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除了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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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破坏一个团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内部打开,正所谓外贼易挡,内鬼防不胜防。

    黄炝返回流泗岛之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派遣亲信将江家的一些头目迅速击杀,然后出面控制住了效命于江家的一众水匪。

    作为底层的水匪来说,只要能活命,能吃饱饭,谁当老板其实问题不大,再加上黄炝在岛上经营二十年,威信极高,所以他出面安抚之后基本再没有人反抗。

    整个过程没有起半点波澜。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伙持刀的汉子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一片院落旁边的林子里,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穿着粗布旧衫,头发散乱,一副标准的贼人模样,走在街上能吓跑一堆大姑娘小媳妇。

    在贼人中间有几十号人则是与众不同,他们年岁都不算太大,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短刀bs,最古怪的是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

    黄炝知道行囊里装的是什么,也知道那玩意儿的威力是何等地巨大,所以总是下意识地距离这些人稍远一些,若是不小心炸了,活命的机会也大一些

    “孙大人,您瞧,那里便是倭寇丰臣等人所居住的院落了,那些倭寇嫌我们汉民脏,所以不愿与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平时白天也不出门,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喝酒吃肉。

    说起来这些倭寇还真他娘的凶狠,每次抢劫都不要命地往前冲,受伤了也不理会,像疯子一般。

    咱们现在人多,若是硬闯,肯定能杀光这群倭寇,但也难免会损失惨重,所以我想等到晚上再将他们引出来,等他们喝多了以后再动手”

    孙狗子朝着院子方向打量了一会,又看了看天色,小声道:“不必那么麻烦,这片院落不算大,我们这里大概有五十枚弹,同时往院子里扔,差不多能把这片院子整个炸平。到时候还请黄寨主守在院子外面,若是有漏之鱼,只消上前补上一刀便可。

    我们大人常说遇到障碍时,没实力才会用计谋,有实力直接碾压过去就好。”

    直娘贼,那你们先前有实力还用计谋对付我!

    黄炝心里暗骂一句,脸色却很恭敬:“曹大人真不是一般人,我黄炝是服了!这就带着手下将院子围起来。”

    黄炝刚要走,又折了回来,犹豫一番后,抱拳道:“还要请教孙大人,我们要围着院子多远才合适?黄某不是胆只是怕不小心炸到自己人,孙大人背上的这东西着实有些让人发怵”

    不久,一声轰鸣声震耳欲聋,先前错落有致的院落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黄炝等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片胆寒,这哪里是人力能够造成的,恐怕鬼神才有如此威能。

    黄炝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震撼和恐惧,五十枚弹就有如此威力,那成千上万的弹是不是能把流泗岛给炸没了?他此时有些庆幸自己与松江府的那位大人不是敌对的,否则日后只怕也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看着有十几个浑身是血的倭寇零零散散地从废墟中出来时,黄炝扬起手中的刀子就冲了上去,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表现机会。

    一边蓄势已久,一边死伤惨重,一场不对等的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没过多久地上就多出了十几具倭寇尸体,黄炝恭敬地走到孙狗子面前,道:“大人辛苦了,我让手下准备酒菜”

    “黄百户不用如此客气,天色不早了,我们兄弟还要回去跟曹大人交差,就不多留了。”

    孙狗子顿了一下,道:“黄百户日后就是名副其实流泗岛大寨主了,这是大人给的,还请黄百户心里有数”

    黄炝抱拳,正色道:“请孙大人转告曹大人,只要有他在一日,我黄炝定屈身俯首,效犬马之劳!”

    孙狗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黄炝站在废墟上,慢慢环顾一圈后,也带着一众水匪离去。

    天色渐暗,一轮明月挂上枝头,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艰难的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他看了四周一眼,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离去,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清江曹府!

    曹唯回府后脱掉官衣,坐在大堂上方,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曹斌坐在左下方正要说话,李念秋从大堂外走进来,将茶水放在曹唯桌前,然后站在一边,道:“大人,奴婢又学了一种菜式,晚上做给大人尝尝”

    “念秋姑娘,你虽然名义上是我曹府的丫鬟,但是我曹唯从来没把你当作下人看待,日后我离开松江府,也会把你的去处安排好。”

    “奴婢愿意永远跟着大人”

    曹唯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念秋,道:“不要再说这些违心话了,本官虽然颜值颇高,才貌双全,但也没法子让心有所属的念秋姑娘倾心啊,你说是不是,念秋姑娘?”

    李念秋刚想否认,但看着曹唯似笑非笑地神情,心里一慌,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不喜欢和朋友相处得太累,所以还是开诚布公地好,既然我已经为念秋姑娘赎了身,那么念秋姑娘还是不要总是往沁春楼跑的好,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外人知道”

    李念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她微微颤动的身体来看,此时她的内心也不是很平静。

    曹唯自顾自地说道:“本县县令,念秋姑娘想必不会陌生吧,以前可是念秋姑娘屋里的常客,念秋姑娘屋子里挂的那副字,就是县令大人所题吧!”

    “大人”

    李念秋知道事发,也不敢再隐瞒,声音微颤道:“是黄、江两位老爷让奴婢监视您的,一切错在奴婢,与褚郎无关!”

    曹唯叹了口气,道:“哪里只这些啊,知道为何褚县令这么长时间都不来见本官吗?因为他心中有愧。

    他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来清江县之前只怕也想着造福百姓,牧守一方,然而来了之后,哪能想到来了以后遇到了你,或者说是黄、江两家的老爷让他们遇到了你。

    少年人难免有些痴情爱意,有了情谊,做起事情来就会瞻前顾后,就算知道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做起了瞎子,聋子!

    你知道的不多,褚高芳也不会让你知道。”

    李念秋两颊沾泪,哀声道:“大人,高芳是个好官,他对百姓好,对我也好,他也想过为奴婢赎身,只是”

    “只是有黄、江两家在,他怕是有银子都赎不了吧!”

    曹唯叹了口气道:“我来清江县时,褚高芳对我执弟子之礼,这是礼仪,这段时间以来,他虽然没有来见本官,说明他心中有愧,这是廉耻,一个知道礼仪廉耻的官,本官容得下他。

    至于你,念秋姑娘,等本官离开清江县时可以成全你们两个,不过,你要帮本官做件事情。”

    李念秋擦干眼泪,惊喜道:“大人请说,什么事情奴婢都答应您!”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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