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走了,有人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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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人潮涌动,隐约传来几声惊呼,本来把府衙前围住的人海,朝着两边散开。



    和面对白云里等人不同,现在那些人是真心实意地让道,并且充满了敬畏。



    刘方好停止了步伐,秀首往后,微微一探,有些讶异。



    曹家千金和孙家千金却因为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懒得管其他,入了轿子。



    曹家千金坐了一会儿,掀开轿帘,眯了眯眼眸,蹙眉道:“怎么还不走?”



    她看到刘方好也是还停留在原地,又问道:“你怎么还不上轿子?”



    “小姐,”她的一个丫鬟凑上前去,轻声道:“等会儿,我们还不能走呢,那边大人物的轿子拦在那里呢。”



    “大人物……”曹家千金一脸疑惑,眸光望向远方。



    府衙前面,正前面,又是一座轿子落下。



    并不精致小巧,只是华贵大方。



    一名老人被宫廷禁卫搀扶着落下,随后仰头看了看天,声音有些尖细道:“哎呀,今天好大的太阳啊,也好大的风啊!”



    是的,的确好大的风啊,把他都吹来了。



    曹家千金俏丽的脸上出现了几许震惊,她不明白今天的这个案子到底牵扯进了什么,居然把这一位都引过来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站在这一位身后的、整个北唐地位最高的男人的意志。



    ……



    ……



    今日事不多,总共就一件事。



    但是因为牵扯进的人物,可以毁掉整整的一天。



    不就是杀了一个人吗,他管阔在北疆也不知道杀死过多少人了,更何况,他不拔刀杀人,那么他就会是被杀的对象,而且会是被撞死的,死得很难看,最后可能白云里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当然前提是不会有人知道死的是自己。



    现在北唐的京兆尹大人认定他当街行凶杀人,让他翻不了身,所以他看起来仍然会死得很难看。



    他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他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等待着别人帮他做。



    他倒是很想冲上去夺过秦杀,把纪晓光这条老狗的胸膛捅出一朵花来,但是那只是匹夫之勇,他绝对会死在长安。



    纪晓光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贤侄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纪伯伯也救不了你的,要不……你先下大狱蹲着,今天晚上纪伯伯来看看你?”



    管阔知道纪晓光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在府衙,外面又有着那么多人,可能那三位千金还没走,他是不会做什么的,那么就总得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好好地“叙叙旧”。



    他抬起头来,望着对方,道:“你不能这么做的。”



    他转头,看向白、阮、华三府的人,又道:“你们,更是差得很远。”



    “哦,是吗?”纪晓光依旧笑吟吟的,他可能是在管阔的身上看到了管清和的影子,但是那影子里面可能并没有管清和的那种危险。



    “是的,”管阔竖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整个身体的毛孔舒张,感知着细微的气流,冥冥之中体会到了一些什么,于是微笑着道:“把刀还给我,把刑具也下下来吧,我要走了。”



    华府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厉色。



    纪晓光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的表演。



    管阔晃动了一下,身上的刑具发出金属的颤鸣。



    “有人来接我了。”他道。



    ……



    ……



    府衙外的喧闹俱寂,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府衙内死寂的时间,用得更短。



    当守在府衙外的人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的时候,纪晓光的脸色是不耐烦的。



    当看到那一位陛下身边最最亲近的人之一没有等待自己前去迎接,而是自顾自晃悠着进来的时候,整个京兆尹府内,都像是死了一样。



    管阔微微讶然,他知道总会有人来接自己出去的,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一位。



    在长安的不少人都知道,看到这一位来了,那么就意味着有旨意到了。



    白、阮、华三府的人心惊肉跳地看着进来的这一位老公公,脸上闪过几丝畏惧。



    他们仰仗自己的主子,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纪晓光他们都敢顶撞,当然结果是很惨,然而一见到皇宫里的贵人,尤其是这一位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害怕了。



    他们明白,这一位,只需要轻轻一个手势,便可以以陛下的名义宰了自己,而自己的主子只能是陪起笑脸道一声:杀得好。



    京兆尹府衙内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今天彭公公的突然到来,却令他们乱了方寸,尤其是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做一件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的时候。



    管阔瞄了纪晓光一眼,觉得这个家伙的眼神是最最喜感的。



    纪晓光在那一瞬间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突然袭击的箭射傻了的鸽子。



    虽然那一瞬间很短。



    纪晓光没有来得及想太多,比如彭公公为什么会过来,又怎么会知道那一件劳烦对方过来的事情,他就是很迅速的几个动作,起身、跨步、下台阶,然后拜倒。



    他府衙内的人很迅速,果然是和他纪晓光混了多年,就在他拜倒之后的一刹那,也齐刷刷地拜倒了。



    谁都知道彭公公会带过来什么,跪不跪,是早晚的事。



    管阔的动作不急不缓,但是他思考得很快,他默不作声地跪下了。



    他说过北唐军人跪天地、跪天子、跪父母,旨意到了,那就相当于陛下到了,而且陛下居然派了这一位过来,如此大恩,如此给面子,不跪拜谢恩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可以说,他的郁气,在见到这一位的同时就烟消云散了,所有的不愉快与委屈都消失了,简直是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今日长安阳光在,真好。



    彭公公戏谑似地淡淡瞄了瞄白、阮、华三府一脸苍白的四个人一眼。



    白府的人拉了拉阮府的人的衣角,先且慌慌张张地跪下了。



    四个嚣张的家伙,服服帖帖地跪倒了一大片,根本不需要人催促。



    这果然就是欺软怕硬,小人本色。



    彭公公一笑,看向跪在地上,心中忐忑并且迷茫的纪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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