大睡。
他跟郑老实之间是有交易的,怎么可能会一晚上都在审问郑老实。郑老实脑袋里那点关于戴家的罪状,早就已经备案入档。
稍微做了一番伪装之后,大冷天的陈华就打着个赤膊去了廖勤忠的值房,一看到他浑身汗迹,眼珠通红,两人都信了。
“呦,这不是吴叔和叶掌柜嘛!您二位怎么有空来稽查司衙门了?”陈华明知故问。
二人愣在那里,陈华伸手很随意的拍了拍廖勤忠的胳膊:“你小子也真是的,这二位来了你也不上茶,赶紧搬个凳子过来。”
廖勤忠老老实实的就跑去张罗,待二人落座,陈华指了指刚端过来的茶水道:“二位别介意,稽查司衙门都是一帮糙汉子,不喜欢喝茶,这茶水味道估计不怎么样。”
叶天狼跟吴天弘使了个眼色,后者讪笑道:“陈大人,我们是为了戴家的事情来的,您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陈华的脸刷的一下就垮了下来:“吴叔,如果是来做客的,小侄万分欢迎,毕竟我在金陵立足,吴家给了不少的帮助。
更何况我和吴梭情同兄弟,您来做客,小侄好吃好喝招待,找我帮忙,能力范围之内的,义不容辞,能力范围之外的,想方设法,也得帮您的忙。
可您要是来给戴家求情的,那还是请回吧!
姓陈的这辈子别的没有,就是有个胆色,军中的袍泽兄弟都说我睚眦必报,我的人我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了一个酒厂,戴家就敢派人到我的酒厂去杀人,死的人虽然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贱命一条,可在小侄眼中,他却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我跟戴家的梁子,在那时候就结下了,这事没得商量。”
前面半截话,他是说给吴天弘听的,可谓给足了吴天弘面子,后面半截话,则是说给叶天狼听的。
叶天狼心下了然,却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吴天弘只好又道:“服章,你叫我一声吴叔,就应该知道吴叔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你的。
戴家家大业大,一旦轰然崩塌,就意味着江南无数的人会因为戴家的破败而失去生计。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江南地带,势必会再次风波乍现,到时候不仅会影响到吴家的生意,其他各家族的生意也会受到冲击的。”
陈华傲然道:“我大齐承平了六年时光,当今圣上一向奉行的都是休养生息的政策。江南倒了一个戴家,乱不起来的。
再说了,吴叔还真是没把小侄放在眼里啊!千里做官只为财,既然我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把戴家给干掉了,这戴家的家业,我自然是要分一杯羹的。
至于其他六家,我暂时还没有考虑,不过如果有人给我使绊子,我不介意一点好处都不分给他们。
放心,吴叔会有一份不菲报酬。”
吴天弘心里暗骂,你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没见我身边坐着一个叶天狼嘛!
殊不知陈华这话是故意说给叶天狼听的,你们如果愿意合作,那自然会有一份好处,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大家都别得好处。
这下,叶天狼终于按捺不住了:“陈大人跟戴家的仇怨,真的没办法解决了么?真的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陈华想了想道:“你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倒还不至于,不过我跟戴家的前仇旧怨比较多,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戴君路是我师弟,我外出一趟,师父惨死家中,说是寿终正寝,可谁知是不是真的?还好师父留下一纸谶言,说是他死后让我将戴君路逐出师门。
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跟戴家有不小的仇恨了。我来金陵,无非就是为了镀金,等到时机合适,义父就会把我弄回京城。
可惜,戴家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既然人家要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不可能束手就缚。
沙场准则,敌人来了不要怕,打得赢要打,打不赢就往死里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叶掌柜觉得,陈某有可能收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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