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正回礼后,俩人跟着他上了车子,“同志,你这是回炊事班还是哪里?”
“首长,我回军/需/处卸载物资,你们要是回炊事班,我送你们过去。”小战士笑着说道。
周孝正听了正高兴,哪里需要回炊事班,“不用去炊事班,你认识赵传光不?带我们自己去找他就行。”
“好嘞,我刚好去那,真是巧了,你要是晚了半个小时,我都走了。”
车子开得飞快,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地,周孝正出示自己的证件发行后,小战士带着他们去了办公室,“首长,我就不进去了,处长就在里面。”
周孝正和林丽珊向他敬礼致谢后,他推开了半闭合的房门。
只见多年未见的兄弟赵传光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喝着茶。
赵传光听到房门动静,皱皱眉抬头一看,顿时整个人愣住了。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端着热茶的手慢慢垂下,杯子里的热茶倾斜流入裤子上烫的让他一个激灵。
他顾不得被烫疼的大腿根,冲到门口,跳到周孝正身上紧紧抱着他,又哭又笑,“正哥,正哥,你真活着。你真回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引得经过的人都往这看,隔壁办公室同事也全部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周孝正连忙推着他进去,关上门,“你这是撒猫尿呢?快去换条裤子。哎呦,兄弟,你行行好。我身上都湿了。”
赵传光上前紧紧抱着周孝正,头抵在他的肩头,发泄般地狠狠地用脸在上头蹭了几下,使劲往拍他几下,放开他哈哈大笑:“是热乎乎的,还真活着。这几天京城那几个家伙打电话过来说你活着。电话信号又不好,咔呲咔呲的。我刚想过几天去京城看看是人是鬼。没想到亲眼看到了。正哥,兄弟年年烧了好多纸给你,算白烧了。”
周孝正踢了他一脚,这家伙就是没正行。他脱了军大衣往妻子靠背后随手一扔,打趣道:“看看,全是你的鼻涕。你说说我怎么回去见人?还不去换裤子?你嫂子在呢。”
“什么嫂子,是弟妹。你比我还小几个月,怎么的,我喊你正哥,你真以为是哥哥了啊?嫂子,你先做做,我和我正哥先去换条裤子。”说完,死拽着周孝正往宿舍走去。
“正哥,你这算完成任务了吧?不会接着又出去了吧?你可别再出去了,要不退伍吧?这日子没法过了。tnd,整整17年都没见到人,生死不知。正哥,你听兄弟的,就是死也别接那些要命的活,要不就断条腿。”赵传光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周孝正又是好气又是感动,拍了下他的头,“放心,都不出去了。你没看看我身上?你这家伙嘴上可要把门。”
“哎呦,这是升职了呢,还算对得起你。正哥,你不会是故意脱了大衣就是显摆给我看的吧?”
“是啊,就是显摆给你看的。快给我件大衣穿,冻死人了。我说你住哪儿?”
赵传光大笑道:“老了吧?东北虎都成病猫了。快到了,tnd,幸好没烫到小jj。正哥,你是不知道,我每回烧给你一麻袋的纸钱,估计就是阎王爷给感动了,才让你回来了。”
周孝正打趣道:“那我回来了,也就不用烧纸钱了,直接给钱吧。你正哥可是要养老婆孩子。”
“你就吹吧。你家孩子还要你养?林家老爷子还不会养啊?这十几年你没在身边,你那小闺女还认你不?有没有推你出门?”赵传光刚好推开门,急忙拉着他进去。
周孝正冷着脸,也没接话,穿上赵传光递过来的大衣穿上。
赵传光换好裤子,看着他那张冷脸不对劲啊,小心翼翼地说道:“正哥,怎么了,不会你闺女真不认你吧?那孩子性子是冷了点。你可别急,慢慢来。孩子还小,打小跟着她姥姥姥爷,等大了就懂事了。”
周孝正呵呵冷笑着,忍不住爆粗口,“p,还打小跟着她姥姥姥爷长大呢。”
“不对啊,我上京城可是打听过了,确实跟着你老丈人和岳母娘过的。就是老爷子家门槛太高,我也不好意思上门去看。我看过好几回那孩子。听说孩子他爸走了,跟着她妈过,嫂子也没嫁人。但确实是跟她姥姥姥爷过的,你是不是误会了?”赵传光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孩子确实跟着老人过,眼光挺清高的,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周孝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糊涂蛋,那是我大舅子的女儿,你打听错了,你忘了我和我大舅子一起出任务的。”
赵传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片刻后目瞪口呆的说道:“这、这、那孩子呢?我们小公主呢?真的娇娇呢?”
周孝正鄙视地斜了他一眼,“我就说你这糊涂蛋怎么每年有空去烧纸,怎么没空去看我家娇娇呢,还想上来揍你的。真够糊涂的!我的种会是那样的?”
“我去哪里看啊?正哥,孩子现在在哪啊?跟着嫂子还是去哪了?不会送人了吧?tnd,不会吧?”赵传光说完气得跳脚。tmd,他被小丫头片子耍了这么多年。
周孝正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家伙怎么爬上处长的,无奈问道:“你这个月有没有见到老爷子带孙女婿过来?”
“有啊,我还看到人了。那老头好几个孙女,谁记他?…...等等,你说那小伙子是我们女婿?不是孙女婿而是外孙女婿?不对啊,我们家小公主才17岁,开玩笑呢。”
周孝正正色地对他说道:“没开玩笑,那真是我女婿。我家娇娇在我走后就让我爹带走了,你该知道我家的情况。要不然我16岁也不会早早跑出来。阿光,我心里累啊,谁也怪不了。”
说完,周孝正拉了张凳子坐下,从桌上烟盒里拿了根烟点上,急急地猛吸几口,许久没抽,被呛了几口。
赵传光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孩子要是在他那个爹手上不用说一定吃了不少苦,那是正哥的命根子啊。
周孝正叼着烟嘴,目光凝视前方,手指捏下烟嘴后,他幽幽说道:“你不知道我家娇娇过得多苦。孤儿一样,被我大哥他们一家欺压的都快活不下去了。老头子帮着老大家,老太太护不住她,你嫂子17年来从没去见过她一次,更不要说林家了。他们就每年寄点东西过去,还全被老大一家瞒着她一口给吞了。我家娇娇十岁那年实在过不下去了,想尽办法打了电话给你嫂子,说要去找她妈。可你嫂子当时就拒绝了。
我的娇娇啊,那是多坚强多骄傲的孩子,是受了多少罪才会寻找求助。可tmd,就是这样一个孩子,穿得都是打补丁的衣服,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好不容易像杂草般长大了。老大家的还想设计她嫁给她娘家人渣。要不是她聪明,想了办法嫁给张国庆。要是没张国庆,我家娇娇连渣也不剩了。你是没看到,我家娇娇瘦得就剩下一层皮,还安慰我们夫妻,懂事乖巧的让我心都碎了。”说到最后,周孝正用双手护着脸,怎么也说不下去。他从回来见到周娇后,从张国庆嘴中,从张爹张母,从村里人嘴里听到了全部,稍微拼接就能看出他唯一的女儿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因果,没有因,她哪里来的成长果?那是她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自己感悟到的。如今有多优秀,过去就有多少苦。她不说,可那是他的娇娇,他怎么不懂自家的孩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