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应该好好考虑怎么保护好自己,暂时的其他长流宫卫们都对自己虎视眈眈,那些宫女们也是、李惜芸也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南吴方面的威胁、战争依旧一触即发……
两辆马车交错了。
李惜芸伸出纤手,轻轻地撩起马车帘布。
而就在另一侧,那一辆铜墙铁壁一般的马车也有铁板往上滑。
就像是小仙女一样的姬如是虽然天真无邪地笑着,但是看向李惜芸的眸光里面,却还是有着几分怜惜。
“姐姐,对不起。”她说道。
李惜芸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作出任何的回答,只是如画仙颜上,满是淡淡的哀伤。
两辆马车就此交错而过。
……
……
铜墙铁壁一般的马车一路过皇城、入皇宫。
多年以前,姬如是来过一次,这里依然是陌生的。
和南国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尤其是在如今的局面之下。
“停!”
她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马车停住了。
她轻快利落地下了马车,然后在大量烟雨宫卫和烟雨宫女之间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
北唐接引他们进来的那些宫廷禁卫们也不好多去窥探,所以只好稍微等待一会儿。
片刻后,一名穿着白色宫裙的少女又回到了马车之内。
一行人继续往前。
但是北唐人并没有在意到,一名烟雨宫女正朝着四处张望着,嗅着清早皇宫里面清新的空气,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两眼弯弯如同月牙儿。
……
……
李择南穿着龙袍,坐在大殿里面。
偌大的大殿空荡荡的,只有门前的带刀侍卫。
昔日百官上朝的图景已经消失不见了,所谓的帝国,也只是一场迷梦而已。
他看起来憔悴了一些,他明白自己即将等来的结局,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独自想着心事。
很多人都想过以他的性格,或许会和金安血战到底,或者自焚于皇宫之内,誓死不投降,但是他偏偏选择了和姬如海谈判。
会有一些忠于李唐家的人鄙视他的做法,认为他有辱李唐的威名和尊严,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不过他不在乎。
他决定好了、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
在这段时间,他杀了很多退回皇城里面的人,原因是他们参与了徐敬义龙且与等人的叛国行动,那些事情,他不能够容忍,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外面的侍卫来报——
“南吴使者觐见。”
入大殿的南吴使者一身白色宫裙,貌美如花,双手放于身前,小心谨慎,只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看起来紧张又恐惧。
李择南瞄了她一眼,剑眉挑了挑。
“许久不见,小公主殿下便长得换了一个模样,朕都不认识了,实在是天下奇闻啊!”
那名少女吓得半死,颤声回应道:“陛下明鉴……”
“人,朕已经见过了,使者旅途劳顿,最近几日就在宫里面四处逛逛吧,朕想,临安公和你们的陛下也不至于会等待不及暴起发难。”
李择南挥了挥手,示意她和其他两名陪同的南吴官员可以退下了。
谁都搞不明白姬如是到底想要做什么,而李择南又是在想什么。
……
……
姬如是入了皇宫,然后便没有了任何消息。
日子平淡如水,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有人都以为使者来访会是双方唇枪舌剑,上演另一番的刀光剑影,而且是会马上上演,然而不论是李择南还是姬如海,都不见了动静。
如果是以往的南吴,必定会毫不留情地攻打皇城,但是经历了种种战争,北唐到了强弩之末,南吴也是心力交瘁,在这样的情况下,金安和姬如海便不得不考虑强攻所面临的方方面面的压力,而当此时,李择南答应了和姬如海谈判——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掩盖北唐即将覆灭的这一真相。
但是这样的谈判,给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一层阴影,一层看不透的阴影。
……
……
已经过去了三天,管阔待在营帐里面,看着一名宫女在教李惜芸绣花。
李惜芸说想绣一朵秋菊,她说在洗尘宫看到的秋菊海很美,但是管阔心里咂摸着这看上去像是一只小黄鸭,只是不敢说出来。
李惜芸的眉眼之间满是淡淡的忧愁和几许绝望,北唐的命运已经近在眼前,她可以看到,或许在营帐里面做这些事情,可以让她不去想太多。
和姬如是不一样,姬如是在李择南的默许之下,获得了自由,而且是去谈判的,但是李惜芸却是过来为质,甚至可以说是被软禁,所以最近她哪里都不能去,外面是严防死守的南吴军人,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们。
因为不便于暴露身份的原因,管阔也不好去找金安,而且他意识到如今的他,和金安等人的关系非常微妙,共同战斗已经没有了必要,那么便有必要随时翻脸。
在宫女走了以后,李惜芸默默地在那里又绣了很久。
本来的话,是有几名宫女和李惜芸住在一起陪伴她的,而且外面除了看守着的南吴军人,还有长流宫卫,不过一般在白天大多数时候,这里只有管阔和李惜芸两个人在。
李惜芸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到管阔在那里闭目养神,喊道:
“喂!”
管阔睁开眼睛:“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喊你吗?”李惜芸将手里面绣的东西放在一边,款款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靠近管阔。
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很特别的香气,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她吐气如兰道:“跟我说说话吧。”。
管阔原本想问说一些什么,但是他转念便意识到李惜芸这是心里面难受,不在意说话的内容。
他抬头想了想,问道:“你喜欢听故事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