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白胜之外,白胜这边的人几乎都把目光看向了安道全,不知道这黑衣女找安道全想做什么,李巧奴不禁在想:难道她也想要让老安给她配制那种药?
安道全肥嘟嘟的脖子上不怎么明显的喉结上下蠕动,似是不住吞咽口水。目光在妇人的身上贪婪地逡巡,这女人简直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种尤物,只可惜武功太高了,令人不敢生出淫邪之念。
不知怎么,那妇人隔着黑巾似能看到安道全的失态,突然抬手一指安道全,森然道:“如果你不是安道全,现在你就可以死了。”
安道全吓得浑身一激灵,急忙把目光看向了白胜,征询白胜的意见,兄弟俩的目光相触,白胜微微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早有预案的。
白胜怎会料不到京师官府对自己的追缉?毕竟今日今时,距离王黼家里失窃案发也没过多久,自己既然要回京城,那就必须准备好应付一切麻烦的手段。
安道全得了白胜的示意,就再次看了黑衣妇人一眼,却不敢直视过久,垂下眼帘恭敬道:“我就是安道全,不过我自己跟你去是没用的。”
那妇人冷哼一声,道:“你把话说明白。”
见了妇人的态度,白胜心里这个气啊,有这么请大夫看病的么?这要是搁在后世,分分钟喊保安把你轰出医院,就是专业医闹都不敢在大夫诊断之前这么嚣张!
安道全按部就班地执行白胜定下的预案,回道:“我一个人治不了你家患者的那种病。”
妇人道:“需要会诊?你说,还需要谁,谁就跟你一起走。”
安道全怯怯地一指白胜:“他。”
妇人闻言再次冷哼,显得怒气已盛,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呢?如果他会治病,当初直接治了不好么?又何必推荐你?”
安道全摇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主治内科,他主治外科,你那位病人需要内调外理,标本兼治才能痊愈,所以少了他这位外科医生是不行的。”
白胜早就料到蔡京有可能会在安道全就位之后把他一脚踢开,如今果然不出所料,幸好提前准备了对策,给安道全灌输了充足的理由和说辞。
给这么大的领导治病能白治么?不捞足了回报都是傻子,居然想在治病之前就把我踢了,门儿都没有!
那妇人似是信了八成,和缓了语气道;“好吧,那就你们俩跟我走。”
“前辈!”张应龙顿时不干了,看向妇人说道:“这白胜是我开封府通缉的要犯……”
“怎么?”妇人的面孔转向了张应龙,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在擒龙功下伸胳膊踢腿,就可以跟我叫板了?或者你认为你们四个小捕快联手能与老身一战?”
张应龙惶恐道:“晚辈不敢!只是前辈若是就此将白胜带走,晚辈兄弟四人如何向府尹交差?”
妇人淡然道:“如何交差是你们的事,问我作甚?或者你可以跟着你们的府尹去太师府拿人,你觉得他敢么?”
“呃……”张应龙说不下去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阻挡这妇人带走白胜的能力。
这妇人的武功太高了,虽然没有谁亲眼见过周侗施展武功时是什么样子,但估计就算是周侗也高不过这女人的武功,这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简直匪夷所思。
太师的权势比开封府尹高得太多,不用想都能知道,府尹绝对不敢去太师府里索人。
妇人见张应龙哑口,也就不再理睬,只看向白胜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让我用轿子抬你走么?”
白胜笑道:“那倒不用,不过若是你只带我和安道全两个人走,我是不会去的。”
妇人的声音再次变冷:“你想怎样?”
白胜笑了笑,伸出手来指了指身边的兄弟以及身后的马车和囚车,“你必须同意我带他们一起进入太师府,否则我宁可去开封府也不会去太师府。”
众人闻言尽皆震惊,这白胜看似没什么武功在身,但是骨头却似很硬,居然敢直接要挟这武功绝高的神秘妇人。
就是四大名捕都已经凌乱了,刚才他们都认为白胜太过狂妄,可若是跟眼下比起来,刚才白胜的态度就只能算是卑微了。
他一介草莽布衣,竟一度声称开封府请不动他,够不够狂?可是现在他却说宁可去开封府也不去太师府,这是没把蔡京看在眼里啊!就是当今的天子也没这么狂吧?
蔡京在当世朝堂上资格最老、权柄最重,门生故旧遍布大宋全境,就是天子赵佶都不敢当众轻蔑蔡京。
那妇人忽然笑了出来,但明显是被白胜给气笑了的,说道:“那一次我就觉得你这小娃娃与众不同,却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胆量,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逼你就范?”
见白胜依然不肯低头,妇人冷了语气缓缓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回去也就罢了,不然我现在就能让你跪下来求我赐你一死!”
说过这句话,妇人突然回手向轿内一抓,那门帘宛若被狂风吹动,陡然倒卷向内,露出轿厢里的情景,众人都看见轿厢中有一个木制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只茶壶一只茶杯。
随着妇人的一抓,那茶壶竟然凭空飞起,离开茶几离开轿厢,平平飞到了妇人的手上。
她想干什么?喝茶?
众目睽睽之下,那妇人的右手将茶壶拿到面前,伸出来一只肌肤如雪的左手,将茶壶往左手中倒去。
萧凤顿时大惊,脱口说道:“生死符!”
众人闻声同时大惊,虽然他们大多不知道生死符是什么样子,又是如何施展的。
但是这三个字在江湖上绝对令人闻之色变,任你是武功再高的人物,中了生死符之后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会被种符之人奴役一生,除非种符之人大发慈悲给你解了,不然就会沉沦苦海,永无翻身之日!
何玄通反应最快,立即联想起当年在宜兴发生的往事,喃喃道:“我知道了,原来那人给我种下了生死符。”
白胜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生死符,但是从萧凤的神色中可以推断出这东西的厉害,当即喊了声:“吃药!”
在他说出这两字的同时,突然单手一扬,捂在了自己的嘴上。几乎同时,安道全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看在众人的眼中,就好像白胜和安道全同时吞服了某种丸药。
“大胆!”妇人突然将茶壶往天上一抛,两只欺霜胜雪的手掌同时向白胜和安道全抓出,白胜和安道全的身形顿时僵硬,却似乎晚了一步,那不知是什么药物已经被两人吞下了。
“你们吃了什么东西?说!”妇人厉声喝问。
安道全苦笑道:“也没吃什么,就是一种毒药而已。”
“什么毒药?”妇人追问。
白胜淡淡道:“三念求死丸。”
见妇人有些疑惑,就顺口解释道:“这三念求死丸是一种有趣的毒药,吃下去就会立即溶解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中,平时对人体毫无危害,但如果服药者心生求死之念,只需连续动念三次,立即毒发身亡,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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