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身旁的中年人:“茶中故旧是蒙山,这么多年以来,茶的登堂入室如此艰辛,就像我们秘府为陛下所做的一切一样。”
中年人笑了笑,道:“茶道漫漫,源远流长,关老和我说,那就是对牛弹琴了,不过关家对陛下的忠心,众人皆知,陛下自然也会知道的,就像茶道最终不也入了正统吗?”
关老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自说自话了,关家在南吴的地位,大家心里清楚便好。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悦掌柜紧皱着眉头而入,看到关老,脸上露出几丝恭谨之色。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关老将茶盏摆到茶几上,眯了眯浑浊的老眼。
“他来了。”悦掌柜说道。
“谁来了?”
关老还没有说话,他身旁的中年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管阔。”悦掌柜说道。
关老像是微微怔了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管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又是否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他现在正处在漩涡的中心,他完全没有能够证明自己,那就没有资格和我们说话。”
悦掌柜的脸色沉了沉,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莫老,长安城门已关,他要求我们帮助他逃出长安,再帮助他去我们大吴境内。”
关老像是觉得非常好笑,他身旁的那名中年人也是笑了起来。
“他或许知道了一些事情,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管清和当年也同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关老抚了抚胡须,“但是就这么要求,他算个什么东西?”
“真是好笑,回到长安借着北唐皇帝对管清和的旧情,便真以为自己有着通天的能力了,呵呵。”那名中年人同样笑道。
悦掌柜叹了一口气:“关老,事情可没有您所想的那么简单。”
密室内瞬间沉默,关老的眼神变得犀利,他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关老,这一次,你不得不去见一下管阔了。”悦掌柜抱了抱拳。
关老身旁的中年人虽然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还是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他的手里,有着小公主殿下的玉令,见玉令者,如见小公主殿下本人,这是陛下和小公主全部都这么规定的。”悦掌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稍微的颤抖,他虽然在南吴秘府内有着稍微的地位,但是在那一位的玉令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嘶——”关老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中年人脸色铁青,一脸不相信地喊道。
……
……
密室的门没有关闭,但是悦掌柜却是去而复返。
黑暗中的那道人影比较模糊,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进来。
那种血腥味让关老感觉到很不舒服,于是他换了一个姿势。
管阔终于是跨了进来。
他的身上遍布刀伤还有血痕,一片斑驳,如同从血池里面钻出来的一样。
关老看上去很是威严,但是眼眸深处却是闪烁着巨大的惊骇,甚至还有一丝紧张。
作为为南吴秘府效忠多年的老人,他惊骇紧张的对象当然不会是对着管阔本人。
刚才得知的消息还在他的脑中回荡,他还是无法化解那种震惊,并且百思不得其解——管阔为什么会有小公主殿下的玉令?
管阔简单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老人。
那张老脸平平无奇,远远没有白章商一室等人头角峥嵘,但是管阔不会轻视他。
越是表面上看起来太普通的,可能越是不简单。
他的手里掂量着那枚姬如是给自己的玉佩,一时之间并没有很清楚那块玉佩所代表的威慑力,只是那个时候姬如是告诉他玉佩可以给他帮助。
关老的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那枚玉佩所带来的威慑力,伸出手让旁边的中年人还有悦掌柜扶起,缓缓地起身,又缓缓地拜倒在地。
中年人和悦掌柜也拜了下来。
管阔隐约听见暗中有陆陆续续拜倒的声音,那些人他看不到,但是真实存在,而且会是很恐怖的武力。
除此之外,他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些人这样的动作,会让他产生某种误解,于是禁不住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
关老面色微冷地起身,再一次坐回了椅子里,恢复了之前的威严。
“你不要误会,”他说道,“见玉令如见小公主殿下本人,刚才你看到的一切,和你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管阔怔了怔,这种说法,姬如是倒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但是随后,他便笑了笑,说道:“这种想法不会有。”
他很清楚,要寻求别人帮助的时候,就算是再有姬如是给予他的什么权利,也不要像商垂柳等无知的人一般真的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为人处世,低调、谦虚,相应的会让人心里面舒服一点,也会更加愿意帮助你一点。
关老抬眼看了看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也并没有恶感:“今夜北唐天翻地覆,然后想杀你的人也不少。”
管阔沉默了一瞬,关老的话题引起了他对今夜发生的事情的不愉快心理,那里面有愤怒,有悲伤,还有着其他许许多多的情绪。
“其实我不太清楚你们具体是谁,”管阔说道,“但是想来应该很厉害。”
关老摆了摆手:“这样的称赞很是俗套,也很幼稚。”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什么帮助?”
“帮我逃出长安,然后引我去往南吴。”
关老身旁的中年人不禁冷笑一声:“说得轻巧,今夜想杀你的人这么多,你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管阔低头抚了抚手中的玉佩,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道:“可是你们的小公主殿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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