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被气乐了,恨恨的骂道:“大爷的,你特么让老子说你什么好啊?这哪里是贪婪二字就可以解释的,她逼你盗取六轮火铳的机密,写出来之后交给谁?是某个组织,还是某个人?他们用来干什么?若她仅仅是个贪婪的泼妇,老子也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可这明明已经属于叛国谋反的重罪了,不问出幕后主使,你让老子怎么心安?”
“这——”赵振宇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卑职糊涂,卑职糊涂,卑职总觉得……还是大人说的在理,这事儿还得按大人您的章程办理,大人稍等一下,卑职这就带您去找苏蓉。”
“这才像话嘛!”张佑起身走到门口,靠到门框上斟酌着词句说道:“你与我岁数不相上下,托一声大,我叫你一声兄弟,此刻没有外人,咱们不说官话,你偷所里东西卖钱的事就老钱和我知道,此事就此揭过,再也不提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年我也办过混蛋事,只要诚心实意的悔改,仍旧是我的好兄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所以这事儿你就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至于你老婆,如此穷凶恶极之辈,不要也罢,想开点儿,大丈夫何患无妻,日后在给你讨一房更好的也就是了……”
“大人,什么都不用说了,从今之后,卑职这百十多斤就交给您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振宇热泪盈眶,下了炕,噗通跪到了张佑的面前。
“起来吧,老子又不稀罕男的,才不要你呢,还是给你未来老婆留着吧,日后只要安心工作也就是了。”
张佑满脸嫌弃的向外一跳,接着哈哈大笑,向门外走去。
赵振宇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张佑调戏了,不禁苦笑,自己这个上司,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钱倭瓜站在门口问道。
“我去帮着小赵料理了那个恶婆娘去!”
“您这身份?”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吧?“还是让老奴跑一遭吧,准保……”
“我这身份怎么了?不能修身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张佑不满的说道:“再者一说了,那恶妇背后肯定有人主使,不把他揪出来我能心安?”说着一振衣袖,下了台阶儿,大步流星向大门走去。
看客们见赵振宇在后头跟着,望向张佑的眼神顿时变了味道——起初他们见张佑年纪轻轻,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救活赵振宇。不过张佑气度不凡,他们不敢抓着不放,将其放过,围着赵振宇问东问西。
所以,张佑上马在巷口等了会子,先把跟过来的那位郎中打发走,赵振宇才把那些人打发掉,和钱倭瓜上了一匹马匆匆赶了过来。
三人出了小巷,此刻已近巳时,太阳斜挂高天,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出了十字街口,张佑总算辨清了方向,原来此地居然距离仁寿坊不远。
想起当初自己和李妍刘向东曾经特意去看过赵振宇的老婆,不用两人带路,当先就找准方向冲了出去。
“大人好像知道方向啊?”赵振宇奇怪的问钱倭瓜。
钱倭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他可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你那位置如此重要,秘密调查过你也未可知。”
“我的位置很重要吗?”
“废话,你自己想想啊,我甚至怀疑,当初你老婆跟你结婚就是冲着你这身份来的,为的就是窃取咱们格物所的机密。”
赵振宇迟疑一下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格物所的那些机密每一样都能换取惊天的价值,确实值得人们为自己布一个局,原本对钱倭瓜的那句“秘密调查过你”有些芥蒂,至此也烟消云散。
不提两人议论,三人纵马疾行,穿街过巷,抬眼见前边一个熟悉的大门儿,张佑便知到地方了,当先下马推了推,大门里边上着门闩,紧紧闭着,并未推动。
“小赵,待会儿还心疼那恶婆娘不?”他回头问到。
赵振宇此刻早已拎清了轻重,坚定的摇了摇头:“大人放心,一切全凭大人处置!”
“那就好,去叫门儿吧,声音大点儿,像个爷们……老钱,准备好,待会儿让你拿人别犹豫!”
“放心吧少爷!跟您办事儿就是痛快!”
赵振宇平日里没少受老丈人的腌臜气,此刻分清了是非,胆气早就壮了起来,上前用力拍门,发出“咣咣”的声音,大声吆喝着:“开门开门,我来了,人都死绝了吗?姑爷上门,连个应声的都没有,这是什么规矩?”
这年头的姑爷可跟后世待遇不一样,后世那是孙子,现在可是爷。
苏蓉是母亲带进苏家的,继父是刑部大牢的一名牢头儿,虽上不得台面,油水却足,二进的小院儿也是青砖到底的瓦舍,难得有见识,知道格物所有前途,便想方设法的把苏蓉嫁给了赵振宇。
谁知赵振宇却是个闷葫芦死心眼儿,一点儿油水摸不到,气的他直恨瞎了眼,加之苏蓉总在耳朵边儿抱怨,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拿赵振宇当回事儿了。
主家如此,下人也瞧着呢,听到外边姑爷叫门,便有一人不三不四说道:“姑爷莫不是格物所摆弄火药多了吧?老爷和小姐可都在家里呢,就不怕他俩骂你?”
声音落地,大门“吱呀”打开,一个青衣小厮闪出身来,抬眼见到张佑和钱倭瓜,顿时笑了:“难怪姑爷脾气见长,闹了半天是有撑腰子的了,你二位谁呀?咱家老爷可是刑部的人,先拎清身份惹不惹的起,不然把你们弄进刑部大牢不过就是咱老爷一句话的事儿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