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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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的风水历来都是华夏风水文化的集大成者,其中当然另有一番深意。在易学中,八卦里的震卦代表正东方,在人伦中为长子,东方也就是最适合家中长子所居住的位置。



    皇宫风水自然会沿用这个理念,古代立太子大多为长子,并专门在东方建了东宫分配给太子,希望这个天下第一家庭中的成员各安其位,共同守天下。自然太子也就被称为了“东宫太子”。



    纵观历朝历代,弘治一朝的后宫和立储无疑是最干净,最和谐的,因为弘治皇帝只有一个老婆,也只有一个儿子。朱厚照是当之无愧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行事才会如此跳脱,如此不拘礼法,如此……混账!



    曹唯也是第一次来东宫,当值守卫在确认曹唯的身份后,以怜悯的眼神目送他进入东宫。正所谓一入东宫深似海,从此千户很糟心。



    朱厚照见到曹唯很高兴,上前拉着他的衣袖,道:“曹唯,你来了就好了,我以后再也不用那么难受了!”



    曹唯诧异道:“你是东宫太子,整个东宫就数你最大,谁敢让你难受啊?”



    “太子上头还有太傅呢,而且还不止一个,我的那些师傅们,整日在我耳朵边上念经,整得我头都大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了你的那些太傅们依然会如此,本千户的脸面还没有那么大,看到那些老先生也会很头疼。”



    “对啊,咱们兄弟一起头疼,我也能舒心一些。你说过把快乐分出去就会得到成倍的快乐,把痛苦分出去就能少一半的痛苦,你果然没有说错,我现在确实好了许多!”



    曹唯怒道:“这就是你拉着兄弟一起痛苦的理由吗?”



    朱厚照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是我父皇,有本事你找他去啊!再说了,你独自享乐而不顾苦难兄弟,不义也!”



    二人看彼此都不顺眼,同时别过脸去。刘瑾苦笑道:“二位爷,咱们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只有精诚团结,才能成大事啊!殿下,今天下午杨师傅会来给您讲经义,您可不能再溜了,否则老奴剩下的两条腿可就保不住了。”



    朱厚照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扭头道:“曹唯,咱们休战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吃鸡!”



    朱厚照瘪嘴道:“又是叫花鸡,我都吃烦了!”



    “殿下想必还没有吃过碳烤鸡翅吧?那才是天底下难得的美味,余者皆不足论也!还有白斩鸡,讲究的就是一个“香”字,吃过一次之后,一辈子都忘不了!”



    朱厚照咽了一口唾沫,道:“好,那今天就吃鸡。”



    “嗯,就做叫花鸡了!”



    “…………”



    东宫中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朱厚照坐在地上打着嗝,拍着圆鼓鼓的肚子,道:“曹唯,我真的不想再吃叫花鸡了,下次咱们就吃那什么烤鸡翅吧?”



    曹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说什么不想吃,其实吃的比谁都多,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屁大点的娃就这么虚伪,还想吃鸡翅,下回鸡屁股都不给你吃……”



    朱厚照悻悻道:“本太子吃这么多是因为腹中饥饿,早上吃得少,就只吃了两个鸡蛋,五张薄饼,一碗桂圆莲子粥,外加一盒桂花糕,真的没有再吃其它的,不信你可以问刘瑾,咦,刘瑾死哪去了?”



    曹唯叹了口气,道:“刘公公给咱俩放风去了……”



    刘瑾慌慌忙忙地从院子外面跑进来,惊慌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杨师傅前来授课,在书房里找不到您,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很快就到了。”



    朱厚照惊骇万分,冷汗直流,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鸡骨头和还未烧完的柴火。曹唯瞥见一抹身影匆匆而来,指着朱厚照大喝道:“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之事?臣身为东宫侍读,愿意以死劝谏……”



    “扑通”一声,曹唯跪倒在地,道:“太子倘若不改过自新,臣就长跪不起,直到太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朱厚照懵了,愣愣地看着曹唯,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侍读起来吧,教不严,师之惰,太子顽劣是老夫的过错,侍读刚来东宫,想必还不知道这位太子的秉性……”



    杨廷和扶起曹唯,然后以锐利的眼神看着朱厚照,道:“太子,你又胡闹了!”



    朱厚照终于明白曹唯为何那般举动,摆摆手道:“杨师傅,不是孤一个人……”



    “太子,现在不应该推卸过错,而是应该反思自己的过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你还是一个好太子。”



    杨廷和看着曹唯的眼神更加满意了,颔首抚须道:“不错,侍读说得极是,现在能意识到这点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看来陛下给太子挑了一个好侍读。”



    曹唯低眉顺眼道:“杨大人过奖了,修德平日里也很荒唐,以后还请杨大人多多教导。”



    “你认得老夫?”



    “那是自然,杨大人不仅才气斐然,而且为人性直品正,京师里哪个不认识杨大人?杨大人先去书房喝杯茶,等候片刻,我和太子随后就去听您授课。”



    “好,以后东宫有你在,老夫就放心多了!”



    杨廷和走后,朱厚照怒不可遏,道:“曹唯,你竟然让我一个人顶缸,亏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厚照,我这是为你好,你仔细想想,一个人死是不是比两个人一起死要好,只要我能取得杨大人的信任,以后他让我监督你看书,我也可以放放水。”



    朱厚照挠头道:“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那为什么是本太子死,而不是你死?只要我取得杨师傅的信任,以后就用不着被监督了!”



    “厚照,毫不客气的说,你在杨大人那里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他就算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你说今天这事是我这个东宫侍读干的,跟你没关系,杨大人信你那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说的也是……”朱厚照明显对自己的德行有些了解,看曹唯已经朝外走了,赶紧跟上去,道:“那你怎么知道杨师傅品行高洁,才气斐然的?”



    “这不废话吗,为太子师者,要经过慎重选拔,品行和文采都要上佳,我若是不知道这一点,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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