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高兴啊!这还不够吗?”储凝无辜地道。
“榆木疙瘩一枚,算了。”林宇瀚受伤地捂着心口,然后顺势躺在了雪地上。
“那后来呢?”储凝接着问道。
“后来?”林宇瀚瞪大了眼睛。
“嗯!就是那些前赴后继地贴着你的女生呢?”
“没有后来,因为他们又看到更好的,所以我又被她们给甩了。”林宇浩信口胡掐道。
“哈--,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储凝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起来,不过看到林宇瀚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时,就收敛了些笑意,然后有些惋惜地安慰道:
“你也别伤心,依你的条件来看,的确是她们没有眼光。”
“可能吧!”林宇瀚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储凝。
“对了,我同你说一件事,我有一个最好的同学叫方维珍,不仅人长得漂亮,且为人热情、开朗,最难得的是生在富裕的家庭,而又从不恃宠而娇。还听说他的妈妈是江城一所孤儿院的院长,爸爸是什么财团的董事长,舅舅是一个国际品牌服装的老板呢!”
“又是一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林宇瀚却兴味索然地附和着。
“不许你这样说我的朋友,维珍她从来不骄纵,为人很低调的,像她们家这样多年从事慈善事业又能如此低调的,现在已经不多了。”
“我说丫头,你好端端的总是去啄磨别人的家庭做什么呢?再说了,有钱人家的子女总是会养些坏毛病出来的,哪能同丫头你比,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总是提一些个不相关的人做什么呢?”林宇瀚起身拿起竹笛轻轻地敲了一下储凝的头。
“痛—!”储凝下意识地抱住头部,后者却又重新躺回到雪地上,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她。
储凝看着躺在雪地上久未出声的林宇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两眼闪闪发光,她起身上前蹲在林宇瀚的面前,盯着林宇瀚道:
“要不这样,下次回来时,我带上她的相片给你瞧瞧?”
“得了,你还不死心,操操你自己的心吧!”林宇瀚依旧闭着双眼,不过许久他没有听到储凝的回应,正想睁开眼睛时,不料一团雪花迎面砸了下来,由于他躲闪不及,被雪花砸了个正着。
“储凝—”林宇瀚足足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适应过来。他眯着眼睛起身,四处搜索着储凝的身影,不用想这一定是她的杰作了,不过罪魁祸首好像早已溜之大吉。
“宇瀚哥--,我在这里呢!”约十几米远处,储凝正朝林宇瀚不停地做着鬼脸。
“丑丫头!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我?”
“这就是你不理我的下场,不过好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生气的样子,觉得蛮可爱的喔!”储凝说完就转身跑向更远的地方。
“喂!你等等我--”林宇瀚用衣袖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雪团,然后迈开脚步朝储凝的方向追去,两个身影在雪地里又开始追逐起来。
在树林的另一端,林宇浩正痴痴地看着在林中媳闹、追逐着的两人。看着两个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然后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朝前移动着脚步。
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万物大地,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他发现在他脚下,原本的羊肠小道早已看不清楚,只知道雪在他的脚下被碾得吱吱作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走过了常青林、又穿过了松柏林,然后就来到了眼前这块地方。
这里林立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墓碑,每个墓碑都已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变得斑驳不堪,墓碑上虽已被白雪掩盖,但还是掩藏不住一丛丛枯萎的荆棘与杂草来。
他在停驻的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轻轻地走过几排墓碑,在一座矗立着大理石砌成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站立许久后,他蹲下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碑上的雪渍,神情就好像儿子正在给年迈的父亲理着花白的银丝一样认真。
待雪花拂尽后,他在碑前跪下了双膝,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碑上苍劲雄浑的字迹:林郁廷之墓。
字的右侧上端,镶嵌着一张约十寸左右的相片,相片里面的男人三十出头,正当意气风发时。
“爸爸!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对不对?”林宇浩望着父亲的遗像,忽然泪如雨下。
“如果您还活着该有多好,您如果活着,一定会知道我的痛楚与矛盾。”
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些记忆已开始模糊,但那父亲生前弥留的那段岁月,留给他的是永远的、刻骨的回忆。
因为父亲的去世,代表着他原本温暖幸福的童年也随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整日的以泪洗面。所以,在其它年纪相仿的孩子们都还在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时候,他幼小的心灵里,便已开始默默承受着一个孩子不该、也承受不了的一切……
雪花不知何时又肆无忌惮地飘了起来,它一片片地飘落在在林宇浩的脸上、头发和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直痴痴地看着父亲那张与他相似的脸……
林宇浩回到家中后,便泡了个热水澡,然后一直在房间忙碌到深夜。
最近几天一直忙着赶设计稿,所以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他消磨。本来在江城时,赶稿都挺顺利的,可是自今天下午回到Y城后,从下午至晚上,却一点进展都没。因为他的思绪一直定格在下午,那个在雪中奔跑着、似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红色精灵’身上。
精神不集中时,设计的作品就像没有灵魂般缺少生气。
林宇浩有些无奈,他扔下铅笔,揉了揉额头,然后去客厅冲了一壶浓茶回来。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思绪有些凌乱时,他都喜欢一边品茶、一边设计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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