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圣旨过来,他没有升职啊。
他也没有换什么工作。
只是他的工作在玩之余多了一些什么。
他依旧是那什么昭武校尉,不过终于有事情干了。
现在开始,他的任务,就是骑着无迹,跨着秦杀,带着这份圣旨,还有陛下赐给的一道令牌,巡逻……
长安大街。
整个长安的街道,都是他管的。
在两三天前,他倒霉撞上了嚣张跋扈在长安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华府之人,差点就被撞死,但是如今,他的性质就变了,他可以带着圣旨和令牌,专门去抓那些有“扰民”倾向的公子千金们,然后就下大狱。
这个职务,实在是够有身份的。
陛下说到做到,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陛下既然已经发话说长安不能够容忍任何公子千金们的跋扈,那么总得有一些动作出来,现在看来,其中的一个动作,那就是管阔的巡逻。
陛下在圣旨里说到:管阔,你不是想找点事情干干吗,现在,朕有心干出一番大事业,你是朕拔出来的第一把刀,砍好了,你会感觉到很荣光的。
管阔在王府府门前站立了许久,看着那名小太监渐渐远去的背影,想了想,忽然觉得,其实这样子,也是挺好的,他本来还头痛刘方好三位千金把话语传出去传得歧义了,自己应该怎么对付那帮玩世不恭的家伙们,陛下的圣旨一到,那种烦恼便变得有趣了,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谁要是不想麻烦上身,那么就不要给他惹麻烦,要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现在敢惹他,他就可以把那些家伙下大狱了,地点:京兆尹大牢。
这个也是陛下说的,陛下似乎是想让纪晓光“戴罪立功”,给他做点事情干干。
想到这里,他转过了身去,看到,王独的父亲和王拳霸正在看着自己。
圣旨到了,虽然并不是给王府的人的,而且管阔也是在府门口接旨的,但是还是惊动了他们。
王拳霸一脸好奇。
王独的父亲笑着问道:“小伙子,陛下给了你什么赏赐啊?”
“没什么赏赐,”管阔道,“我现在有事情干了,我要去长安各处看看哪些公子千金们想搞事情的,我也给他们搞搞事情去!”
王独的父亲和王拳霸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略微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那是陛下叫我做的,出了事情,算陛下的!”管阔笑道。
刚才因为闹别扭而不怎么高兴的王拳霸终于也笑了起来。
无迹在马棚里没精打采的,这两三天以来,它一直都待在这里,虽然因为王独身为将军的原因,把马棚弄得特别好,这里还有着其他的战马,所以特别的舒适和温暖,可是无迹还是觉得这无聊的生活实在是让它活不下去。
它往别的地方挤了挤,那几匹马全部都用看待坏人,哦不,坏马的眼神看着它,还没等它挤到,便离开了,尤其是那几匹母马。
无迹喷着鼻息,很不高兴,正待要嘶鸣几声,欺负欺负这些好欺负的菜马,忽然看到马棚外面站立着一道人影。
“放过那些母马!”管阔喊道。
无迹凶狠地撞了过去,和他隔着一道栅栏,朝着他吐了几口白雾,它这几天正不爽着呢,管阔居然还敢过来挑衅它。
“走啊,去长安大街上兜兜风,看看有没有搞事情的人!”管阔再一次喊道。
无迹的凶狠之色一顿,随后马脸上出现了一丝渗人的马式狞笑……
……
……
“花全都已经谢喽,六皇弟啊,你来得晚了,看不到皇兄的花海美景了!”
李择南笑着站在廊下,遥遥地指着枯黄的藤蔓,道。
他的花大多数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都谢了,他的花海美景全部都没有了,在那些时光,阿史那沁的大军压境,堪堪开始展开攻势。
然而这样,秦王府依旧很美,秦王李择南大概是一位把美的追求当成人生最大的享受的人,他不仅种花,而且把府内打扮得非常漂亮,他自己本身也打扮的非常漂亮,他可能是北唐屈指可数的一位美男子,美得晃眼。
曾经夏日里盛开的荷花已经不见,池塘里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可能是秦王府内有着各处的暖炉,使得整个府邸内都相较于外面要暖和一些,那些薄冰,就像是蝉翼。
晋王李显岳站在他的身旁,他的脸,和李择南的脸,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显岳能够再对丘战神的教导学得好一点,可能还可以看到皇兄种的菊花。”李显岳一笑道。
“不过,你也赶上了,”李择南笑吟吟地沿着长廊往前走去,道,“还有梅花。”
“梅花也挺美,虽然不会有什么花海,不过显岳觉得,梅花这种事物,就应当越是稀落越好,若是成为了桃林一般的场景,反而没有那种韵味。”
“看来显岳你也懂品花之美景。”
“和皇兄不敢比。”
李择南的花园里,梅花只有一棵,那棵梅花树很大,枝繁叶茂,在接近除夕之际,居然开得正艳。
“雪中梅花多傲然,梅花,若是再配上大雪纷飞的话,更美。”李择南道。
李显岳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许久,忽然不再附和着对方讲起花的事情,而是说到了其他。
“皇兄,父皇数年前让你搬出皇宫,住到这一秦王府,那意思显岳也都明白了,你又何尝不明白——你这是应当纳一个王妃了,可有看中了谁?”
李择南看了看他,笑得像花儿一样:“王妃的人选那么多,你还怕皇兄我找不到合适的?可是花儿每年谢了之后,第二年就不是那几朵花了。”
“江山如画,美人如花,花只能成为美人的陪衬。”李显岳劝道。
“不,美人是江山的陪衬。”李择南的笑容缓缓收敛,眸光越过枝头的梅花,也像是穿过了秦王府,甚至穿过了长安的城墙,看到了整个北唐,最后又飞临两淮,过扬州,跨过扬子江,望见了整个南吴的烟雨。
李显岳并不能够从那些眸光中看到太多,但是李择南的话,让他感慨。
“若是大唐像皇兄那样心有天下的人多了,我们也不必忌惮突兀人、畏兀人,甚至是南吴人了。”
“你想的是不现实的,”李择南看了看他,“不过显岳啊,大唐像你这样的人再多一些,我们又何惧呢?”
“显岳可不敢让皇兄这么说,显岳距离丘战神太远,可能一生一世都追不上他的步伐。”
“那就尽力去追,皇兄会一直支持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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