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接耳起来,有消息灵通的顿时找到了卖弄的机会,不消片刻,这件事情便得到了好多人的确认。
张佑见状,不等花白胡子再张嘴,直接说道:“你们肯定想知道此事和紫阳观有什么关系?本官可以十分严肃的告诉你们,刺杀本官的主凶邱德胜和紫阳观的无崖子根本就是一伙儿的,那天无崖子冒充算命先生骗走了本官的贴身护卫,这才让本官险遭凶手。当时在场的还有太仓的举人张辅之,他也可以给我作证……”
百姓的视线变的游移不定起来,相信吧,平日里那些道士们的作为在那儿摆着呢,不信吧,张佑说的又活灵活现,紫阳观若和此事没有瓜葛,何苦跑过来围剿他们?
最后,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到花白胡子身上,看来,这老头便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儿了。
老头儿起码六十开外,这年代就是棺材瓤儿一个,黄土埋到脖子了,这种人拗的很,眼见他仍旧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说辞,张佑不禁有些着急。
“胡文华,老不死的,你怎么还没死啊?”一直不做声的戚继光突然喝道,好多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百姓们看他一眼,紧接着就把视线挪到了花白胡子老头儿身上,暗暗不解,这老头儿怎么知道胡三爷的名字呢?
胡文华怔怔的看着戚继光,良久良久,眼泪突然冒了出来,紧行几步扑倒在地:“戚大人,真的是您么?您怎么成这样儿了啊?”
戚继光的眼睛也红润了起来,亲手将其搀扶起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岁月不饶人啊,你不也一样么?想当年威风赫赫,倭寇军中横冲直撞的胡三爷,如今不也老的腰都伸不直了么?”
说着呵呵一笑,又道:“咱老哥俩儿可是同生共死过的老兄弟,小张大人你信不过,我你总信的过吧?”
“瞧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年若不是你,卑职……唉,习惯了,改不了了,当年若不是您,我不早就被军法从事了么……散了吧都散了吧,这位就是老朽经常跟你们提起的戚继光戚大帅,当年他做参将,从山东过来抗倭……行啦行啦,都散了吧!”
在胡文华连轰带赶之下,人群终于散尽,队伍继续前行,他则被张佑请到了马车上,还有戚继光一道,三人同乘一车,一同向常熟县城驶去。
常熟县城张佑他们所住的客栈之内,掌柜的房间,无崖子已经换下了道袍,扔掉了拂尘,头戴逍遥巾,一身青袍,俨然一副老学究模样。
“师傅,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掌柜的恭恭敬敬的问道。
“你好好的开你的客栈便是,为师自有道理。”
“张佑他们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要不要让徒儿……?”掌柜单掌虚砍一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他身边那娘儿们厉害的紧,功夫应该不在你师叔之下,你这点本事根本就不够看。另外,张佑本身也是个高手,身手应该还在你之上……这次的损失已经够大了,不能再把这个据点儿也搭进去。”
“呃,对了,师叔去哪儿了?”
“他先去京师了,为师过来交代你一声,这就也去。”
“不留行客不是跟着张佑么,去京师……?”掌柜的知道印章的事情,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不留行客在投靠张佑之前投靠的可是张鲸,一直在京师周边活动,那枚印章不在他的身上,肯定在京师某处,现在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发动一次突袭,不如去京师碰碰运气。再说了,春闱马上也要开始了……行啦,为师走了,长点眼,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
说罢,无崖子当先向外行去,掌柜的急忙相送,一直把他送到后门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才转身往回走。
前院一片喧哗,张佑和戚继光引着胡文华已经进了客栈。
戚继光和胡文华旧友重逢,忆苦思甜,聊的热络,张佑和李妍略陪一会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无崖子和邱德胜会去哪儿呢?”尚未坐定,李妍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佑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咱们兵力太少,虽说将紫阳观附近团团围了起来,到底还是有薄弱的地方,两人武功那么高,随便找个方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围。”
“那怎么不多带些人呢……”李妍问道,接着不等张佑回答便恍然大悟:“呃,是了,人多扎眼,不管是留下来负责开炮的那些道士,还是后山悬崖方向突围的道士,其实都是为他俩打掩护的……想不到这些道士还挺忠心。”
“忠心?”张佑嗤笑一声:“我敢打赌,那些道士们肯定不知道两人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折腾了一宿,你也累了,先躺会儿吧,我去看看老徐去,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下午咱们就回太仓,也省的兰琪他们担心。”
无崖子和邱德胜不知所踪,不留行客软骨散的药效又未过劲儿,所以回到太仓之后,张佑也没久待,只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离了太仓赶往了杭州。
杭州知府是王世贞,又是杭州总兵府驻地,除非无崖子和邱德胜脑子进水,不然万万也不可能选择在此地再次发动攻击。
托曹升买的宅子早就收拾好了,张佑带着李妍和兰琪他们直接住了进去,又从戚继光那里“抢”来十名昨天作战悍勇的兵士,加上魏东升和赵长锁两人,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每人先发了十两银子,让他们自己去找裁缝做飞鱼服,再配上从戚继光手里搜刮来的军刀,府门口一站,俨然将此处当成了北镇抚司衙门的临时行在。
俘虏的道士们全部被关进了柴房,张佑送走闻讯赶来拜访的王世贞和刘全来之后,终于腾出工夫,径直向柴房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