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手下将士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完颜宗望手下的兵将,遥控一柄长刀,转眼间就把完颜宗望杀得死无全尸,这不是神是什么?
神圣不可侵犯!就是此刻辽国众人对白胜的印象。
所以当白胜的车辇到了辽国众人面前,当白胜问候了耶律延禧之后,除了奄奄一息的耶律延禧和耶律骨欲以及耶律答里孛之外,辽国的后妃们纷纷跪倒在地。
这跪拜不仅是为了感谢白胜救了她们,更多的是对神圣的膜拜,顶礼膜拜。
耶律骨欲也想跪下去,虽然白胜是她的丈夫,但是白胜救了她所有的亲人,这份恩情值得她下跪道谢,只是她却跪不下去,被某种力量给托住了;
耶律答里孛也想跪下去,但是她被耶律大石点过的穴道尚未解开,身上的牛筋也还绑的紧紧的,她依然动不了。
“各位快快请起……”白胜的声音很柔和,很客气,没有半点神圣的威压,也没有半点居功邀功的自傲,“骨欲是我的妻子,各位便都是我的亲人,我白胜有伤在身,不能起来答礼,却也受不得各位的大礼。”
说话间,辽国众女人只觉得身下被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托住,竟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便更觉得白胜的手段通神。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耶律延禧已经在怀疑诸葛无智的判断了,如果白胜真的是图谋辽国的江山,他会杀了完颜宗望么?
杀完颜宗望可不仅仅是杀了一个金国人那么简单,此举势必会招来金国大军的疯狂报复,倘使白胜真的打算替大宋拿回燕云十六州,那么现在最不应该得罪的就是金国人。
的确,燕云十六州距离金国人的老巢尚远,暂时来说并不是金国人的必争之地,只要白胜与金国人和睦相处,金国人未必就会因为争抢燕云而与白胜反目并大动干戈。
但是白胜杀了完颜宗望可就不一样了,杀了完颜宗望,就不是燕云十六州最终谁属的问题了,而是彻底的决裂和敌对,白胜会不会继续去杀完颜阿骨打不好断定,但是可以断定金国人必欲杀白胜而后快。
“你真的不是图谋朕的江山?”耶律延禧没有回答白胜的问候,而是有气无力地反问了这么一句,回光返照之人是能够预感到自己的死期的,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便问出他临死之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白胜叹了口气,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直言,你觉得你还有江山么?”
辽国的绝大部分国土已经被金国人占领,就是燕云十六州都已经残缺不全了,最后的城池也就是这燕京城都被金国人占了一大半,还谈什么江山?哪里还有属于辽国的江山?
耶律延禧只是当局者迷,当惯了皇帝罢了,除了白胜之外,没有人会如此直接地把这个严酷的事实说到他的脸上,所以他便一直在自欺欺人。
这就好比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在牌桌上鏖战,不知不觉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但是下意识里总觉得口袋里还有那么一点。直到翻开口袋见了底的时候才会冷汗淋漓,才知道钱已经输没了。
赌徒之所以这样,并不是愚蠢,而是因为在最后时刻他脑子里想的只有翻本两字,再也不会去计算这一场赌博的进出以及口袋里还剩多少赌资。耶律延禧也是如此,在大辽国陷入绝境的时刻,他每日里想的都只是如何打败金国,却忘了他拥有的国土已经告罄了。
白胜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耶律延禧顿时汗颜,是啊,我这个皇帝已经没有了国土了,白胜还能夺走什么?要夺也是从金国人手里去夺。
“那你为何要下毒与我?”惭愧之下,就连“朕”这个自称都不要意思出口了,但是既然白胜不是图谋江山,那就更没有理由下毒了,这件事不搞清楚,只怕自己会死不瞑目。
到了这时候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白胜听了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夺你的江山,那么这个问题还用问么?答案很简单啊,不论是谁,都不会是我白胜!
既然你自己可以分析出来不是我白胜下毒,为何还要这么问?就算你要去找那下毒的真凶,也不该问我白胜的。
然而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实在不忍说什么重话,只能说道“下毒的自然不是我,你还是去问问你最信任的人吧?”
他觉得这毒闹不好就是诸葛无智鼓捣出来的,但是在西城之外方金芝只说了一句天祚帝被人下毒,就给自己赶走了,当时没有详细了解此事。所以怀疑诸葛无智也只能是推测,推测是不好随便说出口来的,万一不是人家诸葛无智干的呢?自己这岂不是成了血口喷人了?
其实他在来到现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运用隔物传功,将星辰内力输送到耶律延禧的身体里面探视了一番,结果发现耶律延禧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虽然神刀有一个属性是祛毒,却是在毒物靠近神刀的时候神刀可以逼退毒物,而不是将已经中毒的人解救。就算神刀能够解毒也不行,那时候神刀也在斩杀完颜宗望,哪有空过来给耶律延禧解毒?
“问我最信任的人?诸葛无智何在……”
这“诸葛无智何在”六个字,是耶律延禧作为辽国皇帝发出的最后一道旨意,等于是传诸葛无智觐见,但这六个字同时也是他这一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了这句,都等不到有人回应,便即气绝身亡。
“父皇!”耶律骨欲第一个哭了出来,想要扑到耶律延禧的身上去哭,却被白胜使出一道气劲拦了下来,“你们不要靠近我岳父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剧毒。”
除了耶律骨欲之外,契丹众后妃都没敢冒然开哭,场上一切行止当听从白胜的吩咐,若是冒然开哭,惹烦了白胜会是什么后果?
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就如同她们不知道把神惹烦了会是什么后果一样,总之是没人敢于出一口大气。
白胜见此情景,心中就感慨无限,这么多女人,除了耶律延禧的妻妾就是他的女儿,但是谁又对耶律延禧这个皇帝有着无限的深情?只怕除了耶律骨欲之外一个都没有。又或许耶律骨欲也只是仗着与自己是夫妻才敢这么哭丧。
谁不让你们哭了?但是既然你们不哭,我白胜也不能劝你们哭不是?
所以只能劝耶律骨欲一个,“骨欲,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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