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借助南吴秘府的力量搞过薛昭,如今这一机构的运转恢复到了金忧作时代的三分之二,源源不断的信息传递过来,北唐作出了许许多多在他们看来莫名其妙的动作,他不敢随意动弹。
而且秘府的许多首领反应,总是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这一机构,那些目光的最终源头到底是不是来自李择南,难以定论。
金安神情严肃地下了指令——南吴秘府马上停止运转,进入蛰伏状态,北唐应该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有强烈动作。
新的绝世风云即将爆发,在这之时,所有人都得为自己的命运而奔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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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雕面色阴沉地站在营地内的一处。
他的能力比不上李显岳、比不上王独、比不上白从云。
本来,那三个人都是对抗阿史那沁最好的人选,要是能够三个人合力,想必即使是阿史那沁有着三头六臂,都无法进入关内一步。
但是那三个人都死了,如今勉强抵挡的,是他林雕。
这是一个非常艰巨和没有意思的任务,他很想丢给别人,只是无人可丢。
四面八方的火把涌动,没有任何人入睡,整支军队都在休整,在这个夜晚。
因为斥候来报,阿史那沁发动进攻了,最早后天,最晚大后天,就会杀到。
要是让他林雕带兵在城内厮杀,打打造反的逆贼什么的,还可以,但是这一段时间和阿史那沁仅有的两次交锋,让他感觉很难受——他根本就不是阿史那沁的对手,面对来势汹汹,他没有大溃败,已经是拼了老命了。
他准备采取守势,现在是在连夜做准备。
但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阿史那沁的军队并不像斥候预报的那样,而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尽头,并且停顿了下来,进行休整。
他们来得是如此之快,林雕有点慌,他不清楚这个名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手下的很多人只睡了两个时辰,李择南即将赶到,他可不想在这之前就全线崩溃,然后李择南赶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砍下自己的头颅。
其实他并没有想到的是,阿史那沁之所以来得这么快,也是出于对李择南威慑力的考虑,他要尽量在李择南赶到之前挫败林雕,这样便于后面的战争。
阿史那沁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下午未时的时候,便已经列好了阵线,摆出即将进攻的姿态。
林雕虽然有一些想法,可是针对对面的阵线,他忽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天色微凉,云层涌动,太阳大部分时间都被云层所遮挡,留下天地间的一片阴暗。
但是林雕在匆忙紧凑地作出部署的指令的同时,额头上却是渗出汗水来。
所有将士都已经穿上盔甲、拿上武器,军队前进三里地,但是并没有摆好可以有效克制阿史那沁的阵列。
事实上,林雕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和阿史那沁的突兀狼骑对抗,前面的两场小仗,基本上都是硬碰硬。
视线尽头处的黑线越来越粗,最后可以模糊地看到人物的影像。
百族的旗帜上面图案都非常特别,却隐隐有着几分邪气。
他们越来越近。
这里的人不像北疆军队一样和突兀人打过无数场仗,阿史那沁的名头令他们警惕,而定远将军白从云兵败殉国的噩耗,更是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之下,某种很不妙的氛围涌动在周围一大片范围之内。
北唐的军队很安静,所有人都攥紧了武器,不出声。
远方的人马让大地震荡,他们在等待着攻击到达。
对敌人的畏惧和身后家人、民族的安危所带来的视死如归的情绪互相掺杂,谁也占据不了上风。
阿史那沁的军队距离这里一里。
他们的人数占优,规模也更大,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北唐军队的实力实在是跌得很厉害。
阿史那沁并不在军队中,而是在一处略高的地方,骑在马上,借助地势眺望整个战场。
这正是他一贯的习惯,他不会轻易加入进军队中杀敌,而是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以期作出最为正确的指挥。
他的身边,依旧是那名同样不愿意轻易出手的少女。
玛伦帖的眸光一如既往的冷傲,她像是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下面的军队前进,还有严阵以待的敌军。
传令官一个又一次地来到阿史那沁的身边,阿史那沁有条不紊地下命令、变更命令,她就这样听着,不作任何的评价。
一段时间之后,阿史那沁终于停歇了一会儿,他侧头,看着那位少女。
远方,阿史那沁的军队已经发动了进攻,隐隐有要迂回包抄林雕的意思,而林雕也在仓促之间作出了还算理智精确的部署。
林雕不是一个名将和尤其是传奇将领,但是他最起码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即使是不会所向披靡攻无不克,那也最起码不会像石军义一样瞎搞,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你看起来是在等谁,或者在寻找谁?”阿史那沁问道。
“我在等待值得做我对手的人出现,也在寻找着,但是暂时还没有。”玛伦帖冷声回答道。
“哦?”阿史那沁像是有些感兴趣起来,“那么怎样的人算得上是值得你动手的?”
“看我心情,一旦那个人出现,我就会出手,凭的只是一种感觉。”
阿史那沁笑:“难道林雕不是吗?”
他知道林雕,林雕的统帅能力中规中矩,在他看来还算可以,而且对方的个人武力他也略有耳闻,在他看来,如果玛伦帖要找一个对手的话,林雕最起码会让对方感兴趣。
但是玛伦帖却是嗤笑一声,遥遥地指着北唐军队深处的帅旗方向,道:“你看看他的表情,我就没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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