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接受这一说法。
白从云对着管阔笑了一下,管阔只能够就此简单回应一下,也是一笑。
随后,他和王独互相点首示意,那两名将领互相之间早已熟络,不需要计光等人多谈,挑着管阔的对面挨着坐下。
管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确会给很多人都造成不小的影响,能够拖延,也作为一种逃避吧,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怪责那一个小祖宗,还是感谢她。
落座之后,白从云、王独和范饶之间进行了友好的聊天,那里面涉及了不少军事的见解,以及他们的军旅生涯,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客套话,可还算是有点意思。
鉴于姬如是的身份,而且他们之间和姬如是实在是没有多少合适的话题,所以基本上都是他们三个人在讲,姬如是基本上不插嘴,管阔,想着自己的心事,同样没有怎么说话。
于是姬如是很无聊,还得装作不无聊,很端庄的样子,特别累,这一点,管阔从她的眼神之中才能够勉强看得出来。
随着时间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北唐将领还有其他的一些人物渐渐进入大帐,当然,最先进行的必须是对着姬如是见礼,随后大帐内便热闹了许多,一帮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大男人们相遇在一起,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就算范饶是南吴人,也和他们谈得很好。
虽然因为姬如是在大帐内的原因,他们已经收敛了许多。
管阔看向金安,发现那个家伙在这么热闹的氛围之中却不动声色,依旧在站着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是气定神闲,不禁佩服这一位鼎鼎大名的南吴公子的定力。
正在这个时候,大帐外面传来了比较热切的声响,伴随着里面的火光摇曳,有一种古怪的气息弥漫开来。
人们聊天的声音小了下来,而后陆陆续续朝着帐门处张望。
所有人的目光掠过比较靠前的那一张空着的座位上,很快就知道这一场宴席之中很重要的两位到来了,那也是最后的两位了。
随着声音的放小,大家清晰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那正是晋王李显岳的。
“冠英将军,这一次劳烦你前来支援显岳,是显岳不力,不过战争最后还是胜利了,追击战中,你劳苦功高,宴席上,你能够来,显岳很高兴。”
很明显,晋王李显岳面对那一位老将,放低了皇子的身段,很尊敬。
或许范饶等南吴人对这一位冠英将军所知甚少,可是这里的北唐人大多数人都很清楚。
冠英将军在这一场战争之前,已经好久没有打仗了,他年事已高,德高望重,是当年雄心万丈的先帝的左膀右臂,立下了赫赫战功,是这里的大多数将领们的前辈。
面对前辈,虽然不至于像是丘镜山一样可以让人顶礼膜拜,但总是会让人尊敬非凡。
特别是年事已高的冠英将军还为了北疆的安危义无反顾地领命而来。
冠英将军还没有进入营帐,但是那些北唐人们都齐刷刷地站起了身来,等候迎接这一位为了北唐而鞠躬尽瘁的老将。
管阔和范饶同样站起了身来,管阔是因为他是北唐人,至于范饶,那只能算是一名别国将领对前辈的尊敬了。
唯独姬如是依旧坐着,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要是站起身来,只会让人感觉莫名其妙,也把自己的身份弄低了。
至于金安,他本来就站着。
“晋王殿下你这么说,可就折煞老夫了,老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们成长,很高兴,突兀那群狼崽了妄想对着我们大唐咬上一口,陛下能够信任老夫,让老夫领兵,这是很大的殊荣,只不过,当时事态紧急,还是来得晚了一些,希望殿下莫要怪罪。”
当冠英将军谈到这个的时候,李显岳的脸上很明显闪过了一丝不愉,这当然不是对冠英将军,因为他知道进程的缓慢和这一位老将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对方的罪过,相反冠英将军他们到来的时间还比起预计要早了不少。
“将军说笑了,现在阿史那沁灰溜溜地跑回了荒原深处,是莫大的欢喜,将军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轮不到显岳我说些什么,宴席就快要开始了,将军有请。”
当这些话说完的时候,正是冠英将军进入帐门的时候,后面李显岳很明显隐隐约约对着另外的一个人说了一些什么,可是因为冠英将军的到来而有些严肃的人们是没有心情多去窥探的了。
冠英将军其实并不是特别老,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他的脸上带着的并不是普通军人们所拥有的铁血与豪迈,而是一直笑眯眯的,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只会以为他是一名慈祥的邻家爷爷,而不会想到他跟随先帝时候手下斩过的敌人,以及浩大的威名。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老祖宗教育我们的很深刻的诫训。
“见过冠英将军。”
“冠英将军,你老人家的教导,我一直铭记心间。”
“这一次劳驾冠英将军出兵,是我们不力。”
……
在这里的人,认识冠英将军甚至和对方有过数面之缘的人,尤其高兴,就算没有见过面但是听说过对方名头的,也是表示见礼。
只有范饶和管阔略显尴尬,要是他们像金安一样,假装只是一名侍从,那么就无须考虑自己面对冠英将军应有的态度,因为那就是没有态度,可是恰恰他们不能够像那个可耻的金安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