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得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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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无边无际的原始荒林,波澜壮阔的千山万壑里鸟兽啼啸,有很多古老的物种出没。它们或者觅食,或者在逃亡,到处都有野蛮的血腥厮杀,到处都是猎杀与被猎的命运。

    在一处小土坡上,一株小嫩芽无声无息地挤出地面,第一次看到这个陌生而浩瀚的天地。

    轰隆隆地面剧震,一头庞大的蛮荒猛兽奔腾而过,小土坡上除了一个脚印深坑,什么都没有了。

    雨来了,雨又停了;阳光来了,阳光又移走了;荒兽猛禽来了,荒兽猛禽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株小嫩芽又从地面下拱出来,脆弱而又充满顽强的生机。

    春去秋又来,春去秋又来,小嫩芽长成了小树苗,又长成了茁壮的小树。它经过了一次次毁灭,又经过了一次次新生,在风风雨雨和荒兽猛禽的摧残过程中顽强地成长着。

    群山万壑,林海苍莽,无边无际。不知道多少岁月过后,终于,这片森林里出现了一株超越了所有树木,超越了所有山巅的参天大树!

    它如同这片蛮荒森林中的王者,高耸入云,枝叶遮天蔽日,这是波澜壮阔的画面。

    它的躯干粗壮无比,被虬龙般的茁壮老藤缠绕,在枯皮上勒出岁月的痕迹。荒兽再也不能践踏撞断它,猛禽也不能令它动摇,洪流无法冲走它,地震也不能把它的根筋撕碎。

    它看岁月长河流逝,看沧海桑田变迁,看大地上的种族兴衰,看天地风云变幻,恍惚间就经历了千万年。

    有猛禽在它的枝桠上筑巢,新的生命诞生,幼鸟“叽叽喳喳”地啼鸣,有母兽在它的树荫下产子,幼兽“嗷嗷”地嚎叫着母亲。

    当然,也有年迈的、重伤垂死的鸟兽在它的树荫下挣扎着失去生命,最后化作枯骨黄土。

    春去秋来,树木枯了又新生,烈火洪流,荒兽逞威,古树屹立不倒。

    看生死轮回,悟生命的真谛,晏聆早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就是那株参天古树,经历着古树从破土而出的嫩芽,到成为森林王者的这一生。

    他沉醉其中,像是也经历了千万年的风雨岁月。

    不知不觉当中,晏聆苏醒了。这一清醒,他就发现天已大亮,瀑布后面的石壁黯淡下去,直至不见一丝光芒,又成为平平无奇的石头,被重新恢复水势的瀑布挡住。

    酒儿小姑娘、六大年青高手,还有其他不甘散去的修士,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晏聆忽然心中一动,蓦然明白了在石镜碑构建的世界里,他们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晏聆看了一眼司空钦平,想起了自己身上筑的鸟巢里,一窝幼雀惊惶地“叽叽喳喳”直叫。一只怪鸟厉啸,羽翼张开有十数丈宽,铁爪如钩,俯冲而下,想扑食那窝幼鸟。但是,它被参天古树的一枚嫩叶洞穿头颅。

    他又想起了有一头荒兽大如山岳,咆哮着一跺脚大地都龟裂,山峰崩塌,挥爪横扫,大片的森林被扫平。但是参天古树喷吐磅礴的生命源气,绿色的海浪涨潮一般推了出去,将这头荒兽净化了。

    这头荒兽应该是玉炉宗的金轩炎,晏聆眨了眨眼,石镜碑真是神奇,让他们进入石镜之后,在不知不觉中化身为荒兽猛禽等生灵。

    晏聆又看向酒儿,但是却一下子看不出来她曾经化身过什么生灵。酒儿见他看过来,很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让他莫名其妙。

    “你在石镜碑里得到了什么?说出来听听。”金轩炎目光如火烛摇动,踏进一步。司空钦平微笑着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石镜碑构建的世界里,他们都成了配角,一无所获。那么唯一的最大赢家,自然就是晏聆了。

    晏聆没有答理他,自然地双手合握,无意识地捏着手指。他看着眼前的瀑布,还在回味着石境碑里的经历。

    “如果不是从小嫩芽艰难地成长起来,在一次次毁灭之后没有获得新生,那么我会不会也失败了,然后因此而死了呢?”他在心里这样想着。眼前的几位高手在石镜里经历了死亡,虽然现实中还活着,但可以看出来,都受创不轻。

    “自然生命之道。”晏聆在心里自语,这就是他在石镜碑里得到的传承。通过让他亲生经历的方式,直面灵魂,拨动神经,向他展现和阐述生命之道的真义。

    这对晏聆来说太适合了,因为他正缺少木源力一系的法术。

    当然,这份传承虽然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他目前领悟到的,也只有九牛一毛而已。要完全悟透,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自然生命之道传承的呈现方式,与水系法术一样,也是以树枝状分布在他的脑海里,共有三大分支。

    第一支为法术,已经激活了两幅图案;第二支就像是一本百科全书,记录了大自然里所有的草木灵珍,已经激活了一幅图案;第三条分支,竟然是阵法,也激活了一幅图案。

    第三条分支让他最为意外,不过仔细想了下,晏聆就释然了。回想起他化身参天古树,历经风雨岁月,见证沧海桑田的变迁。看到了大自然中多少天然形成的绝地险境,亲眼看到了它们的缓慢形成,又看到了它们渐渐消失。而这些,都是天然大阵,鬼斧神工。

    晏聆呆呆地想得出神,金轩炎的神情却越来越不好看,眼中火光炽盛,空气里顿时炽烈起来,灼热的气息笼罩晏聆,“小子,我在问你话!”

    “啊?”晏聆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了,听到他说的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就好像在看一棵树,一块石头,随便应付着“哦”了一声,又看向酒儿。

    他还在记挂着酒儿在石镜世界里化身成了什么生灵,不由就问出了口。酒儿被他一问,更加恼怒了,没好气地脱口而出道:“关你什么事啊,你不准再想了。”

    金轩炎的脸上更加阴沉,以为有这神秘小姑娘撑腰,就敢在他面前狐假虎威,不把他放在眼里吗?他咬牙一字一句地道:“我、在、问、你、话!”

    晏聆偏着脑袋盯着酒儿,忽然,他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他想到了在参天古树的枝桠上,那个鸟巢里“叽叽喳喳”的幼鸟。

    “啊!……臭跟班,说了不准你再想了!”酒儿尖叫着挥拳打了出去,姿态非常凶悍!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凤凰,怎么能变成肉嘟嘟的小幼雀呢?

    灿烂的金光横扫而过,轰地一声巨响,一道人影被砸进了瀑布后面的石壁里。

    “你……,打错人了。”晏聆小心地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酒儿的手臂,在酒儿出手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张金灿灿的羽翼扫过。

    “谁说打错了,你是我的跟班,虽然很不听话很该打。但你太弱不禁风,本姑娘担心一巴掌把你扇没影。”酒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只能拍走旁边那只嗡嗡直叫的烦人苍蝇。”

    听到她这样满不在乎地蛮横道理,众修无语,只能在心里替金轩炎默哀。

    刚开始还有人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但是现在忍不住寒毛直竖,这就是一头幼年的母暴龙啊,母暴龙会可爱吗?

    脑袋进水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